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闻记 - (TXT全文下载)

慰朕怀。欲烦辅导东宫,授以宫职,尔以衰老固辞。留之数月,果然病势弗已,乃知本心非不欲仕,第以不能供职故尔。且以嘉猷勖朕,足以见忠厚之诚,特赐银币,用表至怀。仍遣行人送归故里,复命有司月给廪米二石,以资供赡。尔其优游桑梓,安身乐道,以度遐龄。倘精力未衰,尚期勿忘纂述,以继先贤辅教垂世之意,故谕。」

  ○英宗皇帝圣德

  英宗皇帝登遐之后,羣臣兆民,若丧考妣,哀痛之情至甚,以为神德圣政,不可殚言。然卓绝者四事尤为神圣之极:盖终世未尝以非罪杀一人,未尝差遣内官出外干事,复中宫位号,不用宫人殉葬。此皆自古人君所甚难者,而出于帝之刚明独断,其它固未能管窥蠡计也。
  按:我朝自太祖以来,皆以妃嫔殉葬,至景泰之薨犹然。迨英宗遗诏始革,自是累朝皆从之。呜呼,英庙之仁至矣!抑伏观英庙以一人之身而天顺中行事与正统中大径庭,何耶?盖英庙初以幼冲嗣位,生长深宫,未谙世故,故王振得以擅权误国,天下几危。及北狩踰年而归,于是艰难险阻备尝之矣,人之情伪悉知之矣。暨登大宝,心存慈爱,屏远权奸,精明之治,光于祖考,其故如此。

  ○英宗免礼官罪

  正统中三殿新成,上御正殿受贺,大陈礼乐,百辟济济,一时伟丽之观甚盛。而容台鸣唱者赞拜之际,偶眩于金碧煌焕,遂误呼五拜,觉之,无及矣。廷中皆惕息,谓大失瞻望,谴戾必重。礼毕,纠仪官随举劾之,天颜忽笑曰:「今日是好日子,只恐少了拜,既是误多了,也罢。」其人谢恩就位。顷之,锡宴极丰渥也。

  ○沉孝子

  吾邑之相城有一乞儿姓沉,年在中岁,每诣沈隐君孟渊所请丐,凡所得多不食,而分贮之筒篚中。隐君初不为意,久而问焉,则曰:「将以遗老娘耳。」隐君始异之,潜令人侦其所为。丐至一岸旁,坐地出箪中饮食整理之,擎至船边,船虽陋而甚洁,老媪坐其中。丐登舟陈食母前,倾酒跪而奉之,伺母接杯,乃起跳舞而唱山歌,作嬉笑以乐母,母意殊安之也。必母食尽乃更他求自得,若无得则自受馁,终不先食之也。日日如之,凡数年,母死丐始不见。隐君叹诧,亦时少周之。此非有为而为,可谓真孝矣。

  ○妻代夫死

  山西平阳府蒲州河东驿驿丞王伫妻李氏谨奏为陈倩乞恩代夫死刑事:「妾闻为人臣则当死君之难,为人子则当死父之难,为人妇则当死夫之难。为臣而不死君之难是为不忠,为子而不死父之难是为不孝,为妇而不死夫之难是为不义,此古今之常经,乃天下之大道也。洪惟我国家圣圣相承既久,教之以诗书礼乐,培之以仁义道德,励之以忠孝节义,所以百年于兹。家诗书,户礼乐,闾阎三尺之童亦知所以忠、所以孝、所以义。臣虽妾妇,幸生太平之世,叨蒙化育之恩, (「叨蒙化育之恩」,「育」原作「盲」,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岂不知忠孝节义之为当务乎!切思臣夫王伫,幼蒙父训,长沐圣恩,除授前职,为伫者正当夙夜战兢,鞠躬尽瘁,上以报朝廷荣显之恩,下以副父母劬劳之德。奚乃不知自保,出位而言,将本州知州徐孚、千户徐纶连结事情亲赍具奏,越礼犯分,罪不容逃。致蒙法司问拟,比造妖言斩罪,发都察院收监,此正朝廷至公之法,臣复何言。臣独念死者不可更生,断者不可还续,臣夫之死固自其宜,但夫之父母俱年七十之上,衰病老朽,弊惫极甚, (「弊惫极甚」,「惫」原作「慝」,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将不久于人世,而况所生止于臣夫,别无以次人丁。自夫在狱,阙人侍奉,痛哭悲号,日夜不止,茕然孤苦,死无所依。臣欲守侍公姑,则夫在监衣食断绝,不无失所,是臣孝于公姑而不义于其夫,而夫妇之道乖矣。臣欲舍公姑而供给夫之衣食,则公姑贫病饥寒,将何所恃?是臣厚于夫妇而不孝于公姑,而子妇之义阙矣。此臣于孝义不能两全,得此失彼,所以与其苟全性命以偷生于一时,不若代夫之死以全孝义也。何则?臣夫既死,夫之父母岂不痛切肝肠,忧伤致死,夫之父母既死,臣为未亡人,亦当与之偕死,是夫一人之命而三人之存亡系之也。使臣而死,则止一人之死耳,而使夫得回故里侍养父母,子以全孝于其亲,亲以得养于其子,父子怡愉享有天年之寿,是臣一人之命有以全三人之生也,此臣之死所以不足惜也。臣闻至诚可以感天地,可以动鬼神,臣蝼蚁虽微,而一念之诚,惟天可表。臣幸遇圣明,遭逢尧舜,心即天地之心也,德即好生之德也,谅雷霆无非意之怒,知天地无终弃之才。如蒙圣慈,伏望哀怜恻怛臣公姑老病饥寒之苦,饶夫一死,俾得归侍以全其父母之恩,却将臣身斩首抵罪,用彰国家大义,则夫不失其孝,臣得全其义,亦陛下教天下以孝以义之心也,岂特臣之幸甚,臣之夫之幸甚,臣之夫之父母幸甚哉!臣激切至情,冒干天听,臣不胜恐惧战栗待死之至,缘系陈情乞恩代夫身死事理,具本亲赍,谨具奏闻,伏候敕旨。」成化十二年三月十六日奉圣旨:「是,都饶死罢,钦此。」

  ○平淮碑

  姚内史文粹载平淮碑,黜韩录段,人多议之。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 (「予观其后载石烈士之说」「士」原作「火」,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则不足于韩明甚,去取之际,言有意在,非误也。

  ○碧落碑

  碧落碑,凡数书载之,咸以为不得事实。吾衍学古编曰:「按碑云:『有唐五十三祀,龙集敦牂。』自高祖武德元年戊寅至高宗咸亨三年庚午,为五十三年,敦牂,午也。自庚午至懿宗咸通十一年庚午,计二百一年。旧云韩王元嘉之子训为母房氏立此碑,元嘉乃高祖子,然则碑刻于咸亨三年庚午,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 (「而释文刻于二百年后乎」,「文」原作「之」,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世传李阳冰卧看三日,阳冰与李、杜同时人,若是则此碑已久矣。又云『道士书毕,化鹤飞去』,比之寓言可也。但不知郑承规奉何人之命而书释文耳,岂李训时不果立而后子孙始克立之与?郑承规『奉命书之』一言为可疑,岂即其人之篆欤?盖此篆多奇,恐人不解,故并释之耳。」
  允明按:宋吴桐所着五总志载其事云:「唐韩王元嘉守绛、泽二州,其子黄公为妣妃荐严作文立石,以表孝诚,文虽不同而俱名曰『碧落』。在绛州者立于天尊之背,在泽州者立于佛龛之西。绛之道馆,有开元中所立石志,谓荆人陈惟玉书。」然则碧落岂亦惟玉之笔欤?石志今不见,不知文与书如何也。虽泽碑亦不知为何人书,然可以见与绛碑同时并建,定非咸通所补立也。先公仕晋时,榻得此碑甚多,石在绛州,而泽无有矣。近胡宪副谧修志载其目,乃注云「李譔书」,当或有所据,抑误以为李训书,而又误「训」为「譔」耶?

  ○王敦杀妓

  敦杀行酒美人事见王恺传,谓为恺妓。而世说以为石季伦。乐史作緑珠传亦然,未知孰是。

  ○杨尚书

  吾乡尚书晞颜先生杨公翥,其先墓前有一石碑倾欹不稳。一日,田儿数辈聚戏其下,共推碑,碑遂仆, (「碑遂仆」,「遂」原作「远」,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羣儿一时惊散。守墓者奔告先生,盖恐先生怒,豫为羣儿家地,先生遽云:「伤儿乎?」曰:「否。」先生曰:「幸矣。可语儿家善护儿,勿惊儿也。」

  ○陈节妇

  乡先生检讨陈公继,幼而孤,母节妇,守义甚坚,教公尤笃。郡邑上其事于朝,朝命巡按御史廉核之。御史既勘结得实,复微行至其邻家楼上潜窥之,见节妇方率子灌园,节妇前行,检讨抱盎从之,步趋整肃如朝廷然。已而同灌地,未毕,节妇入内久之,手持茶二瓯来,检讨远望见,遽掷盎趋迎至前跪地,两手捧茶而起饮之。御史不觉动容称叹,即以上闻,得准旌表门闾。

  ○片言折狱

  闻之前辈,说国初某县令之能。县有民将出商,既装载,民在舟待一仆久不至。舟人忽念商辎货如此而孑然一身,仆犹不至,地又僻寂,图之易耳,遂急挤之水中,携其货归。乃更诣商家,击门问:「官人何以不下船?」商妻使人视之,无有也。问诸仆,仆言适至船,则主人不见,不知所之也。乃始以报地里,地里闻之县,逮舟人及邻比,讯之反复,卒无状,凡历几政莫决。至此令,遂屏人独问商妻:「舟人初来问时情状语言何如也?」商妻曰:「夫去良久,船家来扣门,门未开,遂呼曰:「娘子,如何官人久不下船来?』言止此耳。」令屏妇,复召舟人问之,舟人语同。令笑曰:「是矣,杀人者汝,汝已自服,不须他证矣。」舟人哗曰:「何服耶?」令曰:「明知官人不在家,所以扣门称娘子,岂有见人不来而即知其不在,乃不呼之者乎?」舟人骇服,遂正其法,此亦神明之政也。

  ○唐宋金石

  成化丁未八月,常熟李墓人治地,得古墓砖一块,极方正光莹。吾友邢丽文参宛转获观之,将致于家,不谐而毁,乃唐顾良辉墓铭。
  越月,都玄敬穆又得一石于虎丘殿中之佛后。石可二尺余,四周皆斵平如面,则唐汝南周贞之志也。玄敬即辇归之。数日,玄敬复闻花园村有旧石露在尘土,亟与史引之经、吴子明爟趣步往观,则宋德寿宫使祝公端友之葬文也。诸君遂取之,以同姓故归于允明。两月之内,连得唐宋金石凡三,亦奇事也。今录三文于此:
  顾词曰:唐故顾府君墓志铭并序  太和三年十一月八月葬府君于黄卯旧茔,礼也。曾祖思绪,祖迪,父冀。府君讳良辉,字德光。府君郎冑子也,性好幽居,丘园顺德,抑强伸弱,非公不□,死时年五十有六,兹年九月十五日遘疾,终于私第。有子四人,长顾秀,次顾□,次顾康,次顾芳,并哀号泣血,气竭而息。恐里巷移改,勒砖为铭。词曰:赳赳武夫,雄雄气色。倐忽迁化,幽魂莫测。身没名在,叹之何在。
  周词曰:唐故周府君墓志铭并序  君讳贞,字处廉,汝南郡人也。祖度,父玩。为代素尚,介然清高,心无宦情,丘园养性,君即父之第二子也。君韫生知而挺质,禀夙植以崇因,广谈八解之门,高蹈四禅之域,至哉妙觉, (「至哉妙觉」「妙」原作「好」,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无得而称焉。何期积善无征,歼我贤哲,以开元二十八年正月二十日寝疾,终于私第,享年五十有七。呜呼!晷运不留,泉扉閟景。其年二月九日窆于郊西北九里武丘东山新茔,礼也。有息怀钦、怀德等, (「有息怀钦」,「钦」原作「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并陟岵缠哀,趋庭绝训,昊天殒烈, (「昊天殒烈」, 「烈」原作「裂」,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扣地崩摧。恐陵谷迁移,勒石以为铭记。词曰:惟君敬法,道俗规模,五欲斯拔,三轸齐丘。 (其一) 泰山其颓,而子安仰,抚衬增悲,惟神昭爽。 (其二) 佳城见日,石椁铭词,一扄此室,万古何之。 (其三) 天道微昧,诞育人伦,死生有命,坱轧无垠,刊真础兮纪德, (「刊真础兮纪德」,「纪」原作「绝」,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庶陵谷兮不湮。 (其四) 二文皆不着撰人名氏,顾书予未见,周书岑厉,若刀剑聚列,稍稍类李北海。宫使之文,则其子宗尹泣血志也,词繁不录。

  ○啖执炙者

  顾骠骑荣以炙啖执炙者,卒赖以保身,人皆知之。然南史阴铿传载铿一事,甚相类:「铿与宾友饮,见行觞者,回酒炙授之,众皆笑。铿曰:『吾侪终日酣酒,而执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乱,铿尝为贼擒,或救之获免。铿问,乃前所行觞者也。」铿在元公后,岂用其故智耶?抑延寿之误耶? (「抑延寿之误耶」,「抑」原作「柳」,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武功伯赋何文渊

  徐武功公在史馆修何尚书文渊事,赋诗曰:「温州太守重来归,昔何廉退今何违。郄金馆在已如扫,掩月堂寒空掩扉。人间固有假仁义,天下岂无公是非?老夫忝秉春秋笔,不作谀词取世讥。」

  ○讯盗

  成化中,南郊事竣,彻器,失去一金缾,一庖人执事缾所,咸谓其窃之无疑,告捕系狱,拷掠不能堪,竟诬伏。索其赃,无以为对,追之,漫云:「在坛前某地。」如其言觅之,不获,犹系之,将毙焉。俄真盗以缾系金丝鬻于市,市人疑之,闻于官,逮至,则卫士也。云既窃之,遽无以藏,遂瘗于坛前,只捩取系索耳。官与俱去发地,果得之。乃密比庖人漫言之墟相去纔数寸耳,使前发稍广咫尺,则庖人虀粉矣。讯盗之难如此。

  ○身丁钱

  沉君玉逸民漫抄有身丁钱辩云:国初苏州人户编免丁钱一万六千二百五十二贯九百四十六文,今无之。世言苏、秀身丁钱,繇丁谓为三司使日有请而除之。按:真宗实录祥符四年七月诏除两浙、福建等身丁钱凡四十五万四百贯文,则非特二州而已。当时谓实为三司使,而实录不书其请,吴人至今德谓,像而祝之甚谨。谓本幸进,天下不闻其德,而能此举,史氏不应没人之美如此。是年八月,谓言:「东封汾阴,赐与亿万,加以给复诸路常租,除免东南口筭,皇泽宽大,然有司虑经费不给。」上曰:「国家所贵,泽及于民,但敦本抑末,节用爱人,自富足矣。」则知身丁之免,决非谓所请无疑也。范文正亦居吴,父子皆近世社稷臣,所当百世祠祀,岁时奉尝之,反不如谓,闾阎之见,固不足道,而通官显人,亦从而神之,诚可叹也。然谓狡险多智,必尝叨天子之恩而归于己,既欺当世,又欺后人,惜不遇狄梁公辈一扫而清之。遂为三绝,以晓郡人云云。
  嘉熙间,金坛王实斋遂,端人也,以法从典吴门,因诛妖民徐与贤等,遂亲诣岳祠拘捕, (「遂亲诣岳祠拘捕」,「拘捕」原作「据补」,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不系祀典之神,皆碎其像而沉于河。覩谓亦在从祀之列,不胜其忿,问典谒吏李祈云:「奸谓何得庙食于此?」祈以昔曾奏免丁钱为对,实斋一时信之,乃不加罚于谓,使幸免。至宝佑间,丁大全当国,于谓同姓,骚动天下,吴门泛籴三百万乘,皆以官诰折直,马约斋、杨祖奉行甚严,莫不切齿。有士人李姓者入岳庙,出语痛责,大书一绝,焚于前曰:「实斋昔欲便加刑,幸得全完土木身。底事畧无悛改意,又教孙子害生民。」诗传四方,人皆发笑。今两浙诸郡皆不纳身丁钱者,乃因韩平原秉政,日奏请而求除之,民受其赐多矣,而无一祀者。
  允明按:僧文莹湘山野录云:「吴越旧式民间尽算丁壮钱, (「吴越旧式民间画算丁壮钱」,「算」原作「等」,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以增赋典,贫匮之家父母不能保守,或弃于襁褓,或卖为僮妾,至有提携寄于释老者。真宗一切蠲免,吴俗始苏。」文莹当时人,其言想得其实。沉又反韩之不祀,则侂冑岂贤于谓哉?盖小人亦未必无一长可取也。

  ○晋元帝

  晋元之生,据本纪只云夏侯妃通小吏牛氏,盖其时牛金已为宣王鸩死久矣,后人皆云金生,误也。

  ○晁错张逵

  晁错上奏更令,诸侯皆疾错。错父谓错曰:「刘氏安而晁氏危矣。」宋苗傅既逼高宗禅位,闻外兵将起,乃忧恐,朝帝。其党张逵曰:「赵氏安而苗氏危矣。」小人不知君臣之义,惟以安危相校,视其君与己若邻人之角胜负者,今古一律,甚可叹也。然犹能识其危而不能不为,则亦何为而不改乎!所谓小人枉却做小人者,要之至愚而已矣。

  ○曾状元

  永乐中,曾状元棨以俊才入翰林,朝野耸望。一日外邦贡使至,绝能饮,上命左右觅善饮者馆伴左右,或举下僚武弁。上曰:「堂堂朝廷,岂无一大臣能饮者乎?」状元闻之,即自请于上,上问:「卿量几何?」状元曰:「只消待得此使过足矣,不必尽臣量也。」上悦,令伴之。连日痛饮,使辄大醉,状元殊无酣容,使人媿赧。事毕,上大喜,谓状元曰:「不论卿文学,只酒量岂不当作我大明状元耶?」赐酒甚厚。

  ○修史人李至刚

  李至刚与修史,偶有事,上命罢去冠服,只服士人衣巾。每旦暮出入禁门,门者诘究,至刚既不敢称其职衔,欲但称史官,又冠服不相当,乃自称为修史人李至刚。而至刚操乡音,史音如死。时馆中诸公闻之大笑,见之遂呼为:「羞死人李至刚。」

  ○咏王少卿

  正统间,有鸿胪王少卿者,善宣玉音,洪亮抑扬,殊耸观听,而其读奏之际,必多吃误。其貌美髯而秃项,朝士遂为诗以嘲之曰:「传制声无敌,宣章字有讹。后边头发少,前面口须多。」有使回问京师新事,或诵此诗,问为谁,其人遽曰:「此王少卿也。」

  ○蔑面事际

  今吴人呼素昧平生者,曰陌面不相识。陌恐是蔑字,即左传所谓「昔吾见蔑之面」之语耳。 (「即左传所谓昔吾见蔑之面之语耳」,「昔」原作「着」,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又称事务为事际。按:南史王晏专权,明帝虽以事际须晏,而心恶之, (注,事际谓举事之际。) 二字恐出此。

  ○盛寅先生

  乡先生盛启东寅,尝夜梦有人寄椒于家,久矣,急欲椒,遂私发而用之。既觉,深自咎曰:「岂吾平日义心不明,以致此耶?」迄不能寐,坐以待旦。

  ○李坛

  予尝得一故牒,中有题李郡王山东事迹,因节述于此:景定壬戌二月三日,离涟水,带涟水、西海、东海及佥军五万余人入里。二十七日,抵济南府。三月五日,小捷。三月,离济南五十里老仓口。十八日, (「十八日」,原无「日」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大捷于清河。四月三日受围,离城三十里开河筑城,凡三河三城,而围起十七路人马。高丽国兵亦来。
  自围后,城中常有白蜃气,观者以为白蛇精。史天泽总把承相差人于东平取开山人来。开山人者,即吾国捕蛇之人。一见其气,谓是白蛇精未食血,若食血了难收。今则用百日捕得此蛇,城即陷,可活得李行省。乃于白气之方, (「乃于白气之方」,「乃」原作「及」,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掘一土穴,收禁蛇于其内,早夜绕城吹牛角呪之:「大蛇不出小蛇出,小蛇不出大蛇出。」 (「小蛇不出大蛇出」,原无「大蛇出」之「出」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至六日半间,其白气腾空而去。自是李郡王似失精采,日复昏沉,虽军伍不齐,将士作乱,以至绝粮,俱不能晓。其至截屋檐草,拌盐而饲马。已而亦无,相将食人。
  七月十三日,结阵而出,人已无力,复被杀人。 (「复被杀入」,「入」原作「人」,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由是诸军间有出投拜者,云昨夜天文见,当主兵败,郡王曰:「俺每也无理会。」自是日逐兵出投拜。十八日,子出投拜。十九日,夜壹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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