道德真经集义大旨 - (TXT全文下载)

曰:吾初不知也,今而后始知儒佛一法也。予笑曰:不然。天下固无二道,而所以治人则异。君臣父子之间,非礼法则乱,知礼法而不知道,则世之俗儒不足贵也。居山林木食涧饮,而心存至道,虽为人天师可也,而以之治世则乱。古之圣人中心行道,而不毁世法,然后可耳。全作礼曰:此至论也。是时予方解《老子》,每出一章,辄以示全,全辄叹曰:皆佛说也。予居筠五年而北归,全不久亦化去,逮今二十余年矣。凡《老子解》亦时有所刊定,未有不与佛法合者。时人无可与语,思复见全而示之。故书之《老子》之末。大观二年十二月十日子由题。
  予昔南迁海康,与子瞻兄邂逅於藤州,相从十余日,语及平生旧学。子瞻谓予:予所作《诗》《春秋传》《古史》三书,皆古人所未至,惟解《老子》差若不及。予至海康,闲居无事,凡所为书,多所更定,乃再录《老子》书,以寄子瞻。自是蒙恩北归,子瞻至毗陵,得疾不起,逮今十余年,竟不知此书於子瞻为可否也。政和元年冬,得侄迈等所编《先公手泽》,其一曰:昨日子由寄《老子新解》,读之尽卷,掩卷而叹。使战国有此书,则无商鞅韩非;使汉初有此书,则孔老为一;使晋宋间有此书,则佛老不为二。不意老年见此奇特,然后知此书当子瞻意。然予自居顽川十年之间,於此四书复多所删改。以为圣人之言,非一读所能了,故每有所得,不敢以前说为定。今日以益老,自以为足矣。欲复质之子瞻,而不可得言,乃於此涕泗而已。
  赵实庵序
  混成之体,冥於寂寥。日用之功,宗於气母。造形而上无,无者,俱隐而无。下法而亲有,有者,均而俱有。善守则固无死地,得一则洞化神机。本自无亲,肖形者同夫不宰,谁云有作。造化者禀之自然,以其行於万物,而为道不即不离。有天下者号曰神器,而不可执,以其得於自己,而为德或仁或义。辅天下者贵夫清净,而不可挠。道非难也,简易求之,得於希夷之妙,神变不测。道非易也,言默究之流於动静之域,真理全昧,故有无二致,可以同观。家国殊途,宜乎一贯。且二篇之义,正标道德之宗,九九分章,爰象六阳之体。练纯阴於火鼎,乾道以之混,天下以无为,圣主取则。传不云乎:得道者上为皇,而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了乎斯道,莫匪以心。凿破真胎,失之用巧。夫既如是,果何守耶?恬淡寂寞,不求而自至。果何得耶?征行作为,不迎而自随。元古之君,施行乎天下,而不知有道,道乃无为。衰周之时,善诱乎天下,而道有不知义不能徙。此吾师所以付授于尹君,而庄列随以广明乎当世。虽然仁义可以治世,世之不治者,惜乎仁义之不常;道德可以呜时,时之浮伪者,患乎道德之不讲。高明之道,是故存於圣人。中庸之言,何尝废於斯旨?《上经》曰可道可名,非吾之常道常名。宜乎隐奥而难识。若上仁上义,分无为有为之理,亦岂放荡而不收。盖三皇善用,终日兮不离,五帝能承,奉天而有别,下世浇薄,失之在人。《易》曰: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惟能行简易之道,乃合吾清诤之宗。夫如是,则治天下者安有治乱之名哉?善乎盖公之言曰:治道贵清诤,斯《道德》二篇之旨所以作矣。
  宋绍兴壬申上元日玉蟾堂书。
  黄茂材序
  老子之道,将以乘云气,上挠无极,俯视乎八荒之外,人间事物不足以婴累其心。今其书颇说治国爱民,用兵行师,下而至於车舆器用之微,盖多寓言焉。老庄一也。知庄子之为寓言,而不知其出於老子。故读《老子》者,每失其旨。《老子》曰:知其雄,守其雌。又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又曰:而贵求食於母。夫《老子》何取於雌与牝与母哉?皆寓言也。八十一章之中,如此类者不一,乃欲合於孔孟六经之文,宜乎其相悖也。余覃思此经有年矣,专探《老子》之意,为之注解,意有未尽,则引《列》《庄》及《易》与夫道家之书,庶几凿开混沌,剖析鸿蒙,以一不后学云尔。
  谢图南序
  道德有经,其来尚矣。青牛紫炁之未交,玉□金钥之未启也。盖已有五千言,发先天之秘,阐敷落之微,玄而又玄,神而又神,非有道之士不足以知之。《老子》八十一章,言亦五千,后脉络,相与流通,果皆自然之文。推而广之,则修身以治国,治国以平天下,而治道成矣。引而伸之,则修身以炼神,炼神以飞升,而仙道成矣。张平叔诗云:《阴符》宝字踰三百,《道德》灵文止五千。自古神仙无限数,尽从此处悟真筌。平叔岂欺我哉?虽然筌者得鱼之具,经者入道之径,鱼得则筌可以忘'道悟则经不过寄焉而已。诵古圣人之言,而不达言外之意,犹为无益也。《黄庭内经》曰: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功以为真。又曰:积功成炼非自然,是由精诚亦由专。学道君子心精专久而不替,未有不成功。特患尊之不至,而慢易乘之,信之不笃,而怠忽继之。此所以阅千万人而得者未一二也。昔黄帝得阴符之旨於广成皇人,至于泣谢。关令尹子闻道德之妙於李老君,为之泣拜。何泣也,惊喜之深而感激之至也。然则是书岂易见、是理岂易知?吾侪今日当百拜而诵之,终身而守之,如获至宝,如爱元气,其毋忽诸,其毋替诸。
  淳佑丙午上元莲山天饴子谢图南南强再序于琼台。
  喻清中序
  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能自言,必待能言之人以宣之,而道之体始呈露矣。苟无能言之人,则道终秘也。夫天岂欲终秘斯道哉?能言之人,旷百世而不一见也。若吾老氏,其旷百世而仅一见者乎。天以斯道,而托诸老氏之身。身者,道之寄也。道寄诸身,而形诸言,所以发天地之秘,而泄造化之机。於是乎有书,书以纪言,言以载道,五千言皆道也。实不离乎一,散见於八十一章,皆道也。亦不外乎此一,以其精者治心,以其粗者治身,以其土苴治天下国家,皆自此一推之耳。自专门之学兴,各是其是,各非其非。子云有推排之讥,班固有惨刻之议,遂使吾经终受屈侪之流、异端之列,殊不思三教之名虽殊,三教之理则一。昔苏黄门注此书,以寄东坡。坡曰:使战国有此书,则无商鞅韩非;使汉初有此书,则孔老为一;使晋宋间有此书,则佛老不为二。是可以异端之学少之哉?钦惟天朝,尊崇圣教,扶植人纲,凡道家传会之文,秉畀炎火,惟《道德》一经岿然独存,炳炳行世,如日丽天,岂非天耶?郑卫黜而韶益尊,瓦砾穷而珠益见。天之意盖有在也。天既不晦斯道於昔,而复大显斯道於今,意欲是书家有而人得之。人皆有是书而不能口是书,口是书而不能心是书,书云书云,言语云乎哉?因言乃所以会意,得意斯可以忘言。古今诵说者几人,前后注释者几家,皆未能忘言者也。得於彼或失於此,举其粗或遗其精,终未足以会一家之全,而袪千古之惑。仆窃尝因其所已言,发其所未言,援证必据之经传,议论必根诸儒,先目之曰《道德经集义》,非敢求异於前人,盖天下之义理无穷,愈求而愈有得,要使老氏复生,可无遗憾。若夫僭躐之罪,所不敢辞。凡我同志,细而绎之,必有梦寐青牛翁於千载之上者。
  道德真经集义大旨图序卷上竟
  道德真经集义大旨卷中
  凝远大师常德路玄妙观提点
  观事月屋刘惟永编集
  前朝奉大夫行太府寺簿兼枢
  密院编修官石潭丁易东校正
  杜光庭
  将释此经,大分二段。先明制疏,后解正文。今初述制疏之由者,我大唐玄宗皇帝垂衣之暇,锺想妙门,以大道为天地原根。老君乃玄元圣祖,二经敷演,绵历岁年,说自舜朝,传於周代,诠注疏解六十余家。言理国则严氏、河公,杨鏕自得;述循身则松灵、想尔,逸轨难追。其间梁武、简文、僧肇、罗什、臧、陶、顾,盖霞举於南朝。任、黎、二张,星罗於西蜀。其余祖述,互有否臧,未尽发挥,孰窥堂奥。以开元十一年躬为注解,上来述制疏之由已竟,向下人解正文,於中大分为二,一者先解疏题,二者入文科判。将释下文,约疏大科二段。第一开章释文,总标门中,又分为二。第一所诠之法,即指道德二字也。第二能诠之教,即经之一字也。解释具在,向下经题中当辨。
  夫此道德二字者,宣道德生畜之源,理国理身之妙,莫不尽此也。昔葛玄仙公为吴主孙权曰:《道德经》者,乃天地之至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神道焉,大无不包,细无不入,宜遵之焉。就此门中大略宗意,有三十八别。
  第一教天子以无为理国。《经》云绝圣弃智,人利百倍。绝仁弃义,人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又云:爱人理国,能无为乎?又云:我无为而人自化。
  第二教天子修道於天下。《经》云:修之天下,其德能普。又云: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又云:执大象,天下往。
  第三教天子以道理国。《经》云: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又云: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
  第四教天子无事法天。《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又云: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化。
  第五教天子不以尊高轻天下。《经》云: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又云:如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又云:圣人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第六教天子不尚贤、不贵货。《经》云:不尚贤,使人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人不为盗。又云: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第七教天子化人以无事无欲。《经》云:常使人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理矣。又云:我无事而人自富,我无欲而人自朴。又云: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
  第八教天子等观庶物,不滞功名。《经》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又云:行不言之教。又云:为而不恃,功成不处。
  第九教天子无执无滞。《 经》 云: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又云:去甚、去奢、去泰。又云: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第十教天子以谦下为基。《经》云: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又云: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又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又云:大国宜为下。又云:善用人为下。又云: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
  第十一教诸侯以正理国。《经》云:以正理国。又云:以智理国,国之贼。不以智理国,国之福。又云:民之难理,以其智多,是以难理。
  第十二教诸侯政无苛暴。《经》云:理大国若烹小鲜。又云: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又云: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第十三教诸侯以道佐天子,不尚武功。《经》云: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强天下。又云:兵强则不胜。又云:善胜敌不争。又云: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又云: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又云:善胜而不美。
  第十四教诸侯守道化人。《经》云: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又云:其政闷闷,其民淳淳。
  第十五教诸侯不玩兵黩武。《经》云: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又云:抗兵相加哀者胜。又云:祸莫大於轻敌。又云:善为士不武。又云:攘无臂执无兵。又云:不争之德。
  第十六教诸侯不尚淫奢,轻繇薄赋,以养於人。《经》云: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又云:民多伎巧,奇物滋起。
  第十七教诸侯权器不可以示人。《经》云:鱼不可脱於渊,国有利器,不可以示人。又云: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第十八教理国修身,尊行三宝。
  《经》曰:我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第十九教人修身,曲己则全,守柔则胜。《经》云:曲则全。又云:柔胜刚,弱胜强。又云:柔弱者生之徒。又云:刚强者死之徒。又云:强梁者不得其死。
  第二十教人理身,无为无欲。《经》云:常无欲,观其妙。又云: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第二十一教人理身,保道养气以全其生。《经》云:致虚极,守静笃。又云:专气致柔。又云:为腹不为目,去彼取此。又云:知其白,守其黑。又云:知其子,守其母。又云: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第二十二教人理身,崇善去恶。《经》云: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又云:常善救人而无弃人,常善救物而无弃物。又云:善人,不善人之师。又云:挫其锐,解其纷。又云:上善若水。
  第二十三教人理身,积德为本。《经》云:含德之厚。又云:上德若谷。又云: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又云: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
  第二十四教人理身,勤志於道。《经》云:上士闻道,勤而行之。又云:勇於不敢则活。
  第二十五教人理身,忘弃功名,不耽俗学。《经》云:绝学无忧。又云:功成名遂身退。又云:功成不居。又云:为道日损。又云:名与身孰亲。
  第二十六教人理身,不贪世利。《经》云: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又云: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又云: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第二十七教人理身,外绝浮境,不衒己能。《经》云:不自见故明,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又云:大辩若讷,大巧若拙。又云:广德若不足。又云:大音希声。又云:自胜者强。
  第二十八教人理身,不务荣宠。《经》云:宠辱若惊。又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又云: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第二十九教人理身,寡知慎言。《经》云: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又云: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又云: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又云: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
  第三十教出家之人,道为俗反。《经》云: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又云:明道若昧,进道若退。
  第三十一教出家,养神则不死。《经》云:谷神不死,是谓玄牝。又云: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又云:善建不拔,善抱不脱。
  第三十二教人体命,善寿不亡。《经》云:死而不亡者寿。
  第三十三教人修身,外身而无为。《经》云: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第三十四教人理心,虚心而会道。《经》云:虚其心,弱其志。
  第三十五教人处世,和光於物。
  《经》云:和其光,同其尘。又云: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又云:被褐怀玉。
  第三十六教人理弃绝除嗜欲,畏慎谦光。《经》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又云:民不畏威,则大威至。
  第三十七教人裒多益寡。《经》云:以有余奉不足。又云:既以与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第三十八教人体道修身,必获其报。《经》云: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又云:以其无死地。
  举此三十八别,以明《经》之大意所诠之法。然则此《经》大则包罗无外,细则入於毫间。岂止三十八门,便尽其要。为存教义,泛举大纲,比之秋毫,万分未得其一也。《礼记》云: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若为君之无道德,如瞻视之无两目。若为臣之无道德,如胸腹之无五脏。理家之无道德,如尸僵而无气。由是论之,道之於人,不可阙矣。其若离言教绝,指陈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斯可以神照,不可以言传,道之极矣。
  王元泽曰:道,一也。而为说有二。所谓二者何也?则有无事也。无则道之本,而所谓妙者也。有则道之末,而所谓徼者也。故道之本出乎冲虚杳眇之际,而其末也散於形名度数之间。是二者其为道一也。而世之蔽者常以为异,何也?盖冲虚杳眇者,常存乎无;而言形名度数者,常存乎有。有无不能以并存,此其所以蔽而不得其全也。夫无者名天地之始,而有名者万物之母,此为名则异,而未尝不相为用也。盖有无者,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故非有则无以见无,而无无则无以出有。有无之变,更出迭入而未尝离乎道,此则圣人之所谓神者矣。《易》曰: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此之谓也。盖昔之圣人常以其无思无为,以观乎妙常,以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以观其徼。徼妙并得,而无所偏取也。则非神其孰能与於此哉?然则圣人之道,亦可见矣。观其妙所以穷神,而观乎徼所以知化。穷神知化,则天地之道岂有以复加乎?虽然,观乎妙者,惟以穷神而已,而非所以为神也。若夫神则未尝离乎此二者。而此二者,亦不足以为名也,故曰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者,同出乎神。而异者,有无之异名也。圣人者能体是以神明其德,故存乎无,则足以见妙,而存乎有,则足以知徼,而卒离乎有无之名也。其上则有以知天地之本,而下焉则有以应万物之始者,凡以此。呜呼,老子之言可谓协於《易》矣。然而卒不能与孔孟并者,何也?盖圣人之於道,未尝欲有所言也。凡所以言者,皆出於应天下之变,而为中才之不知者言耳。以其道虽有无并载,而及其言也,务详於有而略於无。盖《诗》、《书》、《礼》、《乐》、《春秋》之文,皆所以明有。而及其所谓无,则独《易》尝言之而已。然其说也,又必寓之爻象象击,吉凶悔吝之间,而使世之学者,自上观之则见其详乎事物而得其所以有,自下而观之则见其外乎器用而得其所以无。所以贤者观之愈有以自信,而愚者窥之亦不至乎疑而得也。盖他心尝虑曰彼道妙者,非中才之所能及,彼能及之者,又将不言而自谕。苟为不度其如此,而惟妙之欲言也,则是使学者坐而惑之。《老子》者,知有无之相为用,而以为无者本也,故其言详於无而略於有。夫无者,无言可也,而可以详言乎?彼《老子》者既以异乎孔孟矣,而王弼又失孔子之旨。盖其说以无名也,天地之始,天神者,天地之至难名者也,而天下既名之以神矣。然物岂有无名者乎?又以为常有欲也以观其徼,大欲者性之害者也。《易》曰:惩忿窒欲,而《老子》亦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苟为有欲矣,则将沉溺转徙,丧我以逐物,而莫知所守矣。又何徼之能观乎?此之不察,而曰吾知天地之全,古人之大体也,吁可笑哉。
  刘仲平曰:常名以无方为体,常道以无体为用。无方者无乎不在,无体者无乎不为。无乎不为,有所可道,则非所谓无方;有所可名,则非所谓无体。故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太初有无,无有无名。无有无名者,太始也。太始者,天地之父。故曰无名,天地之始。天地者,万物之母,故曰有名,万物之母。言母则知始之为父,言始则知母之为生。故上言天地之始,而下言万物之母。然而天下之理,有道有常道,有名有常名。所谓太初有无者,无而已矣。所谓无有无名者,名而已矣。盖有无则有名之名矣。故无名者,天地之始而已。而其上又有祖也,妙者道之本,徼者道之末,圣人之妙也,观之以常无;圣人之徼也,观之以常有。故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妙在中,粗在徼,言妙则知徼之为粗,言徼则知妙之为中。故上言欲以观其妙,下言欲以观其徼。盖天无者对有之无,而常无者非无之无,而不为有对也;有对者无之有,而常有非有之有,而不为无对也。不为无对者非有也,不为有对者非无也。故常有者真无是已而非无,常有者妙有事已而非有,故此两者同出而同归之玄也。庄子曰:建之以常无有,言之以太一。盖周读为常无常有。常无也欲以观其妙,常有也欲以观其徼。为其欲以观其妙也,故建以常无。为其欲以观其徼也,故建以常有。若夫徼妙谓忘而无欲观之,则所谓建之以常无有者,冥之而已矣。夫是之谓又玄,而非特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者,妙之体;妙者,玄之用。妙者,同出乎非玄也。
  刘骥
  窃以老子之言道德,偶从关尹之请,矢口而成言,肆笔而成书,未尝分为九九章也。后人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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