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杂记 - (TXT全文下载)
有常数,利其贱者则常所卖者无钱以售,理自然也。
治平初,某监药密库出黄蘖供染纸处,其色甚鲜。近闻乃以红花退水染纸,纸甘蠹聚,当益速坏矣。
王嗣宗真宗朝守州,旧有狐王庙,相传能与人为祸。福州人畏事之,岁时祭祀祈祷不敢少怠,至不敢道胡字。嗣宗至郡,集诸邑猎户,得百余人,以甲兵围其庙,薰灌其穴,杀百余狐。或云有大狐从白光中逸去,其妖遂息。后人有复为立庙者,则寂然无灵矣。嗣宗后帅长安。处士种放,人主所礼,每帅守至,辄面教之。嗣宗不服,以言拒之,放责数嗣宗,声色甚厉。嗣宗怒,以手批其颊。先是,真宗有敕书令种放有章奏即付驿,欲使即乘驿。放乘驿,诉于上前。上特于嵩山阳置书院以处之,而不加罪嗣宗。去郡,有人送诗曰:“终南处士威风减,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归告其子孙曰:“吾死,更无为碑记,但刻此诗于石,立于墓傍,其为荣也多矣。”
皇中,张尧佐为三司使。时尧佐兄女贵妃有宠。言事官王举正、包拯、唐介等言:“尧佐,妃之族叔,以恩泽进陛下,富之可也,贵之可也,然不可任以政事。”仁宗特为诏:“自今后、妃之家及尚主者不得与政。”迄今为故事。贵妃卒,赠温成皇后。欧阳公为学士,立春,进门帖子,其《温成阁》诗曰:“内助从来上所嘉,新春不忍见新花。君王念旧怜遗族,常使无权保厥家。”
何郯《上仁宗论张尧佐不可进处二府》:“臣伏见三司使礼部侍郎张尧佐庆历六年冬从开州来,是时犹作南宫散郎,自顷至今,不五六年间,遂历尽要近,乃尹京邑及司籍。计缘尧佐虽由进士登第,历官无他过,然骤被宠用,人情皆以止缘后宫之亲,非复以才能许之。况三司使位望任使为二府之亚,步便至。今尧佐充三司使已逾年,若大飨记事,众议谓陛下以酬劳为名,必当进用尧佐在两府。果如众议,命行之日,言事之臣必以死争。当是之时,陛下欲决用尧佐则黜言者,听用言者即顷刻罢尧佐。酌之两途,必难并立。然用尧佐而黜言者则累德,听言者而罢尧佐则伤恩。累德则损归圣躬,伤恩则怨起近戚。欲圣躬无所损,外戚无所怨,莫如富贵尧佐而不假之以权,如李用和处之,正得宜也。前古近戚成败之间,其鉴不远。崇宠过当则不免祸咎,抑损得所则必能安全。祸咎安全不唯其家系之,抑亦国随而兴衰也。此书传所载,不可悉数。陛下聪明,固宜监观往事以为社稷之计。前岁陛下备礼,册命贵妃,外廷纷纭,已有物议。然臣当时未尝论列者,盖以天子列嫔妃之位,明有典章,若不干预政事,置亦无害。今用尧佐至三司使,已是预政事,况于进处二府,则天下之议当以为如何?尧佐进用与否,固亦未测陛下之意,然而已进用而后言,纵能追罢,在人臣颇获直名,于陛下已损盛德。固莫若先事而言,冀陛下审处其事,使无过差,则君臣上下之道两得之矣。臣以言责在陛下左右周旋四五年,但事干朝廷大体及大奸大蠹,无不论列,蒙陛下多赐采纳。今以亲老方将外补,唯于尧佐一事心知不可而遂不建一言,则异时臣负怀情不尽之责,故于将行不敢默默而复布腹心焉。伏望陛下幸采臣章,俯从公议,不徇一时之爱,以全千古之名,则虽尽南山之竹,不足载德之美盛。与夫宠一人而失天下之心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包拯《上仁宗论张尧佐除四使不当状》:“臣伏观张尧佐优异之恩,无有其比。窃以尧佐素乏材能,徒以夤缘后宫,侥幸骤进。国家计府须材以办经费,尧佐猥尸其职,中外咸谓非据。近者台谏继有论列,陛下虽罢其任使,而复加崇宠,转逾于前,并授四使,又赐二子科名。贤愚一词,无不嗟骇。夫爵赏名数,天下之公器,不当以后宫疏戚庸常之材过授宠渥,使忠臣义士无所激劝。且尧佐居职,物论纷纭,固当引分辞避而晏然恃赖,曾无一言自陈,叨窃居位,日觊大用及异恩。既出复托以假告,未即只受其意尚。若不足继有,邀求不虔,君命莫甚于此者。昔汉帝时,冯野王以昭仪之兄在位,多举其行能,帝曰:‘吾用野王,后世必谓我私后宫亲戚。’本朝太宗皇帝孙妃之父止授南班散秩,盖保全后宫戚属,不令事势借盛以取颠覆。伏望陛下远鉴前古美事,近守太宗皇帝圣范,追取尧佐新命,除以一郡以熄中外之议。伏以陛下临驭以来,孜孜勤政,无有失德。今忽行此事,有损圣明。若滥赏必行,则朝纲威柄由此堕紊。四方骇任人之失,二鄙萌轻国之心。臣方叨司宪,适睹除命事干国体,不敢缄默。望圣慈开纳,速降指挥。或臣言之不行,即乞罢臣宪司,出补远郡。”
元符二年八月丙申,宣吕惠卿移镇制,章子厚诣文德押麻,询许、蔡二公云:“夔连三日留身,又留三子,莫是荐士否?”冲元笑云:“必是大差除。”元度云:“非也。”是日乃刘后满月。九月丙午,召学士蒋之奇,入见,上指曰:“座后文字付之奇立贤妃刘氏。”之奇奏云:“封建妃嫔、诸王,皆中书具熟状付学士院,唯拜相则面受诏旨。此不知是何文字?”上云:“此皇太后所降手诏,亦不必进熟状,只依此批旨。”之奇乃启封,云:“皇帝所咨近臣请建中宫事,刘贤妃柔明懿淑,德冠后宫,诞育元良,为宗庙万世之福。今中宫将建,非斯人其谁可当?所宜备举典册,以正位号。”之奇读讫,乃批云:“九月七日内东门面奉圣旨,贤妃刘氏可立为皇后,以今月八日降旨处分。”元符三年上皇践阼,长乐垂帘,有诏命蒋枢密进入所降诏书。长乐乃云:“初并不知,验得乃是内侍刘友端书写。”宰执方相顾询问,章子厚遽云:“是进入,先帝云已得两宫旨令撰,大意云:非斯人谁可当。莫不指其大意否?”卞云:“且不知有此因依。”之奇云:“当时只道东朝语,故著之麻。”询论及帘前,太母闻自认草,再三嗟叹云:“当初将谓刘友端稍亲文墨,恐友端所撰,即不知是相公做。”之奇云:“更不成人,无可议者。”略无怍色。
元符二年九月八日,降制册贤妃刘氏为后,择二十七日发册。正言邹浩自试院中出,乃以二十五日上殿论册后事不当。是日批,出邹浩勒停新州羁管,仍令开封府即日差人押出门。二十六日习仪殿庐中,批付三省,以吕嘉问举官不当,削一职,展三年磨勘。已而御史左肤论开封迟留浩不即日出城,又于城外蟠留累日。下嘉问状,又送御史台,令原差人具析有何人祖送浩者。上至面谕辅国云:“士大夫有易服自别门出往劳送之者,而所差人不能尽职,往还之人日盛。”安又乞根治,遂送御史台制勘,悉得姓名。都讲王回乃吏部尚书叶祖洽所荐,与浩最为密熟,首就逮系至台中。诘之,乃能诵浩所上章千余言。安等上章以为回尝预谋,先削籍编置。余出谒者皆冲替,有赠遗者皆追官敕停,唯举人罚金。蒋之奇、吕嘉问、叶祖洽尝通简,皆落职小郡。未几又摄浩弟沼就台诘之,得朱绂、傅楫辈尝赆以金者,亦皆追停。都水使者曾孝广又以张商英曾对己言:“邹浩立如此大名节,岂肯要人物?”遂申尚书省陈告。崇政殿说书周种尝对馆阁方天若称浩曰“难。”天若以告蔡京,京以上闻,种、天若皆贬。右丞黄履引刘禹锡、唐介等,欲徙之内地,罢政守亳州。国子祭酒周尝对客称终是好人,贬郴州监酒。又朝奉郎监进奏院曾诚素与浩友善,诚乃嘉问婿,浩本诚所引,亦送部与外任差遣。已而又遣广西漕臣钟正甫就勘问浩于新州,除已施行之人外,更有馈遗者否,未报而哲庙遗制已下矣。
元垂帘故事:中书密院赴内东门,以次覆奏。元符末,上皇践阼,钦圣垂帘,章恐独对陈其误国本末,遂呼尚书省礼房出子云:“内东门覆奏须同奏,乃太常所定。”三省密院得旨,依乾兴中丁谓欲独奏事,众以为不可。此乃故事。西府云:“密院独班于帘前奏未决,岂可不商量后便如此定?”蔡卞云:“须检故事,要是密院乃以先定三省密院同奏事。”皇太后以与故事不同,令本房以贴子问三省门下云:“不知原改,因以尚书省,但检坐故事回报。”中书云:“请问太常寺。”遂下太常寺,答云:“蒙门下相公指挥,改覆字作同字。”既呈上,云:“三省亦呈来云:枢密院于帘前独班奏事,固自以为未安,然于皇太后礼数有所贬损,既不曾与同列商量,又不曾面奏取旨,只暗地谕太常寺改覆奏作同,以此不收不理会。”太母云:“这里也不争,却是他朝廷事体,合改正须改正。”遂依故事改正,作以次覆奏。卞云:“章岂但此事不商量,于定宗庙社稷大计,亦不与众人商量便启口,众莫敢异。”
建中靖国元年五月,忽中批太常博士范致虚除右正言。是时蔡京犹以宫祠居钱塘,举朝莫知所自。盖范氏兄弟素与左阶道录徐知常相善,皆建阳人,亦露中表。知常出入温成张后家,上皇践阼,内中张贤妃进御侍王氏,首见亲幸,张妃盖温成侄也。知常既因缘张门知名禁中,又以符水有效于元符,殿中黄冠之盛自知常始。致虚乃因知常达姓名于元符,且道其平日趋向,以非相蔡京不足有为。时宫禁宦官合为一辞以引京,外廷自宰执而下,拒之方众。忽得一致虚,遂丞用之,以示好恶,故有是命。致虚就职未久,乃乞收用。安《蹇序辰疏》云:“二臣之罪不除,则两朝之谤终在外廷。不知结缔已深,如吴材、王能甫皆致虚所引,犹欲痛贬致虚。”上虽黾勉从之,出为郢州通判,寻复以起居舍人召矣。
邓洵武本蔡卞所引,元符末,卞去位,乃附蔡京。韩、李当国,自右史移少常。建中靖国六月,洵武进一《爱莫助之图》,谓主上方绍述先志,朝中无人助者。其图大抵如史书年表,列为旁通,分左右,序中立,其目自宰执、侍从、台谏、郎官、寺监、馆阁、学校,分为七隔,左曰绍述,右曰元,左序每隔三数人,宰执但温益一人而已。右序自宰执而下举朝士大夫皆在其间,又于左序别立一名,用小贴子,已揭去。其下注云:“若欲绍述先烈,非相斯人不可。”出付温益,乃欣然奉行,乞籍记异论之人。于是上决意用京,时事自此变矣。
龙昌期少时为僧,尝上朱台符诗曰:“先砚书名纸,磨钱掷卦爻。侯门千万仞,应许老僧敲。”台符爱其材,劝之业儒。昌期博极群书,而议论怪僻。蜀人张公之徒、知名士皆师事之,其徒甚众。文潞公荐于朝,得官。仁宗诏给笔札,令进所撰经义。嘉书成,诣阙上进,赐五品服及金帛。其书谓:“诗无比兴,如鸳鸯者,遂仰也。”大率如此。又以周公为周之贼,于是台谏交攻。昌期自诣登闻鼓院,还纳所赐,听之(景纯家兄时判鼓院,今国史但言以人言追夺,误也)。昌期过洛,□潞公责其不能为己辩明。潞公曰:“朝廷方崇尚周孔之教而先生非之,故至此耳。”昌期曰:“某何尝非孔子,但非周公耳。”潞公曰:“亦足矣。”
正献守颍时,有诚大士在湖西荐福院讲《华严经》。颍ヘ张隐之比部喜内学,旧与诚游。一日诚为素馔,召隐之。公闻之,使人语诚,欲掇坐。诚即加笾豆之实,而隐之家亦备蔬俎甚丰。公又盛为具以往,人言有此院来未有此盛会也。公问:“佛许十二时中,以二时外学?”诚曰:“□医卜之类欤?”隐之曰:“外学者,学佛学法耳。然则不许其外学时,正念而已。正念者,无念也,曹洞所谓正位是也。宗师谓佛也,著不得。”呜呼,今得二时内学,可贵矣。庞公曰:“我贵刹那净。”
《金州书》所言道义往复,《书问》所谈至理,往往箭锋相注于邮中函,盖合于半道,岂唯同道?方知抑亦同病相忧故也。安般三昧计日见功,一切时中凡资于人者,必非安乐,不以长(要人说话,要人相伴,要人娱乐,乃说至话。句似有误)。须是自着力,受用始得(王泉老举赵州云;“小便虽小事,须是老僧亲去。”)古来禅人相见,撞着磕着,如电光石火,便识得破,作得主,正为境界现前,时要如此。枝梧息观,如何更须观一切法空,念念不忘?得助成定力,又须于行住坐卧时系念不忘,则易熟。如来座者,一切法空,是祥师云:“无我者,能宴坐。”学道之人,虽知一切法皆空,若临事未能消遣,先须谛观是身无常,是身无苦,是身无我,是身皆空,久自休歇。皆是渐门修。无量心其四曰:“舍然后实,无我人众生。”又曰:“知再读《般若》,甚善。”君子闲居,固当自强不息。礼有小心外貌斯须之戒,况在困者,尤宜加意整励,非独禅诵为然。饮食动静,皆应自立,章程譬如女工,日有丈尺。《易》曰:“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报慈云:“老僧百无所解,日日一般牧马童子乘日之车”:皆此意也。稍或彷徨徙倚扌耆颐,则不期于忧而忧自至,岂惟旁观有泽畔之容,亦不能使家人忘其贫矣。行歌拾穗犹是假修,弹琴读书自有常乐,更若向上一路,则《契经》有一偈:“那伽行在定,那伽住在定,那伽坐在定,那伽卧在定。”
尽大地是个自己,山河世界一切物象皆是自己建立,犹如昼夜云。既知如是,则我人众生寿者种种违顺法非法相,莫不皆空。若向这里信得及,把得住,见得彻,便可随缘消旧业,任运着衣裳,饥来吃饭,困来打眠,更有何事求?坐禅习定者,如牧牛人,瞥然在魔界,便谓牛已奔逸,起来作力,牵回系在旧处。如此不三两回,已疲劳矣。若知只是妄想颠倒,梦见牛走,忽然惊觉,乃知牛本不动,常在旧处,自然不劳心力,通作一片。
普安知藏道者,指大藏语人曰:“如来说一大藏经教,大意欲人省事向里来。”辞虽浅,语甚要。
《大般若涅经》云:凡所引喻,不必尽取少分,或取多分,或复全取。如言如来面如满月,是名少分。成实论之譬喻,不必令尽相似。如言乳贝,但取其色,不取其坚软。言面如满月,但取盛满,不取形色。
顾子敦奉使,北人尝问学佛否,答曰:“临未从常事于此。”又言:“王明叟不喜佛事、释氏学。”二君皆儒臣也,其言如此,盖儒学有所未至耳。北人有问子敦:“南朝为重佛、为重道?”子敦答曰:“重儒。”为世教者自当如此。
江宁进士王令逢原少不羁,好为狂诡之行,或跨驴入山,每以蒸饼十数挂驴项上。后改节师事王介甫,介甫雅重之。时蒋颖叔亦在介甫之门。或问二人之行,以王令方申公,以蒋方刘原甫。王令既卒,有诗云:“行藏已许终身共,生死那知半路分。”后为作传云:“王令《蝗子》诗其略曰:‘始知在人不在天,譬如蚤虱生裳衣。鱼枯生虫肉腐蠹,理有常尔夫何疑。’又长篇云:‘至和改元之一年,有蝗不知是何来。一蝗百子月再孕,恐渐高厚塞九垓。’死时才二十三,早慧而夭。”逢原见器于荆公,公以夫人女弟妻之,为嫁其遗腹女于吴师礼,后历右司外郎。子说,其外孙也。
魏野之门人潘阆欲往京师,其师止之不听。既至而后悔之,作诗曰:“不信先生语,刚来帝里游。清宵无好梦,白日有闲愁。”真宗闻之不悦。他日自华山东来,倒骑驴以行,曰:“我爱看华山。”其实不喜入京也。故当时有潘阆倒骑驴之说。
治平中,见程正叔先生言:“今之守令,唯制民之产一事不得为之。其他在法度中,甚有可为者,患人不为耳。”
伊川程正叔尝言:“史称有人至西域,见婴儿生木叶上,见人则笑,摘之则死。此妄也,理中无此事。”愚意以为天地之间,苟人心之所能思,口之所能言者,皆有之。
族父仲仪少卿曾获一小蜃蛤,其中隐出蛰龙之形,头角尾足鳞鬣,皆具龙之屈伸变化,信可验也。其子希元至今宝之。
李景弼性淳厚,尝因话次触人忌讳,是人勃然变乎色,厉然形乎言,而李不知是人之愠己也。少顷,复触之如是者数四。人始谅其无他,颜色如故,而李卒不悟。
李翰林宗谔,其父文正公秉政时,避嫌远势,出入仆马,与寒士无异。一日中路逢文正公,前驺不知其为公子也,遽呵辱之。自后每见斯人,必自隐蔽,恐其知而自愧也。
有人请见武平,仓卒忘易巾帻,遂着帽以进。武平言色不动,相见如常,其人既退始觉。
子进居先公之丧,在旧第极北小堂中,诵经篱之外,即李氏故宅。今众家居之,歌哭斗气与夫鸡狗牛马之声,喧然杂入于耳。子进听之如谷听响焉,不以入心。所以能尔者,以我无预于彼之休戚故也,若夫室中之声□,亦如是者。其得道之人乎?(戊寅年记)
子进在颍,就叔弼借接篱,弼有诗曰:“奉借山公旧接篱,最宜筇杖与荷衣。习家池上花初盛,醉后多应倒载归。”子进以为精绝,不可继也,遂无和。
刘庠弹欧阳修于英宗衰服下着紧丝花袄子,曰:“细文丽密,闪色鲜明。衣于纯吉之日,已累素风;服于大丧之中,尤伤礼教。”
荥阳公为郡,处分公帑蓄鳆鱼、诸干物及笋干、蕈干以待宾客,以减鸡鸭等生命也。
入内都知张留后茂则凡上樽酒、太官膳、团茶,皆不食。食之美,不终食,命彻去。或曰:“子不法王介甫乎?介甫之于饮食,精粗交进,而无所择。”曰:“安敢望介甫?介甫无心于饮食者也,故如是。如予者,朝食珍则暮不能粝食,是于饮食未能无心也。将以予之不可学介甫之可。”(壬申年书)
八珍者,淳熬也,淳母也,炮也,捣珍也,渍也,熬也,糁也,肝骨也。先儒不数糁,分炮豚炮为二,皆非也。
苏子瞻一日称熟猪肉之美,淳夫曰:“其奈发风何?”子瞻笑谓予曰:“淳夫诬告猪肉。”
士人多就禅刹素食,人或相劝,以素食恐虚人脏腑。有何道人震者在彼参禅,或以此说问,何答曰:“有多少事不说,蒸饼饣饣乇岂解虚人脏腑者?”
都城西南十五里,有地名鏖糟陂,土人恶之,自易为好草陂。乡之人犹袭旧号,问彼方之民,佥曰:“好草陂也。”
天汉台桥西旧有邓相公庙,世传邓通庙。近岁庙官自榜其前曰:“此乃汉邓禹庙,非邓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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