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门 - (TXT全文下载)

 论河间

  刘河间《原病式》所列病机,原出自《内经》至真要大论。盖详言五运六气,盛衰胜复之理,而以病机一十九条,总于篇末;且曰,有者求之,无者求之,盛者泻之,虚者补之,令其调达,而致和平。是可见所言病机,亦不过挈运气之大纲,而此中有无之求,虚实之异,最当深察,总惟以和平为贵也。故五常政大论又详言五运三气之辨,则火之平气曰升明,火之太过曰赫曦,火之不及曰伏明。此虚火实火之辨,则有如冰炭之异,而《内经》不偏不倚之道,固已详明若是。奈河间不能通察本经全旨,遂单采十九条中一百七十六字,演为二百七十七字,不察虚实盛衰,悉以实火言病,着为《原病式》以迄于今。夫实火为病,固为可畏,以清凉去之,本不难也。虚火最忌寒凉,若妄用之,无不致死。矧今人之虚火者多,实火者少,岂皆属有余之病,顾可概言为火乎?历观唐宋以前,原未尝偏僻若此。继自《原病式》出,而丹溪得之定城,遂目为至宝,因续着《局方发挥》及阳常有余等论。即如东垣之明亦因之,而曰火与元气不两立。此后如王节斋、戴原礼辈,则祖述相传,遍及海内。凡今之医流,则无非刘朱之徒,动辄言火,莫可解救,多致伐人生气,败人元阳,杀人于冥冥之中而莫之觉也,诚可悲矣。即间有一二特达,明知其非,而惜人阳气,则必有引河间之说而群吠之者矣,何从辩哉!矧病机为后学之指南,既入其门,则如梦不醒,更可畏也。医道之坏,莫此为甚。此误谬之源,不可不察。
     论丹溪

  丹溪相火论曰:五行各一其性,惟火有二:曰君火,人火也;曰相火,天火也。火内阴而外阳,主乎动者也,故凡动皆属火。天主生物,故恒于动,人有此生,亦恒于动。其所以恒于动者,皆相火之所为也。故人自有知之后,五志之火,为物所感,不能不动。谓之动者,即《内经》五火也。相火易起,五性厥阳之火相扇而妄动矣。火起于妄,变化莫测,无时不有煎熬真阴,阴虚则病,阴绝则死。据丹溪此论,则无非阐扬火病,而崇其补阴之说也。第于此而浅视之,则若或近理,故易动人;于此而深味之,则意识皆幻,大是误人。余请精绎其义,用解后人之惑,何如?盖自一元初肇,两仪继之,则动静于斯乎见,而阳主动,阴主静也。自两仪奠位而五行布之,则气质各有所主,而火主热,水主寒也。此两仪动静,为五行之先天。先天者,性道也。五行寒热为五行之后天,后天者,变体也。先后之理,有可混言者,有不可混言者。如火本属阳,即言火为动,若无不可也。其不可混者,以阳为元气之大主,火为病气之变见,而动乃阳之性道,安得以性道为病变而言凡动皆属火也。即自天人论之:则曰天行健,岂天动即火乎?又曰:君子以自强不息,岂人动即火乎?使天无此动则生机息,人无此动则性命去,又何可以火言动乎?若谓之火,则火必宜去,而性亦可去乎?若谓凡动皆属火,则岂必其不动而后可乎?夫以阳作火,词若相似,而理则大悖矣。故在丹溪则曰:阴虚则病,阴绝则死。余则曰:阳虚则病,阳脱则死。此机微疑似中,有毫厘千里之异,临岐者不可不详察也。或曰:子言虽是,第未达丹溪之意耳。如曰五脏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随起,以致真阴受伤,阴绝则死者,岂非因动生火乎?予曰:此或因情欲之思动火者,止有一证。如欲念不遂,或纵欲太过,致动相火而为劳为瘵者,诚有之也。此外如五志之动,皆能生火,则不然也。夫所谓五志者,喜怒忧思恐也。经曰: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五脏既受此伤,则五火何由而起?又曰:喜则气散,怒则气逆,忧则气闭,思则气结,恐则气下。此五者之性,为物所感,不能不动,动则耗伤元气,元气既耗如此、则火又何由而起?故经曰:五脏者,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是可见脏不可伤,气亦不可伤,未闻伤即为火也。即云为火,必有火证。使无火证,而但以动字敷衍其说,其何异捉影为形,而天下事又何不可马鹿其间乎?且常见五志所伤之人,伤极必生战栗,是盖以元阳不固,神气失守而然。倘遇河间为之和,则又必谓战栗皆生于火矣。孰是孰非,其几如此,能不为生民痛哉!  丹溪《局方发挥》曰:相火之外,又有脏腑厥阳之火。五志之动,各有火起。相火者,此经所谓一水不胜二火之火,出于天造。厥阳者,此经所谓一水不胜五火之火,出于人欲。气之升也,随火炎上升而不降,孰能御之?原经文五火之说,乃解精微论中言厥病之目无所见也。谓其阳并于上,阴并于下,阴阳不交,所以为厥。厥者,逆也。由其阳逆于上则火不降,阴逆于下则水不升,水既不升,火又不降,而目以一阴之精微,不胜五脏之阳逆。此单言厥逆之为病也如此,岂言火有五而水止一乎?又按二火之说,乃逆调论言有身寒之盛,而反不战栗者,名为骨痹。谓其人肾气素胜,以水为事,则肾脂枯而髓不能满,故寒甚至骨也。又以肝为一阳,心为二阳,二脏皆有伏火,则一水不胜二火,所以身虽寒而不冻栗。此单言骨痹之为病也如此,又岂阳常有余之谓乎?若以五火二火,尽可引为火证,则有如示从容论中有云,二火不胜三水者,又将何以解之?而何独不引为言耶?试以此问丹溪,其将何以答予?  丹溪曰:气有余,便是火。又曰:五脏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随起。若诸寒为病,必须身犯寒气,口得寒物,乃为寒病。非若诸火病自内作,所以气之病寒者十无一二。予味丹溪此言,不能不掩卷叹息。岂必气之病寒者,十无一二耶?夫气本属阳,阳实者固能热,阳虚者独不能寒乎?故经曰:气实者,热也。气虚者,寒也。又经曰: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则其义有可知矣。且今人之气实与气虚者,孰为多寡,则寒热又可知矣。然而何以证之?如心气虚则神有不明,肺气虚则节制有不行,脾气虚则食饮不能健,肝气虚则魂怯而不宁,肾气虚则阳道衰而精少志屈,胃气虚则仓廪匮而病及诸经,三焦虚则上中下俱失其职,命门虚则精气神总属无根。若此者,莫非气虚之类。气虚则阳虚,阳虚则五内不暖,而无寒生寒,所以多阳衰羸败之病。若必待寒气寒食而始为寒证,则将置此辈于何地?夫病之所贵于医者,贵其能识生气,是诚医家最大关系,而丹溪全不之察,故无怪其曰:气有余便是火。而余反之曰:气不足,便是寒。使其闻余之说,尚不知以为然否?
     升阳散火辩

  凡治火之法,有曰升阳散火者,有曰滋阴降火者。夫火一也,而曰升曰降,皆堪治火,然升则从阳,降则从阴,而升降混用,能无悖乎?抑何者宜升,何者宜降,而有以辨乎?此千古之疑窦,亦千古之两端,而未闻有达之者。夫火之为病,有发于阴者,有发于阳者。发于阴者,火自内生者也;发于阳者,火自外致者也。自内生者,为五内之火,宜清宜降者也。自外致者,为风热之火,宜散宜升者也。今人凡是火证,无分表里,必曰木火因气动,辄称为风热,多用升阳散火之法。呜呼!此似近理,孰得非之!而不知至理所在,无容混也。夫风热之义,其说有二:有因风而生热者,有因热而生风者。因风生热者,以风寒外闭而火郁于中,此外感阳分之火,风为本而火为标也。因热生风者,以热极伤阴而火达于外,此内伤阴分之火,火为本而风为标也。经曰:治病必求其本。可见外感之火,当先治风,风散而火自息,宜升散不宜清降。内主之火,当先治火,火灭而风自清,宜清降不宜升散。若反而为之,则外感之邪,得清降而闭固愈甚;内生之火,得升散而燔燎何当。此其内因外因,自有脉证,可详辨也。余阅方书,所见头目口齿咽喉脏腑阴火等证,悉云风热,多以升降并用,从逆兼施。独不思升者碍降,降者碍升,从者忌逆,逆者忌从乎?经曰:高者抑之,下者举之,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又曰:病生于内者,先治其阴,后治其阳,反者益甚。病生于阳者先治其外,后治其内,反者益甚。此自不易之正理。故余之立方处治,宜抑者则直从乎降,宜举者则直从乎升,所以见效速而绝无耽延之患,亦不过见之真而取之捷耳。若今人之轻病致重,重病致危,而经年累月,日深日甚,以致不救者,谓非两端之误之也乎?明者于此,最当辨之。
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二百三十七

火门

    石室秘箓 【清 陈士铎】

     火证治法

  瘦人多火,人尽知之。然而火之有余,水之不足也。不补水以镇阳光,又安能去火以消其烈焰哉?方用元参八两,生地四两,熟地、天冬、麦冬、丹皮、沙参各三两,地骨皮、白芍各五两,陈皮五钱,各为末,蜜为丸,如桑叶六两,亦为末,同捣为丸,每日白滚水送下五钱。妙在元参去浮游之火,而又能调停五脏之阳。各品之药,阴多于阳,则阴气胜于阳气,自然阴胜阳消,又何必石膏、知母之纷纷哉。虽石膏、知母,原是去火神剂,不可偏废,然而用之于火腾热极之初,可以救阴水之熬干,不可用之于火微热退之后,减阳光之转运。此瘦人之治法如此。  瘦人多火,定一煎方。方用元参一两,麦冬、天冬、生地、熟地、白芍各三钱,山茱萸、白芥子各二钱,丹皮二钱,甘草、北五味各五分,水煎服。此方皆滋阴之药,而又不凝滞于胃中,瘦人常服,必无火证之侵矣。  引治者,病在下而上引之,病在上而下引之也。如人虚火沸腾于咽喉口齿间,用寒凉之药,入口稍快,少顷又甚,又用寒凉,腹泻肚痛而上热益炽。欲用热药凉饮,而病人不信,不肯轻治,乃用外治之法,引之而愈。方用附子一个为末,米酢调成膏药,贴在涌泉穴上,少顷火气衰,又少顷而热退,变成冰凉世界,然后六味地黄丸汤大剂与之,则火不再沸腾矣。盖此火乃雷火也,见水则愈酷烈也。不见雷霆之震,浓阴大雨之时,愈加震动,惊天轰地,更作威势,一见太阳当空,则雨歇声消,寂然不闻矣。又不见冬令之天地耶?严寒霜雪,冰冻郊原,雨雪霏霏,阴风惨厉,此天气下行而地气反上,盖下热则上自寒也。又不见夏日之天地乎?酷日炎蒸,暑隆火热,铄木焚林,燔汤沸水,天气上升,地气下降,此上热而下寒也。人身虚火,亦犹是也。今既火腾于上,则下身冰冷,今以附子大热之药与涌泉引之者,盖涌泉虽是水穴,水之中实有火气存焉。火性炎上,而穴中正寒,忽然得火则水自温,水温则火自降,同气相求,必归于窟宅之中矣。火既归窟宅,又何至沸腾于上哉?此咽喉口齿之虚火,忽然消亡,有不知其然而然之妙,此引法之巧者也。  饱治者,病在上焦,则药宜饱饭后食之也。病在上焦者,头目上之病也,用上清丸之类。上清丸方,世多不妥,吾斟酌更定之。凡治上焦之火,俱可服。苏叶、黄芩各二两,白芷、蔓荆子各五钱,桔梗、麦冬、天门冬各三两,半夏、陈皮、薄荷、甘草、柴胡各一两,各为末,水打成丸,每服三钱,饱食后服。此方妙在清火而不伤中气,强弱人感中风邪,上焦有风火者,服之俱妙。  抑治者,抑之使不旺也。或泻其肺中之火,或遏其心中之焰,或止其胃中之气,或平其肝木之盛,是也。此四经最多火而最难治。肺经之火,散之则火愈甚,抑之反胜于散之矣。盖肺金之气实则成顽金,顽金非火不炼。然而肺乃娇脏,终不可以炼法治之,故用抑之之法。方用山豆根、百部、青黛、黄芩、桑白皮各一钱,天花粉二钱,水煎服。此方专抑肺金之气,而又不伤气,则肺金有养,自然安宁。倘全以寒凉之药降之,则又不可。盖肺乃娇脏,可轻治而不可重施。以轻清下降之味,少抑其火,则胃气不升,心火少敛,肺金煅炼,必成完器,又何必用大散之药哉。  心中之焰,非黄连不可遏。徒用黄连而不用泻木之品,则火虽暂泻而又旺。方用黄连、柴胡、菖蒲、半夏各一钱,白芍三钱治之。此方用泻肝之药多于泻心,母衰则子自弱,必然之理。设不用泻木之药,而纯用泻心之黄连,则黄连性燥,转动心火,此所以心肝必须同治也。  胃中之气有余,必且久变为热。人以为我能食冷,乃气之有余也;我能消食,乃脾之健旺也;我能不畏大寒,此肾之有余也。谁知胃气之有余,本之肾水之不足,一遇风寒袭之,夏暑犯之,非变为消渴之证,必成为痿废之人。必须平日用大剂六味地黄丸吞服,自然气馁而火息,胃平而热除也。无如世人不信,自号曰强,不肯多服;又托言我不能吞丸药,下咽则吐。不听仁人之语,因循不服,及至大病,则曰快与我用竹叶石膏汤,晚矣。今立一汤方,用熟地五钱,麦冬、元参、山茱萸、山药各三钱,丹皮、北五味各一钱,天花粉八分,水煎服。此方乃平胃火之圣药,妙在补肾补肺补肝,全不纯去平胃,中州安泰,岂有阻滞抑郁之理。自然挽输有路,搬运无虞,上不凌铄肺金,下不侵克脾土,旁不关害肝木,一方之中,众美备臻,又何患胃火之上腾哉!至于胃火既旺,或丸药原有艰难之道,世人不知,予并发明之。盖人之胃口,虽是胃土主事;其实必得肾水上滋,则水道有路,粮食搬运,而无阻隔之虞。今胃火既盛,水仅可自救于肾宫,又安能上升于咽喉口舌之间?况丸药又是硬物,原非易得下咽,此所以不肯服,非天性不能服也。如反胃之病,食入反出,非明验欤?无肾水之人,无食以下喉,犹然吐出,盖肾中无肾水以润故耳。彼无肾水冲上,尚不能入于胃中,况又有胃火之盛,无肾水之润者,无怪乎到口难咽也。  肝木之盛,抑之之法,必须和解。然和解之中,而不用抑之之法,则火愈甚,木愈旺矣。方用白芍五钱,炒栀子三钱,当归二钱,白芥、柴胡、甘草、荆芥、泽泻各一钱,水煎服。此方用柴、荆以散肝木之气,更妙用白芍、栀子,以清肝木之火,火去而木衰,此善于抑之者也。  肾中之水,有火则安,无火则泛。倘人过于入房,则水去而火亦去,久之水虚而火亦虚,水无可藏之地,则必上泛而为痰矣。治之法,欲抑水之下降,必先使火之下温。法当仍以补水之中,而用大热之药,使水足以制火,而火足以生水,则水火有相得之美也。方用熟地三两,山茱萸、茯苓各一两,北五味子一钱,牛膝、肉桂各三钱,水煎服。一剂而痰即下行,二剂而痰消无迹矣。盖肉桂乃补肾中火之圣药,倘止用之,以温命门,水亦可以下降。然而不补其肾宫之水,则肾宫匮乏,水归而房舍空虚,难以存活,仍然上泛,故必用补水以补火也。方中熟地、山萸,纯是补水之药,而牛膝又是引下之絶品,水有火之温,又有水之养,又有引导之使,自安然而无泛上之理也。  火治者,治火之有余也。火证甚多,惟阳明一经最难治。知治阳明之法,则五脏之火,各腑之火,无难专治矣。阳明,本胃土也,如何有火?此火乃生于心包,心包之火乃相火也。君火失权,则心包欺之,以自逞其炎赫之势。是必以辛凉大寒之品大剂投之,恣其快饮,斯火得寒而少息,热得凉而略停。然必添入健胃之药,始可奏功。盖胃火之沸腾,终由于肾气之不足,去胃火必须补胃土,然而徒补胃土,而不去水湿之痰,亦不得也。方用石膏一两或二两或三两,看火势之盛衰,用石膏之多寡,人参、知母各三钱,麦冬五钱,甘草一钱,糯米一合,竹叶百片,水煎服。方则人参竹叶石膏汤也。胃火之盛,非此汤不能平。还问其人,必大渴饮水,见其有汗如雨者,始可放胆用之,否则不可轻用。盖无汗而渴,亦有似此证者,不可不辨也。此方纯是降胃火之药,所以急救先天之肾水也。此证一日不治,即熬干肾水而致不救,故不得已用此霸道之药也。倘无汗而渴,明是肾火有余而肾水不足,又乌可复用石膏汤以重伤其肾水乎?然则又当何方以治之?用熟地三两,山茱萸、麦冬各二两,北五味三钱,元参一两,此方乃治似白虎证,而非胃火之热者,人更宜知之也。其余心火用黄连,肝火用栀子,肺火用黄芩,前言悉之矣,兹不再赘。阳明之火,虽起于心包,实成于肝木之克之也。肝木旺则木中有火,不特木来克土,而转来助焰;肝木之火半是雷火,一发则震地轰天。阳明得心包之火而沸腾,又借肝木龙雷之火以震动,如何可以止遏。故轻则大渴,重则发狂也。予治此证,往往白芍加至数两,先用石膏汤以去火,随加白芍以生木,木平而火无以助焰,自然胃火孤立无援。又加麦冬以平肺金之气,则金有水润,不必取给于胃土,而胃土可以自救。况又有石膏、知母之降火哉!此狂之所以定,而热之所以除也。方用石膏、麦冬各一两,知母、半夏各三钱,甘草一钱,竹叶一百片,糯米一合,先煎汤四碗,又加白芍二两同煎。此方之妙,不在石膏、知母之降胃火,妙在白芍之平肝木,使木气有养,不来克土,并不使木郁生火以助胃火也。又妙在麦冬,以清肺金,使金中有水,胃火难炎,且去制肝,无令克土也。  一方:治各经之火,栀子、丹皮、元参各三钱,白芍五钱,甘草一钱,水煎服。心火加黄连一钱,肺火加黄芩一钱,胃火加石膏三钱,肾火加知母、黄蘗各一钱,大肠火加地榆一钱,小肠火加麦冬、天冬各三钱,膀胱火加泽泻三钱。何以独治肝经也?盖肝属木,木易生火,故治火者,首治肝。肝火一散,而诸经之火俱散,所以加一味去火之药,即可去各经之火也。
     命门之火宜补不宜泻

  命门为十二官之主,《内经》已详言之,余再取而尚论者,盖命门之经虽彰,而命门之旨尚晦也。命门既为十二经之主,而所主者何主也?人非火不能生活,有此火而后十二经始得其生化之机。命门者,先天之火也。此火无形,而居于水之中。天下有形之火,水之所克;无形之火,水之所生。火克于水者,有形之水也;火生于水者,无形之水也。然而无形之火,偏能生无形之水,故火不藏于火而转藏于水也。命门之火,阳火也。一阳陷于二阴之间者也。人先生命门而后生心,其可专重夫心乎?心得命门而神明有主,始可以应物,肝得命门而谋虑,胆得命门而决断,胃得命门而能受纳,脾得命门而能转输,肺得命门而治节,大肠得命门而传导,小肠得命门而布化,肾得命门而作强,三焦得命门而决溃,膀胱得命门而收藏,无不借命门之火以温养之也。此火宜补而不宜泻,宜于水中以补火,尤宜于火中以补水,使火生于水,而还以藏于水也。倘日用寒凉以伐之,则命门之火微,又何能生养十二经耶?此《内经》所谓主不明,则十二官危,非重言命门欤?
    方

  导赤散 【钱氏】  治小肠火热。  生地黄 木通 甘草各等分
  右同为末,每服三钱,水一盏,入竹叶七片,同煎至五分,食后温服。一本用黄芩,不用甘草。
  安神丸 治心肺火热惊悸。
  麦冬焙 马牙硝 白茯苓 山药 寒水石研 甘草各半两 朱砂一两,研 龙脑一字,研  右为细末,炼蜜为丸如鸡头实大。每服半丸,沙糖水化下,无时。
  千金地黄丸 【《本事方》】  治心热。  黄连四两,为末 生地黄半斤,研取汁,连滓拌黄连末和匀晒干用  右再为细末,炼蜜丸桐子大,门冬汤下三十丸。
  门冬丸 治心经有热。
  麦门冬去心,一两 黄连半两
  右为细末,炼蜜丸如桐子大,食后熟水下三十丸。
  清心丸海藏方 治热。
  黄蘗二两,生 麦冬 黄连各一两 龙脑一钱  右为末,炼蜜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丸,临卧,门冬汤下,或薄荷汤亦得。
  黄连清膈丸 【东垣,下同】  治心肺间有热及经中热。  麦门冬去心,一两 黄连去芦,五钱 黄芩三钱  右为细末,炼蜜丸如菉豆大。每服三十丸,温水送下,无时。
  朱砂凉膈丸 治上焦虚热,肺脘咽膈,有气如烟抢上。  黄连 山栀子各一两 人参 茯苓各五钱 朱砂三钱,另研 脑麝五分,另研  右为细末,炼蜜丸如梧子大,朱砂为衣。熟水送下五七丸,日进三服,食后。
  泻黄散钱氏 治脾经火热。
  藿香七钱 山栀一两 石膏半两 甘草二两 防风四两  右銼,同蜜酒微炒香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煎清汁饮。
  调胃承气汤 【仲景】  泄实火。  大黄去皮酒浸,四两 甘草炙,二钱 芒硝半升  右三味,(口父)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内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温服。
  回金丸 【丹溪】  一名左金丸,伐肝经火,亦审虚实用之。  黄连六两 吴茱萸一两
  右为末,粥丸。

  佐金丸 佐肺金以伐肝木之邪。
  片苓六两 吴茱萸汤洗三次,一两
  右为末,粥丸如桐子大。每服三五十丸,白朮、陈皮煎汤下。
  四顺清凉饮子 一名清凉散,治前证。  大黄蒸 甘草炙 当归酒洗 芍药各等分  右(口父)咀,每服五钱,用水一盏半,薄荷十叶,同煎至七分,去滓温服。
  桔梗汤 海藏
  桔梗 连翘 山栀子 薄荷 黄芩 甘草各等分  右为粗末,竹叶白水煎,温服。汗之,热服。春倍加防风、羌活,夏倍加黄芩、知母,季夏淫雨倍加羌活,秋加桂五钱,冬加桂一两,亦可以意消息,随证加减而用之。
  人参泻肺汤 【东垣】  治肺经积热,上喘咳嗽,胸膈胀满,痰多,大便濇。  人参 黄芩 栀子仁 枳壳炒 薄荷 甘草 连翘 杏仁去皮尖 桑皮 大黄 桔梗各等分  为末,每服七钱,水二盏,煎八分,食后,通口服。
  龙脑饮子 【《和剂》,下同】  治蕴积邪热,咽喉肿痛,眼赤口疮,心烦鼻衄,上中二焦药也。  藿香叶二两四钱 石膏四两 甘草蜜炙,六两 栀子微炒,十二两 砂仁 (艹舌)蒌仁各三两  右为末,每服二钱至三钱,新汲水入蜜调下。
  龙脑鸡苏丸 治上焦热,除烦解劳;去肺热,咳衄血热惊悸;脾胃热,口干吐血;肝胆热,泣出口苦;肾热,神志不定;上而酒毒膈热消渴,下而血滞五淋血崩等疾。  薄荷一斤 麦门冬去心,二两 甘草一两半 生地六两,另末 黄连一两 黄芪 新蒲黄炒 阿胶炒 人参各二两 木通 银柴胡各二两,銼,同木通沸汤浸一日夜,绞取汁  右为细末,好蜜二斤,先煎一两沸,然后下生地黄末,不住手搅,时加木通、柴胡汁,慢火熬膏,勿令火急,膏成,然后加前药末,和丸如豌豆大。每服二十丸,白汤下。一方无黄连。虚劳虚烦,栀子汤下;肺热,黄芩汤下;心热悸动恍惚,人参汤下;肝热,防风汤下;肾热,黄蘗汤下。并食后临卧服。
  洗心散 治心肺积热,风壅上攻,头目昏痛,肩背拘急,肢节烦疼,口苦唇焦,咽喉肿痛,痰涎壅滞,涕唾稠粘,小便赤濇,大便秘滞。  白朮一两半 麻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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