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蔡语录 - (TXT全文下载)

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曰:理必物物而穷之乎?曰:必穷其大者,理一而已。一处理穷,触处皆通。恕其穷理之本欤?(曾本云:学者先湏穷理,因摇扇曰:此亦理,物物皆有理,自然之理也,天也。穷理则能知天之所为,知天之所为则与天为一,与天为一无往而非理也。穷理只是寻个是处。有我不能穷理,人谁识真我,何者为我理,便是我格物穷理也。格物必至于知,至不知至是犹识金,安知其非鍮石也。故必知至,然后能意诚穷之,至自然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从容中道。问:理湏物物穷否?曰:理一而已,一处理通,触处皆通。物虽细者,亦有理也。) 

  今之学湏是如饥之湏食,寒之湏衣始得。若只欲彼善于此则不得[一作不可] 

  释与吾儒有非同非不同处,葢理之精微处,纔有私意,便支离了。(曾本云:释氏之与吾儒湏认取精微处,有非同非不同处,湏认得理之精微处。纔有私意,便支离了。) 

  问敬慎有异否,曰:执轻如不克,执虚如执盈,慎之至也。敬则慎在其中矣。敬则外物不能易。学者须去却不合做底事,则于敬有功,敬换不得方其敬也。甚物事换得?因指所坐亭子曰:这个亭子,须只换做白冈院亭子,却着甚底换得?曰:学者未能便穷理,莫须先省事否?曰:非事上做不得工夫也。须就事上做工夫,如或人说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有此理,然静而动者多,动而静者少,故多着静不妨。人须是卓立中涂,不得执一边。(曾本云:问敬与慎同异,曰:执轻如不克,执虚如执盈,入虚如有人,慎之至也。敬则慎在其中矣。敬则外物不能易,坐如尸立如斋,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非礼勿言动视聴,湏是如颜子事斯语[吴本有始得字]。郑氏云,坐如尸坐时习立如斋立时习,是不可湏臾离也。曰:固是。昔日作课簿,以记日用言,动视聴是礼与非礼者,昔日学时只垂足坐,不敢盘足,因说伯淳终日坐如泥塑人,然接人则浑是一团和气,所谓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又云:昔日用工处甚多,但不敢说与诸公,恐诸公以谓湏得如此[此下湏去不合做底事至多着静不妨与胡氏本同]。昔伯淳先生教予,只管看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说话,却似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着一边。) 

  或问:或曰我初学问事必不当,人必笑,然我未有所得,湏直情言之。若掩藏畏人笑,徒自欺耳。此言何如?曰:是也。谓同坐诸子曰:亦湏切记此语。 

  昔在二先生门下,伯淳最爱中立,正叔最爱定夫。观二人气象亦相似。 

  黙而识之,与书绅者异矣。 

  天理也,人亦理也,循理则与天为一。与天为一,我非我也,理也。理非理也,天也。唯文王有纯徳,故曰在帝左右。帝谓文王,帝是天之作用处。或曰:意必固我有一焉,则与天地不相似矣。曰:然。理上怎安得个字。易曰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相似犹自是语。 

  问敬之貌如何,曰:于俨若思时可以见敬之貌。问曰:学为敬不免有矜持,如何?曰:矜持过当却不是寻常作事,用心过当便有失。要在勿忘勿助长之间耳。曰:初学莫未能和乐否?曰:虽不能便和乐,亦须以和乐养之。(曾本云:问执轻如不克是慎之貌也,如何是敬之貌?毎遇事着心是否?曰:于俨若思时可以见敬之貌。问始学为敬不免有矜持否?寻常矜持甚觉劳是否?曰:太矜持却不是如寻常做事,用心过当却有失。在勿忘勿助间耳。强有力者亦须做得彻然。人亦须量力,太强其心却成狂妄念起也,且放去。又问佛氏有不怕念起只怕觉迟之说,曰:岂免念起?须识得念起时。又问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须,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矣。初学能至此否?曰:虽未能便至和乐,亦须以和乐养之。此交相养之道也。又问静时悠悠思多,如何去得?曰:能敬则悠悠思住不得自去。) 

  问:言动非礼,即可以止视聴如何得合礼?曰:四者皆不可易,易即多非礼。故仁者先难而后获,所谓难者,以我视以我聴以我言以我动也。又曰:圣人以慎言语为善学,君子之言聴之也厉,须存这个气味在胷中,朝夕玩味方可。(曾本云:问:颜子请事斯语非礼则勿视聴言动若言动非礼则止,甚分明。视聴如何得合礼?曰:视聴言动皆不可易,易则非礼,故仁者先难而后获,所谓难者,以我视以我聴以我言以我动也,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视聴,不以我也,胥失之矣。又曰:圣人以慎言语为善学,君子之言聴之也厉,须存这个气味在胷中,朝夕玩味,不须转说与人。不说与人[吴本有不字]是吝,轻说与人人未必信,况[吴本无此上五字]使人生鄙悖之心。却是自家不是。须留在胷中且看。寻常有些自得事在胷中,别纔说了,又别只看。不言不语底人,做得出恶来也毒) 

  问儒佛之辨,曰:吾儒下学而上达,穷理之至,自然见道,与天为一。故孔子曰,知我者其天乎。以天为我也。佛氏不从理来,故不自信,必待人证明然后信。(曾本云:问佛氏见得何故不肯就理?曰:既见了自是不肯就理。因举正叔视伯淳坟侍行,问儒佛之辨。正叔指坟围曰:吾儒从里面做,岂有不见。佛氏只从墙外见了,却不肯入来做。不可谓佛氏无见处,吾儒下学而上达,穷理之至,自然见道,与天为一。故孔子曰,知我者其天乎。以天为我也。故自理去则见得牢,亦自信得。及佛氏不从理来,故不自信,必待人证明然后信。) 

  问忠恕之别,曰:犹形影也。无忠做恕不出来,恕如心而已。恕天道也。(曾本云:问忠恕,曰:犹形影也,无忠做恕不出来,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说得自分明。恕如心而已。恕天道也。伯淳曰:天地变化草木蕃,是天地之恕。天地闭贤人隠,是天地之不恕。朱问天地何故亦有不恕?曰:天无意,天因人者也。若不因人,何故人能与天为一?故有意必固我m则与天地不相似) 

  能穷理m理穷[吴本无此上二字]则便尽性,性尽便知命,因指屋柱曰:此木可以为柱者,理也。其曲直者,性也。所以为曲直者,命。理性命一而已。 

  门人有初见请教者,先生曰:人须先立志,志立则有根本。因指小树子:须是先生根本,然后栽培。又曰:须是有诸己。有诸己之谓信。指小树:有个根本在,始培养灌溉,既成就为合抱之木。若无根本,又培养个甚么?又曰:此学不可将以为善,后学为人[此下与胡氏本皆同]。 

  问视聴言动,合理而与礼不相合,如何?曰:言动犹可以礼,视聴有甚礼文?以斯视以斯聴,自然合理。合理便合礼文,循理便是复礼。(曾本云:问合视聴言动处。视聴言动只是理,何故得合礼?曰:怎生外面讨得礼文来合?循礼便是复礼。言动犹可以有礼文,视聴有甚礼文?以斯视以斯聴,自然合理。合这个理字,便合礼文,礼理之不可易者也,只是一个敬字。) 

  问:言有物而行有常,如何是有物?曰:妄则无物。物则是个实,存诚则有物。曰:敬是存诚之道否?曰:是也。须是体便见得。(曾本云:问言有物而行有常,如何是有物?曰:妄则无物,是不诚也。不诚无物,诚者物之终始。终始者有常之谓也。物则是个实,存诚则有物。问敬是存诚之道否?曰:须是体便见得。) 

  学须是熟讲。(曾本云:学不讲,用尽工夫只是旧时人。学之不讲,是吾忧也。仁亦在夫熟之而已。) 

  这个人与这个仁,相合为一便是道。道立则仁与人之名亡矣。 

  问:孟子云知天事天,如何别?曰:今人莫不知有君,能事其君者少。存心养性便是事天处。曰:心性何别?曰:心是发用处,性是自性。(曾本云:石问:孟子所谓尽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知天事天如何?曰:事天又别。问:知天莫便能事天否?曰:不然。且如今人,莫不知有君父,能事君父者少,存心养心便是事天处。朱曰:事天工夫最难周。曰:事则是不违。又问:心与性是如何?曰:心是发用处,性是自然。) 

  学须先从理上学,尽人之理斯尽天之理,学斯达矣。下学而上达,其意如此,故曰知我者其天乎。人心与天地一般,只为私心[一本作意]自小了,任理因物而已,无与焉天而已。岂止与天地一般,只便是天地。 

  李泌不娶妻,食肉,见他已甚,必不能久。亦自无此理。如今只是学个依本分。 

  今人有明知此事义理有不可,尚吝惜不肯舍去,只是不勇。与月攘一鸡何异?天下之达徳三,智仁勇,如斯而已。 

  有所偏且克将去,尚恐不恰好,不须虑恐过甚。(曾本此下注云:矫揉就中之谓也。) 

  问:一日静坐,见一切事平等皆在我和气中,此是仁否?曰:此只是静中工夫,只是心虚气平也。须于应事时有此气象方好。 

  义重于生则舍生取义,生重于义则当舍义取生。最要临时权轻重以取中。 

  佛之论性,如儒之论心。佛之论心,如儒之论意。循天之理便是性,不可容些私意。纔有意,便不能与天为一。(曾本此下云:便非天性。) 

  闻见之知非真知也,知水火自然不蹈,真知故也。真知自然行之不难。真知而行,未免有意,意有尽时。 

  孟子论性善,论之至也。性非不可为不善,但非性之至。如水之就下,抟击之非不可上,但非水之性。性虽可以为不善,然善者依旧在,观过斯知仁,既是过那得仁,然仁亦自在。 

  学者先学文,鲜有能至道。至如博观泛览,亦自为害。故明道先生教予尝曰:贤读书慎勿寻行数墨。(曾本云:论楚州徐仲车所论,煞得中体,却谓人不可不作文,犹且演义礼作诗赋,多是寻人意不到处,遶天十八遭走几时。曾教在宅中学者先学文,鲜有能至道。又云:至如博观泛览,亦自为害。因举伯淳语云:贤读书慎勿寻行数墨。黎云:古禅老有遮眼之说,盖有所得,以经遮眼可也。无所得,所谓牛皮也,须穿透。) 

  或以诚为専意,先生曰:诚是实理,不是専。(曾本云:诚是实理,不是専一。寻常人谓至诚至是谓専一,如恶恶臭好好色,不是安排来。)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无些私意。上下察以明道体无所不在,非指鸢鱼而言也。若指鸢鱼为言,则上面更有天,下面更有地,在知勿忘勿助长则知此,知此则知夫子与点之意。(曾本此下云:季路冉求言志之事非大才[吴本作贤],做不得,然常懐此意在胷中。在曾点看着正可笑尔。学者不可着一事在胷中,纔着些事便不得其正,且道曾点有甚事,,列子御风事近之。然易做,只是无心近于忘。) 

  敬是常惺惺法,心斋是事事放下。其理不同,或以知言养气为一道事。先生曰:知言是智养气是仁,浩然之气须于心得其正时识取。(曾本云:问:养气只是集义所生,亦须壮其气,盛气以作事否?曰:亦须壮着气。如今人有气,索时安能充其体?况塞天地。明道云: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是孟子有此气,其下旁说大纲。问:知言养气,或谓辞气是一道事。曰:知言是智养气是仁。又问:行有不慊于心,或谓多不字。曰:慊是厌足之意。看不厌足时人气如何?又曰:要识浩然之气,于心得其正识取。又曰:志与气交相养,故下面论心,然亦须外面养他。问:与元道相似否?曰:是气与神合,只是能配义与道。又问:如今有盛气人,作事不是却无忌惮。[此系是吴本,却有不是,事出于记义]能不慊否?曰:如此安能浩然?浩然是无亏欠时。) 

  或曰矜夸为害最大。先生曰:舜传位与禹是大小大事,只称他不矜不伐。若无矜伐,更有甚事?人有己便有夸心立,已与物几时到得与天为一处?须是克己,纔觉时便克将去,从偏胜处克。克己之私则见理矣。曰:独处时未必有此心,多是见人后如此。曰:子路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许大子路,孔子却只称其如此,只为他心下无事。此等事打迭过,不怕此心因事出来,正好着工夫。不见可欲,却无下工夫处。曰:有人未必有所得,却能守本分,何也?曰:亦有之人之病不一。此是贤病,人却别有病处。(曾本云:问某有一病,且如作一简,便须安排言语写教如法,要人传玩。饭一客便要器皿饮馔如法,教人感激。推此毎事皆然。先生曰:此夸心欲以胜人,皆私也。作简请客如法,是合做底,只下面一句便是病根。此病根因甚有?只为不合有己得人道好,于我何加?因说孟子就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皆是有物欲心。如今老郎家亦恐不免。又云:有人爱骑好马,道长人精神。又思古人有自为衣服制度者,推此多少般不可胜数。此所谓玩悦小儿家具。[吴本有曰然底此四字]因举孟之反事,予曰今人亦有能此,又须要人知其不伐。先生笑曰:直如此巧[吴本有如是底]。又曰:舜传位与禹,是大小大事,只称他不矜不伐。若无矜伐更有甚事?夸胜为矜,有其善为伐。矜伐煞害事。又问:更有一病,称好则溢美,称不好则溢恶,此犹是好恶使然,且如今日泥泞只是五寸,须说一尺,有利害犹且得,无利害须要如此,此病在甚处?曰:欲以意气加人,亦是夸心。有人做作说话,张筋弩脉,皆为有已,立已与物,几时到得与天为一处?须是克己,纔觉时便克将去,从偏胜处克,克者胜之之谓也。又问:独处无事时未必有此心,纔遇事逢人此心便出,不能忘我。至末事,如见人着好衣便爱着好衣,未必是自家本意,多是为人。曰:子路衣敝缊袍,许大子路,却只以此称他,只为心下无此等事,打迭得过。又云:亦须就事上做工夫,不怕此心因事出来,正好处置,与心自为赏罚,不见可欲,却无下工夫处。又问:有一般人未必有所得,却能守本分,不要夸胜人。曰:亦有之,然人之病不一,此贤病。人却别有病处。) 

  或曰:无学之人,好恶直做得十分。儒者纔有道理,去不得处便住。先生曰:真儒不到得窒碍,不能变通,乃腐儒尔。此汉髙所以慢骂者也(曾本云:问:尧夫论霍光周勃做得许大事,只为无学问。无学问人做事,好恶直到十分。意谓儒者纔有道理去不得处,便住。更前面有甚大事也?不管不肯枉尺直寻,是否?先生曰:此亦一说。真儒不到得窒碍处,不能通变,乃腐儒尔。此髙祖所慢骂者。因举张良立太子,却致四皓,所谓纳约自牖,从人君明处纳也) 

  问学诗之法,曰:诗须讽咏以得之,发乎情性止乎礼义,便是法。(曾本云:问学诗以何为先?云:先识取六义体面。又问:莫须于小序中求否?云:小序亦不尽,更有诗中以下句证上句,不可泥训诂,须讽咏以得之。发乎情性,止乎礼义,便是法。) 

  诚是无亏欠,忠是实有之理。忠近于诚,问闻见比昔日全别,唯是见义未能决烈,便为未能得别如旧。谢子曰:使贤当初见二先生,革一革便别。须是有道理,革之不革,其旧安能从新。不见异人,当读异书。 

  投壶非着意非不着意,莫知其所以然而中,此神之所为也。但教毎事如此。 

  谢子见河南夫子,辞而归。尹子送焉。问曰:何以教我?谢子曰:吾徒朝夕从先生,见行则学,闻言则识。譬如有人服乌头者,方其服也颜色恱怿[一本作泽],筋力强盛,一旦乌头力去,将如之何?尹子反以告夫子,夫子曰:可谓益友矣。 

  明道见谢子记问甚博,曰:贤却记得许多,可谓玩物丧志。谢子被他折难,身汗面赤。先生曰:只此便是恻隠之心。[恻然有隠之心] 

  为学必以圣人为之则,志在天下必以宰相事业自期,降此宁足道乎。 

  元城曰:诚意积于中者既厚,则感动于外者亦深。故伯淳所在临政,上下自然响应。 

  四十万人死于长平,皆命乎?曰:可知皆是命,只被人眼孔小。 

卷三

  心本一支离,而去者乃意尔。 

  看文字须是一看过领得,方是理通。 

  克己须是从性偏难克去处克将去,克己之私,则心虚见理矣。 

  问思可去否,曰:思如何去?思曰睿,睿作圣,思岂可去?陈问:遇事出言,毎思而发,是否?曰:虽不中不逺矣。 

  释氏所以不如吾儒,无义以方外一节。义以方外,便是穷理,释氏却以理为障碍然。不可谓释氏无见处,但见了不肻就理。诸公不须寻见处,但且敬与穷理,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然后成徳,故曰徳不孤。 

  昔从明道伊川学者多有语録,唯某不曾録。常存着他这意思,冩在册子上,失了他这意思。因言二刘各録得数册,又云一段事纔録得,转了一字便壊了一段。意思昔録五经语作一册,伯淳见曰:玩物丧志。 

  伯淳谓正叔曰:异日能尊师道是二哥。若接引后学,随人才而成就之,则不敢让。 

  懐锢蔽自欺之心,长虚骄自大之气,皆好名之故。 

  伯淳常谈诗,并不下一字训诂。有时只转却一两字,点[平声]掇地念过,便教人省悟。又曰:古人所以贵亲炙之也。 

  邢七云:一日三点检。伯淳曰:可哀也哉,其余时勾当甚事?葢效三省之说错了,可见不曾用工,又多逐人面上说一般话。伯淳责之,邢曰:无可说。伯淳曰:无可说,便不得不说。 

  张横渠着正蒙时,处处置砚笔,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 

  尧夫易数甚精,自来推长厯者,至乆必差,惟尧夫不然,指一二近事,当面可验。明道云:待要传与某兄弟,某兄弟那得工夫要学?须是二十年工夫。或云邢七好学,明道云:邢七二十年里头待做多少事,岂肻学这底。或云邢七要学,尧夫不肯曰:徒长奸雄。谢云:恨某生不早,却辨得弟子之礼。明道笑云:贤却没放过底事。尧夫初学于李挺之,师礼甚严,虽在一野店饭,必襕坐必拜。欲学尧夫,必亦如此。伯淳闻说甚熟,一日因监试无事,以其说推算之,皆合。出谓尧夫曰:尧夫之数只是加一倍法,以此知太玄都不济事。尧夫惊抚其背曰:大哥,你怎恁他聪明。伊川谓尧夫:知易数为知天,知易理为知天,须还知理为知天?因说今年雷起某处,伊川云:尧夫怎知某便知?又问甚处起,伊川云:起处起。尧夫愕然。他日伊川问明道曰:加倍之数如何?曰:却忘之矣。因叹其心无偏系如此。 

  聴其言也厉,须是有力。某寻常纔觉心不在时,语便无力。 

  敬只是与事为一,未论得是不是。问:此有存主不逐彼去,是敬之理否?曰:先有存主,然后视聴言动却汗漫了,且只认取与事为一时,便是敬。其它说各是一理,从容中道,圣人也。方做一事,忘了其它,亦不免。颜子闻一知十人之才,犹自请事斯语。 

  问:多爱记事,如明日有件事,今日一日记着。往日有件事,只今不肯放下,至如事过,又须追思,知其非而无法以处之。又每遇事多急躁,常自讼之,云事之未来,不须预忧;事之方至,不须忙迫;事之过去,不须追悔。终之以一毫不立,唯觉而已。然终未得如愿。先生云:须是这个道理处之。某旧有疑疾,一件要如此又要如彼,后行一气法,名五元化气。素问有其说,而无其法,初传时,云行之能于事无凝滞。某行一遍,两月便觉其效。问云:所病心疾也,而此法何以能平之?答云:气能动其心,和其气。所以和其心也。喜怒衰乐失其节,皆是病。 

  端立问:畅论敬云正其衣冠,端坐俨然,自有一般气象。某尝以其说行之,果如其说。此是敬否?曰:不如执事上寻便更分明。事思敬,居处恭,执事敬。若只是静坐时有之,却只是坐如尸也。 

  举明道云忠恕两字,要除一个不得。 

  敏是得理之速,明理而行。不期而速非是,手忙脚乱。 

  与其得罪于州闾乡党宁孰谏,是父母之过,未至此不可谏也。子曰煞有人为孝弟。(按本子做:不能以义处,却致父母兄弟不睦者甚多,极好笑。先生然之) 

  明道云,病卧于床,委之庸医,比于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只就性上看。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是持敬否?是矜持过当否?曰:近之。答季向书云:每闻进学甚力,湥慰此懐。兹承恩喻,尤见好悦,岂不欲倾尽所知,顾未识所疑安在,难以毫楮而泛论也。然秦汉以来,学虽不明,而为善者不絶于天下,天下若能志于大者逺者,不为目前移夺,虽是非小有失中,大体固已立矣。不失此心可也。 

  或问:天下多少事,如何见得是处?曰:穷理便见得。事不胜穷,理则一也。 

  答胡康侯小简云:承进学之意浸灌,湥所望于左右。儒异于禅,正在下学。如颜子工夫,真百世轨范,舍此应无入路,无住宅,三二十年不觉便虚过了,可戒幸毋忽。朱君闻进学可喜,向亦尝讲仁敬之说,当不忘之。游于河南之门者甚多,不知从事于斯,则见功不逺。行之方可信此语也。 

  又答简云:葢如语録,只少却三两字,便血脉不贯,其语不活。如春秋之说正如此。幸亮之。春秋大约如法家断例也,折以中道耳。承谕进学加功处,甚善甚善。若欲少立得住,做自家物,须着如此。迩来学者何足道,能言真如鹦鹉也。富贵利达,今人少见出脱得者,所以全看不得。难以好事期待也。非是小事切须勉之,透得名利闗,便是小歇处。然须藉穷理工夫至此,方可望有入圣域之理。不然休说。 

  总老尝问一官员云:默而识之,是识个甚?无入而不自得,是得个甚? 
 

  右上蔡先生语録三篇。先生姓谢氏,名良佐,字显道,学于程夫子昆弟之门,笃志力行,于从游诸公间所见甚为超越。有论语说行于世。而此书传者盖鲜焉。熹初得友人括苍吴任写本一篇[题曰上蔡先生语録],后得吴中版本一篇[题曰逍遥先生语録,陈晋江续之,作序云得之先生兄孙少卿及天隠之子希元者],三家之书皆温陵曾恬天隠所记,最后得胡文定公家冩本二篇于公孙子籍溪先生[题曰谢子雅宫],凡书四篇,以相叅较。胡氏上篇五十五章,记文定公问答,皆他书所无有,而提纲挈领指示学者用力处,亦卓然非他书所及。下篇四十七章,与版本吴氏本略同,然时有小异,盖损益曾氏所记而精约过之。辄因其旧,定着为二篇,且着曾氏本语及吴本异同,悉注其下,以备参考。独版本所増多犹百余章,然或失本指,杂他书,其无者五十余章,至诋程氏以助佛学,直以或者目程氏,而以予曰自起其辞,皆荒浪无根,非先生所宜言,亦不类答问记述之体。意近世学佛者私窃为之,以伉其术。偶出于曾氏杂记异闻之书,而传者弗深考,遂附之于先生,传之久逺,疑误后学,使先生为得辠于程夫子,而曾氏为得辠于先生者,则必是书之为也。故窃不自知其固陋,辄放而絶之,虽或被之以僭妄之罪而不敢辞也。其余所谓失本指杂他书甚者亦颇刋去,而得先生遗语三十余章,别为一篇。然记録不精,仅存彷佛,非复前篇比矣。凡所定著书三篇已校定,可缮冩,因论其所以然之意附见其后,以俟知言。有道之君子考而择焉。绍兴二十九年三月庚午新安朱熹谨书 

  宪大观初年在长沙侍文定公左右,每聴说上蔡先生之学问,以为其言善启发人。其后在荆门学舍从朱二丈子发游,甚欵。子发所得话言及书疏必以相示,云先生监西竹木场,曰自太学往见之,坐定,子发进曰:震愿见先生久矣,今日之来无以发问,不知先生何以见教?先生曰:好与贤说一部论语。子发愕然,意日刻如此,何由欵其讲说。已而具饮酒五行,只说他话。及茶罢,掀髯曰:聴说论语,首举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又举师冕见及阶,子曰阶也,及席,子曰席也。皆坐,子告之曰某在斯某在斯。子张问曰,与师言之道与,子曰然,固相师之道也。夫圣人之道,无显无微,无内无外,由洒埽应对进退以至于天道,本末一贯,一部论语只恁地看。其后有书答子发云:窃承求志有味道腴是嗜信,后当益佳。胜康侯谓公博洽,少辈未知。公既宅心道学之后处之当何如。昔见明道先生读前汉书,未尝蹉过一字,至见他人有记问者,则曰:玩物丧志。此可以窥其意旨也。宪因读朱元晦所定着上蔡先生语録三巻,得以详观其是正。精审去取不苟,可传信于久逺。窃叹其志尚如此,而自惟畴昔所闻,将恐零落,辄书以附于卷之末焉。绍兴二十九年四月十八日籍溪胡宪跋 

  熹顷年校定上蔡先生语録三篇,未及脱藁而或者传去,遂锓木于贑上。愚意每遗恨焉。比因闲暇,复为定着此本,然亦未敢自以为可传也。因念往时削去版本五十余章,特以理推知,其决非先生语。初未尝有所考验,亦不知其果出于何人也。后籍溪胡先生入都,于其学者吕祖谦得江民表辨道録一编,读之则尽向所削去五十余章者,首尾次序无一字之差,然后知其为江公所著,而非谢氏之语,益以明白。夫江公行谊风节,固当世所推髙,而陈忠肃公文尝称其论明道先生,有足目相应之语,盖亦略知吾道之可尊矣。而其为言若此,岂差之毫厘则失千里之缪,有所必至而不能已者耶。因书以自警,且示读者使毋疑。旧传谢先生与胡文定公手柬,今并掇其精要之语,附三篇之后云。干道戊子四月壬申熹谨记。 

以上为书籍的全部内容,祝您阅读愉快。

分页阅读:上一页 1 2
声明:如果您在浏览本馆古籍时遇到问题,或发现本站文章存在版权、稿酬或其它问题,请通过电子邮件“lfglib@qq.com”或客服微信“lfgorg”联系我们,本馆将第一时间回复您、协助您解决问题。本馆所有内容为本站原创发布,任何个人或组织在未征得本馆同意前,禁止复制、盗用、采集、发布本馆内容到任何网站、社群及各类媒体平台。因古籍保存年代久远或受当时印刷技术限制而可能导致的虫蛀、水渍、墨迹脱落等问题,请您谅解。祝您学习和阅览愉快。 数研咨询 书云 研报之家 AI应用导航 研报之家
流芳阁 » 上蔡语录 - (TXT全文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