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秘奥之脉法解 - (TXT全文下载)

书籍类目:医藏 - 中医典籍
书籍内容:

《医家秘奥》 脉法

卷上

  (一)凡脉左手血中之气,右手气中之血。

  人之左手三脉寸关尺,以胞络、胆、膀眺、小肠为府;心、肝、肾为藏。心主血,肝藏血,肾为精血之原,是三部皆属血矣。殊不知血无气则不流,故心为君火,神明之官,火即气也。《内经》 云:“少火生气。”肝胆之位,相火寄焉;且木逢阴即不生,必得阳春之气始生,至夏方盛,是肝必藉阳气而生矣。肾为藏精之所,其中有真气存焉;若无此气则为寒精死水,焉能生育哉。故知血部之脉必得气而后调也。至于右手三脉寸关尺,以胸中、胃、大肠、三焦为府;以肺、脾、命门为藏(或云两尺俱属肾,命门在两肾中央,此说亦通。而懊斋先生俱以命门配右尺。余尝以左尺作水,右尺作火,屡试屡合.固知慎斋之学有本也)。肺主气,脾为生气之原,命门与丹田合为气海,是三部皆属气矣。殊不知金能生水,水即血也,金被火克,火克则肺金燥,而不能生血矣。脾胃腐熟水谷而亦生血,又脾能摄血。命门虽属火,然无血以养之,此火必腾焰播燎而无制矣。此火上升,则为痰为热,为喘为咳,为面红耳赤等症。故虚损、劳察等症,皆由肾经水少致命门火焰上升。故知气部之脉,必得血而后成也。然更有说焉,人身血气原自周流,本无界限,若据左主血、右主气之说而言.岂血皆聚于左而不及于右,气皆聚于右而不及于左哉,此不通之论也。故慎斋先生首发明此条,见部位虽呆列,而气血则未尝不相通。左脉虽属血分.而气实统之,故左脉为血中之气。右脉虽为气分,而血实生之,故右脉为气中之血。此论实发前人所未发也。医书云:“左属血,右属气。”又云:“左主外,右主内。”心窃疑之。以为既属血则当主内,何以反主外?既属气则当主外,何以反主内?今读此论而知,左藏血而气实煦之,故可主外;右藏气,血从之而生,故可主内也。《 内经》 云:“营气出于中焦,卫气出于下焦。’”中焦脾胃之脉升于肺而生血,故右有血;下焦肾脉气行布于心肝,故左有气。此一条独提出诸脉之大纲,后七十余条皆有此条之意在内。

  江重庆曰:予友何陋斋出其脉法一编示予日,此吾细绎慎斋先生之旨而发明其微蕴者也。予阅其书,诵其言,皆从肺府中来。而千移万转,妙义无穷,且上宗圣经,次微贤论,以生平学力有得于心者笔之于书.皆前人未发之秘,足以针贬愚俗,羽翼经文。慎斋为轩岐之功臣,而陈子注解此书,又为慎斋之功臣矣。鹤道人日:余见左归饮、右归饮及左归丸、右归丸,皆以左尺属水,右尺属火立方。可知左水右火不待言矣。《 经》 云:“尺里以侯腹。”则大肠、小肠、三焦、膀耽、命门俱当侯于尺部。但分小肠、膀眺于左与肾合看;分大肠、命门于右与命门合看,不但为一定之理,亦且屡试屡验。其寸口左手心与擅中,擅中即包络也。其寸口右手候肺与胸中,胸中即宗气也。遵(内经》 配定部位确有考微。近世有心、小肠合于左寸,肺与大肠合右寸看脉者,乃大谬也。

  (二)左手寸心脉旺,右手尺命门脉亦旺,是心君不主令,而命门相火代之矣,宜六味地黄丸主之。如单左寸旺,为肝盛生心火,生脉散加筷神、远志、酸枣仁。相火上人心部宜壮水制火。心火旺,清而敛之;心火盛,敛而下之;相火盛,养而平之。左手寸脉正属心经。(内经》 云:“心脉浮大而散。”浮大自是君火阳位之体,而散字乃舒缓之义,此为平脉。若旺则是浮大有力,火过盛矣。君火无为,端拱深居无外用之理,是必有相火助其邪焉。及稽右尺为相火所居之地,今右尺旺,则是相火代君行令无疑。二火合行,非细故也,治法只宜抑相火而君火自安。欲抑相火,必须滋肾水而邪火方不焰。相火在肾中方为真火,出外行事则为邪火。故宜六味地黄丸滋肾而相火自敛,相火敛,君火不治而自定矣。如单左寸旺,为相火未动而君火独盛,此为心肾不交,亦系水衰之故,宜麦冬、人参、五味子保金而生水之上源,加获神、远志、枣仁入心而敛之使下也。观此一条治法,君相两旺者,但滋肾以降火;君火独旺者,用敛火之法,从上而归之下,微有不同耳。故下自注云:“相火上人心部宜壮水制火。”又云:“相火盛,养而平之。”即六味地黄丸法也。言外有不宜用苦寒降火之意。至心火独盛而旺者,唯有清之、敛之使下耳。后一段即前一段之注脚。观后十二条云:“两寸洪而有力宜降火”,固知此之左寸旺,乃肝木过盛生心火,故只用甘寒敛火之法。若两寸俱旺,则心火已延及于肺,肺金不胜受其制矣,故竟用凉隔散等法,降灭为急。彼此参看,细心体认。

  (三)右手寸肺脉旺,左手尺肾脉亦旺,清肺为主,生脉散加当归。如单左尺旺,六味地黄丸。如单右寸旺,当清肺,以金被火克不能生水,水涸火起。右寸正属肺部。《 内经》 云:“肺脉浮涩而短。”曰涩曰短,则无旺之体矣。而今旺者,是金被火克也。火克不得不求救于子水。肾属水,为肺之子,若肾气充足,火必不放咨至此。因稽之左尺,而左尺亦旺焉,是知肾水原微,火乘水位,自顾不暇,焉能救母哉。故急以清肺为主,生脉散保肺,加当归滋肾,是其治也。如只左尺旺,是肾中之火自发,水虚无疑,六味地黄丸以救肾水也。设单右寸旺,则肺家纯是火聚,当急清其肺,迟则肺液必涸,涸则不能生水,肾家亦枯,将成一无水之象,干搞立至矣。故一清肺而自能生水,子母俱无殃焉。

  (四)两尺脉肾与命门俱旺,生脉散加当归,滋木以及水也,兼六味以养之。两尺脉左右尺也。《 内经》 云:“肾脉沉濡而滑。”唯沉濡之中而兼滑,则为水足之象。今两尺俱旺,则必兼浮大而硬矣,是为水室空虚而有火也。水者,天一所生,人生根本,命门真火系焉。此水一虚,火必无制,而火外出,虚劳百病从此而生,故必用生脉散以补肾之母,用人参为阳生阴长之义,又加当归以滋木。相火寄于肝木,肾水既动,相火必俞然从之,故用当归人肝以养木,使相火息.当归润剂,亦能益血,是则肺气自足,肝木亦平;又必以六味地黄养足肾水方无他虑,不然肾水一空,相火既动,纵使肺金生水,而火动必先克肺,而水终不得生矣。玩此一条,肾脉旺反用补肾之药,其理微妙。稍知脉者,诊得肾脉旺,便为肾经已无恙矣。盖一脉有一脉之象,肾脉沉滑者为无恙。若旺,则指下必浮、必坚急而无和缓之气,是中空无水,火将外出之势;故必先滋肺,又养肝,又滋肾,必使脉复沉滑原位,方为肾水充足。

  (五)左尺旺,六昧地黄汤。左右尺俱旺,亦六味地黄汤。

  六)右尺微细,八味地黄丸。左右尺皆微细,亦八味地黄丸。

  旺脉为外有余,其实中藏不足.故左尺旺,六味地黄汤之宜用,不必言矣。即右尺旺,亦宜六味地黄以滋水也。右尺为命门真火之地,若无水以养之,如灯中无油,则火焰之光必散,必待油满,而灯之光焰自小,此自然之理,故尺旺舍此无他法也。若尺脉微细,则水火两虚,根本动摇。水源既涸,则火必上升而为戴阳诸症。此时徒补水,而真火不归,犹为无益也;必补水之中兼桂、附以引火归源,方能奠厥枚居,本根复固,八味丸是也。故一遇微细之脉,既非寻常药饵可愈,而尺脉微细,尤为人身之紧要。凡遇此症,补水无济,必以八味补火。故右尺微细宜八味丸,即左尺微细亦宜八味丸。否则徒为寒水,而无阳以煦之,焉能生人生物乎。此二条,一旺、一微细,两两相照。见旺虽无水,真火尚未离其位,止作焰火之象― 中空无水,故焰火浮旺,此时只补水以敛火,即盏中添油之义也。若微细,则旺脉已无,阳气脱出,遂上升而为龙雷之火,任意烧来,此火非可水灭湿折,故必用桂、附于养血药中,多方引下。桂、附与太阳同体,正如太阳一照,而雷火自熄矣。汤丸稍有分别,汤者急敛其火也;丸者缓而图之,令其迟化,不使热药伤胃也。

  (七)寸脉旺,两尺微细,六味地黄丸。阴水不升,阳火不降。

  人身唯水火二者不可偏废,又使两得其平,方为无患。设寸脉旺,寸虽属阳,体固宜旺,又必有尺之沉滑以配之,方为坎离相交。设尺脉微细,则是无水以济火。况此旺中必带坚劲不柔之象,是君相二火交动矣。火能消烁一切,何况人身之血肉哉。急养水以制之,六味丸是也。故日阴水不升则阳火不降,水升火降,人身坎离交矣。此症八味丸亦可酌用。

  (八)两寸脉浮而无力,宜补上焦,用补中益气。上焦元气足,其火下降。

  不特此也,即旺字亦须看得玲珑透体。如同一浮也,要在有力无力中分,有力为旺为火,无力则为寒为虚。此之两寸浮而无力,则知上焦阳气原虚,阴火得以直干其位。欲使阴火下降,又非滋肾一法可愈矣,必补还上焦元气,而邪火自不能干,补中益气汤是也。岂特不能千,心血足自能下交于肾,为水火既济;肺气足自能纳气于肾,而母隐子胎。故不求其降而自降矣,此又一法也。总之,补阳补阴,医家两大法门,都要在脉上讨分晓,而以活法行之也。前条有尺微细字,微细即为虚,故不顾其旺处,虚者复,而旺者自平。此条无尺脉虚,但觉两寸无力,已知虚在阳分,而阳又为人身第一紧要,故补其阳而虚火自降。两条治法俱是先虑其虚,前不得不如此,后不得不如彼,虽云活法,实一定不移之理也。

  (九)两尺浮而无力,宜补下焦,用六昧地黄丸。下焦元气足,其气上升。

  两寸浮而无力,阳虚之症。亦有两尺浮而无力,阴虚之症。然此尺脉浮而无力,又非旺者可比,以水减而火离;更非微细可比,以水火俱脱,扰在将离未脱之际,直为肾经虚脉。凡尺脉浮即是虚脉,故宜直补下焦,以六味丸补足下焦,四藏皆受其荫。真火自能生土,土自能生金;真水自能生木,木自能生君火也。故下焦元气足,而气自能上升耳。

  (十)寸属上焦,无力属虚;浮者气虚,不能降下也。

  (十一)尺候下焦,无力阴虚;浮者阴虚,不能上升也。

  前两条之言阴虚阳虚而用补中、六味者,正为浮而无力四字上着眼耳。如寸属上焦心胞络脉也,然一浮大,一浮涩,此中自有胃气,无力则虚矣。虚则心神肺魄不能自主,势必邪火千之,或为头眩,或为喘嗽,岂非气虚不能下降乎?斯则用补中益气汤,而阳虚自复也。尺候下焦肾与命门脉也。肾脉沉滑,沉者水性,滑者水中伏火之象,未尝浮也。肾脉浮,虚不待言,况又兼无力.其为阴虚无疑。阴既虚,则梢志不能收摄,势必滑而下泄,或为失血,或为遗精,岂非阴虚不能上升乎?斯则用六味地黄丸,而阴精自足矣。

  (十二)两寸洪而有力,为火在上焦,宜降火,凉腼散、黄岑芍药汤、导赤散。

  虚而宜补,前论已详。既有虚而宜补之脉,必有实而宜泻之脉。设两寸脉洪而有力,洪者如波涛汹涌之象,与浮脉按之即无不同,更日有力则洪而兼实矣。心肺阳位,实火居之,是为两阳合明.与虚火不同也。实则泻之,凉隔散之寒可以直清其部,而导火从大肠出;黄芥芍药汤之清而带敛,兼可和阴;导赤散之驱火从小便出,皆可消息用之也。《经》 云:“降多亡阴。”医者但闻其说,未得其解。夫实火在上焦,而以凉药降之,其火即随药下行矣。设肝肾原虚之人,火至其地,势必燥干精血。况寒药性沉,火复上炎,屡降不已,必至阴精立亡也。故凡用降火之药者,必审其人精血不枯,方可酌用。今人每喜用降火凉剂,不论其人之肾实与虚,一概施治,坐令真精枯稿,变生诸症,谁之过哉?此条之用药降火,无尺部虚之说,必精血尚充故也。

  (十三)两尺洪而有力,火在下焦,宜滋阴,黄柏知母之类。

  前条用降火药者,以实火在上焦也,然岂无实火在下焦者乎?心肺之分,实火居之,降之易也。若肾经真水之地,而实火乘其位,以致尺脉洪而有力,真阴必将烁尽,较之上焦火更急矣。故以急救真阴为治,而用黄柏、知母,所以坚肾水而熄其火,故曰“宜滋阴”。盖邪在肾,若用他凉药,火未去而阴已伤,势必难复。唯知、柏苦寒,直趋肾位救水,水生则火自熄。类者仿其意而用之,即六昧地黄汤亦有可用,但恐迁缓,或六味加知、柏亦可。古人用药必详审周到,有如此处之用知、柏,全在洪而有力四字着眼。若浮而无力则为虚,知、柏即不可用,用之必伤胃而成泄泻也。故第九条之’‘浮而无力,则用地黄丸”,十五条之“豁大无力,用升阳散火汤”。与此前后两两照看,方得古人立言之旨。

  (十四)两寸豁大无力,宜大补。

  前之浮而无力为虚矣。然浮脉轻按犹能满指,是犹未甚虚也。若浮而豁大,则指下似有似无,殆成微散之状,遇此等脉,岌岌乎元阳欲去矣。此时阳气外脱,未免有发热烦躁诸症见焉,然总之属虚也,急宜大剂参蔑以补之,元阳反正,热自能除。若不能细审其故,但见脉浮便作外感有余,而用发散等药,斯立见危殆矣。

  (十五)两尺豁大无力,宜升阳散火汤。

  若两尺而见豁大之脉,其为肾虚水少,固不必言;而命门之火,已脱根向外,更防阴虚阳陷,益增其火。乘此豁大无力之肘,急用升阳散火,使上焦阳气各安其位,庶无消烁真阴之病也。若阳气已陷,即变而为火,此时急救真明恐犹不及,尚敢升阳为哉?故前数条,尺旺用六味汤乃正治之法。此条另出一冶法,以广学人手眼,在人用之得当而已。

  按:命门火脱出向外,虽不升散,其火亦欲上行,升阳散火汤未敢用也。惟上焦元阳下陷者,方可用升举之剂。此等处辨之最难,不可造次为也。惟尺脉豁大,上部脉反沉,则为阴阳倒置,故可用升。若寸脉原浮,是阳脉朱尝陷,升药不可用也。又按:升阳散火汤,本之东垣,即补中等汤,俱用升、柴,其理甚妙。人身上半属阳;主春夏生发之令;下半属阴,主秋冬肃杀之令。人生不可无一日无生发.故东垣诸方每用升、柴,使人人身中各行春夏之令也。除水虚火炎者不可用,其余脾胃闭塞、上焦空虚者,俱得此诀消息治之。清阳既升,浊阴下降矣。

  (十六)寸脉微细者,宜补。

  (十七)尺脉微细者,宜暖。

  可见人之脉一虚,无论浮微沉细,或微细兼见,虽外显有余之见症,竟当略而不论,一意用补矣。盖微为亡阳或见于尺,皆同一治也。其间虽有发热诸症不可误用寒凉;惟宜温暖三焦,使阳气安堵,细为亡阴,或见于寸,皆虚火为之,假热症也,方为无患。不然者,一克伐,而阴阳尽脱,虚症蜂起,虽有良医,亦未如之何矣。

  (十八)尺脉浮沉俱有力,宜下;无力则为虚,宜补。

  因更举一有余之症以辨之。浮沉有力则为实脉,非微细也。而见于尺部,则实在下焦,或实火伏于肾中,或燥粪结于大肠。此而不去其实,则亦将耗真阴,故必用承气等法下之。邪既去而阴不伤,去邪即所以固本也。若无力,则无邪可驱,承气等法一无所用,直宜补下焦而已。

  (十九)寸脉浮沉俱有力,宜汗;无力贬为虚,宜升。

  实在下焦,固可断其火与燥粪;若实在上焦,上焦从阳,必为风邪之类矣。如寸脉浮沉有力,知其内藏不虚,必用汗法以散之,则邪去而正不伤。若无力之脉而误用汗散,是谓益虚其表,阳气安在哉?故必用升阳之剂以安之。按:此二条,有力无力,皆在一人脉上见。如先见有力之脉,是邪气盛则实也,如法用汗下之剂。病既退,脉见无力,是邪已去而遂虚,又必于或补或升之间,消息以治,使阴阳和平方为全愈。

  (二十)寸脉细橄,阳不足,阴往乘之,补中益气汤加羌活防风。

  若邪退之后,不图善后之法,而逮然释手,其在寸之无力者,必转而为细微。何也?以汗之后阳气遂泄,则元阳不足,而阴必乘之,故脉见此象耳,急升其阳可也。补中益气汤,以参、蔑、陈、术、当归人肺和阴;而以升力方足。有参、蔑护表、柴升其清气;更助之以羌活、防风,不忧其发散也。草安阳;而升阳之

  (二一)两尺洪大,阴不足,阳往乘之,补中益气汤加黄柏。

  若下之邪退之后,而不议补法,则无力之脉必变为洪大矣。何者?以下之后阳气已陷,阴气必伤,阴虚而阳乘之,必变为火。以既伤之阴,焉能受其消烁乎。故仍用补中益气汤升举其阳,而以黄柏急救其阴耳。此二条更足上条之意。阳不足,则用补中益气汤是矣,扶阳即所以抑阴也。若阴不足,亦用补中益气汤者,盖其眼目全在阳往乘之四字上,其人寸脉必不浮也。若阳未尝伤阴,又当用救肾之药矣。

  (二二)左脉弦滑有力,热不退,四物汤加黄柏、知母、柴胡之类。

  凡或虚或实之症,从补从泻,或先泻后补,后补犹为易辨。设有一症,界在虚实疑似之间,补泻难以措手,又焉可以不细审哉。如左脉弦滑有力,左主外,弦为风,滑为痰饮,是风与痰饮之症已显于外,而又有热不退一专症以验之,何往而非有余之见症乎?虽然,更宜细心参求焉。盖左手有力,右手未尝有力也。右主内,焉知不内虚而反外呈有余乎?其弦滑者,恐阴虚挟火,上乘阳位;热不退者,恐阴虚则阳独,故外发热,有余之中不足存焉;且右手气中之血,不可不急顾也。洽法用四物加知、柏以养阴,则血分足而火能归宅,弦滑反为软弱,热反能退;其中恐夹外邪,唯用此柴胡一味以解之。此症虚实两停,补虚之中略用解散,此一法也。

  (二三)右脉弦数无力,补中益气汤。或补脾阴不足,四君子加山药以主之。左病右取,右病左取,上病下求,下病上求。若有实中夹虚之症.而妄用克削,或态行表散,必致伤及于内。而右手之脉,弦数无力之象见焉,则当补中益气,调护中气为主。或补脾阴使脾土自能消谷,运化精微,则精血渐生而可复。盖恐弦脉克脾,而数脉见于右,则为脾阴不足也。以前条之弦滑有力误作有余,而未尝审其不足,遂至伤及中州。由此观之,则左当取右,外虽可解散,必当顾其中也;右病当左取,内虽可消导,不当虚其表也。何也?以左右两脉不等也。若尺寸之脉不等,则又有上病下求,下病上求之理。上病太过者,恐虚阳上泛,则当补阴水而引火下行;下部太过者,恐阴虚阳陷,又当补上焦而升阳气。盖人身藏府不齐,徒泻其实,遂致虚者益虚,但补其虚,可使实者不实。此虚实互呈之脉,而一意于虚处着力方无后患,又一法也。

  (二四)左尺浮紧有力,伤寒宜解表,汗出即愈;但有力不紧,清心莲子饮或五等散以利之;无力则为虚,六味地黄丸;沉实为寒,宜温;沉迟为虚,宜补,故纸、肉从蓉、锁阳、大茵之类,当消息用之;沉弱微则为虚,不宜直补,所谓补肾不若补脾,正与此同,或十全大补汤佐以补肾之味;沉数阴中无阳,八味地黄丸。夫浮紧为伤寒,人咸知之。然仲景云:“尺虚不可发汗,以荣血少故也。”可见浮紧之脉,全以尺部为主。今左尺既浮紧有力,虽不言及寸口,而寸口皆同可知,故可作伤寒治,解表发汗自愈也。若但有力不紧,其无寒可知,有力为风火交煽,若将延及心部者,是热已彻上彻下,故用清心莲子饮补中而兼清之;或以五芬散,因其在下顺势以行之,导火从小肠出,皆治法也。以上皆浮而有力之脉,紧则发散,不紧则清火,两分其洽矣。若浮而无力之脉见于尺部,尺不宣浮,浮则为阴虚无疑,既无发散之理,亦无泻火之法,惟宜益其肝肾之阴,洽宜六味地黄丸而已。同一浮脉,有力从泻,无力从补,又可知也。若沉脉似与肾经为合,而沉中又有辨。沉而实为寒.与浮紧不同.浮紧为外感,沉实为内寒;沉而迟为虚而且寒,虚宜补,寒宜温,故纸、从蓉、锁阳、大茵之类皆温而兼补也。寒多虚少温七补三,寒少虚多温三补七。同一寒脉,而浮者则宜发散,沉者则宜温补,两两相照,治法大不同也。然此之沉、实、迟,俱为有力之脉,而尚在温补之例;设或沉而微弱,其为虚,又当补,不必言矣。然补法之中又有微妙焉。阴虚之人每多泄泻,谓其肾气不闭藏也,若专补肾,则肾家之药多滞.势必坏脾,脾伤则不能运行,泄泻愈不可止矣。故善用补者必先补脾,脾阴足则精微运化,而泄泻自止矣,此东垣所谓隔二之治。且脾能生肺,肺又生肾,循环而生,子母相顾,此古圣贤补肾不若补脾之妙,正与此同耳。或欲脾肾兼补,则十全大补汤,以四君、黄茂补阳,四物、肉桂补阴,更佐以补肾之味,则脾肾两得其所矣。此时之脉尚未变数,犹可缓图。设沉候而数,则水中真火动摇,不久上升,为阴中无阳之症,虚莫虚干此,急莫急于此矣。故不暇他求,直以救水中之火为治,八味丸以引火归原而已。此条层层剥人,同一浮而有力之脉,紧为伤寒,不紧为火,发散与清火不同治也。次以有力无力辨,有力为实宜清,无力为虚宜补。次以浮沉辨,浮在表犹可作实治,沉在里竟断为虚寒。更以实迟弱微为辨,实迟易补,弱微难补,必于子母生克处,深求之。末更举浮数一条,以见诸虚之脉,莫虚于此。又恐人以脉数不敢用桂、附,故断之曰阴中无阳,俱是教人细心体贴处。

  (二五)右尺浮而有力,系邪脉,后必喘促泄泻而亡。浮而虚,补中益气汤;沉而迟弱无力.命门无火,宜大补阳气;数为虚损,难治之症。人身根本在于两尺,滑。”为水中伏火之象,真水真火系焉。故《 经》 云:是为平脉。故尺脉宜沉不宜浮也。肾脉沉濡而右尺属火,更不宜浮。若右尺脉浮而有力,则为阴虚阳脱之象。盖真阳之火,如灯中之焰,油愈多而焰愈小;又如炉中之炭,灰愈厚而火愈藏。灰也、油也,乃人身之真阴也,故必真阴充足,而后此火不炽。若以房欲竭其真精,如油千灰少,此火遂呈露于外,而尺脉必浮,更兼有力,则元阳亦从而下陷,两阳相合则为邪火。《 经》 曰:“壮火食气。”其真阴不久消烁尽矣。后必喘促者,肾水既枯,火游行于肺也;泄泻者,肾失闭藏之职,真气从下脱也。根水既伤,不亡何待。故前条用八味丸之时,尚在沉中见数,虽难犹为可救。此之浮而有力,必兼数象在内,故直断后必亡也。真火之不可妄动如此。

  若浮而虚,虽为阴虚阳凑,尚可用补中之法,提住上焦元气。至真火,则不可旺.亦不可无。设命门无火之人,脉必沉迟弱而无力,此症全体皆阴,犹之冷灶无烟,中焦水谷何以腐熟?上焦阳气何以发生?故宜大补阳气以救之也。设沉弱之中,不迟而数,则真精既尽,邪火内蟠,已烁及骨髓矣。虚损实由于此,治之将安治乎?益见人身根本在于命门,平日当宝惜精元,弗致病势已成,而徒乞灵于草木也。吕祖云:“真精送与粉骼镂,却向人间买秋石。”读之可为惕然。

  (二六)右尺洪而有力,六味地黄丸;无力十全大补汤;沉细八味地黄汤。

  然虚损之症虽云难洽,若能救之于早,或病者知所畏忌,十犹可全其四五也。试言之,右尺洪而有力,洪浮之甚者,已知其将来必变喘促泄泻之症矣。然当未变喘泻之时,或用六味救其真阴,水足则火自敛,肾关自闭也。盖获荃、山药实脾,能使火不炎上,而泽泻自能分清水道,必能防其后患矣。其浮而无力之脉,即浮而兼虚之意,前之用补中益气汤.乃安上焦元阳之法,恐有不可升提者,则十全大补汤,阴阳两停之治,未尝不可酌用也。日沉细,即迟弱之别名,命门无火之症,是为重阴,大补阳气唯六味加桂、附,水火兼济而已。三症俱将成虚损之脉,若急从此施治,所谓见之于早,犹有挽回之机,否则或以清凉降火,或以分利亡阴,或用破气损阳,病者又不知禁忌,则气血日削变而成虚损之症,难治必矣。

  (二七)左尺沉细数,亦用六味地黄丸。两尺浮大,肺气先绝,金不生水,故尺浮大。

  (二八)左尺微细不起,右尺带数,或浮大,病名虚损,调理二三年方愈。

  右尺沉数,固为虚损难治之症,即左尺沉细数,亦未尝不为虚损也。左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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