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杂记 - (TXT全文下载)
事得失、人材可否,唯御史台官得言。元初方许谏官依台官言事。
本朝置通进银台封驳司,以侍从官知司,盖给事中之职也。然旧制止出纳文书而已。嘉中何郯圣从以待制领此职,诏令有不便者辄封还之。仁宗嘉其尽职,皆从之,自此始为故事。
英宗自藩邸入承大统,患宗室子孙教率无素,乃诏近臣荐经行修明可以为人师表者,增至讲读大小学教授二十余员,以分教之。又诏娶宗室女补官者,许应进士举,其文臣子孙,并与文资焉。
熙宁中,内出玉带垂金鱼以宠岐、嘉二王。神宗又令工琢玉鱼袋,数年然后成,以赐二王。
旧制:执政见任赐笏头带,亲王使相及武臣任枢府,皆止赐荔枝带(俗号球文为笏头,御仙花为荔枝。朝省文书亦多从俗焉)。
旧制:自差除待制即赐银绯。昭陵晚年,张友正除待诏,赐银绯,寻出补外,六年还朝。一日宴,从官班张下者皆金紫。上问之,有司以答,遂赐金紫。
旧制:自差除知制诰即赐银绯。熙宁中,许门下冲元将著绿,除知制诰赐银绯。王介甫以手柬问宋次道敏求云:“知制诰有著绯者否?”宋答云:“先公除知制诰赐银绯。”盖言先献公绶也,遂许赐银绯。元丰末年,蔡元长、王子发皆自著绿除中书舍人,赐银绯。元年中,刘器之著绿除右议谏大夫,至绍圣中叶涛著绿除中书舍人。时章子厚为相,以从官银绯为元故事,乃赐金紫,迄今为例。
●卷下
李文靖公沆为相时,真庙尝夜遣使持手诏,问欲以某氏为贵妃如何。文靖对使者引烛焚诏,口附奏曰:“但道沆以为不可。”其事遂寝。《书》曰:“成王畏相。”其此之谓乎?
文靖公尹京时,梁丞相适为掾属,公语诸子:“梁君异日必为辅相。”问何以知之,曰:“府掾皆京官,他人方拜于廷下,皆有自耻之色。独适容貌自若,以此知之。”凡公所以得士,皆以器度观之,而世俗不知者,谓得学堂相法,盖家世无传焉。
赵元昊反,有诏削职在身爵。募能生擒元昊若斩首者,即以为节度使,仍赐万贯文。靖公时在大名,闻之惊曰:“谋之误矣。”立削奏曰:“前代方镇叛命,如此诰誓则有之矣,非所以御外夷也。万一反有不逊之言,得无损国体乎?”朝廷方改之,已闻有指斥之词矣。
文靖公往尝游越州,有诗曰:“贺家湖上天花寺,一一轩窗向水开。不用闭门防俗客,爱闲能有几人来。”
文靖公三入中书后有诗曰:“政事堂前花盛开,去年春色又重来。主人虽在花应笑,鬓似秋霜心似灰。”(二篇盛传于世,而传写多误)
李宫保初退居,眼犹未甚昏,大书终制以示子孙于无请谥,下书二联曰:“加之恶号重为子孙之羞,假以美名亦无功德可称。”
寇莱公准知开封府,张给事亻必判三司都勾院。真宗欲用亻必为三司使,辞以不能。帝曰:“谁能之?”曰:“理财之任,举朝未见其人。姑取名望可以压人,则寇准可。”乃以寇为三司使知开封府。张亦卒不拜命。
真庙时,林逋隐居钱塘,累召不至,临死为诗曰:“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先是古人诗云:“茂陵遗稿惟封禅,始信相如死不忠。”
苏丞相言天圣中许公为东参,言者言交趾以七十艘载兵就朱崖迎丁谓。朝廷颇动,乃召侍禁杨宏押内臣于彼,体谅其实,便欲除去之。召宏至政事堂,左相问:“交迎丁谓事,天使知之否?”宏对:“外人亦传闻,不知其实。”左相云:“朝廷之意,深忧其为变。天使当体朝廷之意,无使至于乱也。”宏罔知所措。右相无语,将退。许公曰:“分厅后却请天使略到某本厅。”宏到,许公谕以朝廷遣使去,只为有人上变,故专遣使按验,欲知真妄。“天使到彼,但据实事驰报朝廷。丁公虽得罪,然是旧相,若无他事故,不得辄惊动之。”宏意方释然。宏既过海,了无一事。时言者以时相有仇,欲希旨倾之耳。朝廷亦以宏所按问为信,盖苏公亲得之宏云。
宋元宪尝奏事而宽带,误坠文书数纸于地,不顾而行。仁宗呼内侍臣拾以与之。议者谓仁宗有人君体,宋公得大臣体。
田宣简公况为三司使,时人目为“照天腊烛”,以其明见物情也。杨宜懿公察继其任,誉不减田公,人目之为“水晶灯笼”。
庆历中,蔡君谟自福建转运使召为谏官。时王逵知福作诗送行,不记其破题,后六句云:“好将公道口,去沃圣君心。民困鱼思水,兵骄隼在林。天涯一樽酒,不为别离斟。”
翰林王状元灏角时,从其父至官府。毕相士安时为郡官,见其有异于人,又定目看便厅上书字,问其父曰:“此子亦读书耶?”曰:“亦令就学。”又问曾学属对否?曰:“其师尝教之,但某不知其能否。”乃指壁间字曰:“此有一句诗无人对得,曰:鹦鹉能言争似凤。”灏应声曰:“蜘蛛虽巧不如蚕。”毕相大惊异,延之家塾,自教养之,卒成大名。
魏公之官浙西也,马少保亮为两浙转运使,因公事过公而见文靖。马少保好相人,见文靖公,大奇之,欲妻以女。其夫人怒曰:“公常贵此女,奈何欲与黄面措大耶?”马少保曰:“是非而所知。”卒嫁之是为秦国夫人。及文靖拜参知政事,马夫人得见之。后马少保作八座,文靖已拜相矣。
吕文靖公,少保亮婿也。文靖甚贫,马夫人使密置银二笏于卧内,文靖视之如无物也。他日取去,亦不问。马公益器重之,曰:“吕郎必作太平宰相。”后亲见其登庸。
魏舒上寇莱公诗云:“好去上天辞富贵,却来平地作神仙。”莱公既南贬,所过关津驿舍,皆题于窗壁。
吕文靖公薨,侍读公主家政,族人游东园,正献为诗曰:“桃溪不减旧,华萼又经春。”后惠穆公又游东园,为诗曰:“今岁春光还婉娩,故时宾从亦萧条。”
正献公守颍时,赵康靖公概自宋访欧阳公于颍,与公二人会燕于欧阳公第,因名其堂曰“会老”。后公守河阳,司马文正公、范忠文公自洛来访,因名所馆曰“礼贤”。是二会皆有歌诗乐语盛传于世。范淳夫寄诗纪其事曰:“会老名堂清颍上,礼贤开馆大河滨。”苏子瞻《和欧阳少师韵》:“一时冠盖尽严终(次曰严助,终军二子皆少年之贵),旧德年来岂易逢。闻道堂中延盖叟(纟寅曹参为齐相,尝避正寝以延盖公),定应床下拜梁松(汉马援有疾,梁松候之床下,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蠹鱼自洒开箱箧(纟寅《世说》郝隆以七月七日晒书),科斗尝收古鼎钟(科斗详见《石鼓诗》。汪子仁谓欧阳公收古鼎钟铭刻最多,见《集古目录》)。我欲弃官重问道,寸莛何以得舂容(纟寅东朔方《答客难》言:“以莛撞钟,岂能发其音声?”韩诗:“东野不回头,有如寸莛撞巨钟。”援《札记?学记》“待其从容,然后能尽其声。”注云:“从读若戈舂之舂”)。”
嘉中正献公言:“君子当正其衣冠,尊其瞻视。王介甫之衣冠不整,亦一大病。”
正献公守颍日,尝骑马出渡桥,将至岸而桥坏,略无所伤。后数年人稍知之,皆云骑马渡桥也。然家僚吏多,多不知。子进一日侍,语及之,问:“信有之否?”公曰:“然以语邢和叔。”和叔曰:“桥坏而神色不动,未为难也。能不为人言,此其难耳。”
韩忠献公治平中请退表曰:“廊庙之言,有愧负薪之语;功名之减,难谐治郡之时。”又表曰:“方今论道岩廊,悉皋夔之旧德;宣威藩屏,皆方召之杰材;至于侍从之臣,咸富经纶之业。”欧阳文忠公请退表曰:“居常碌碌,曾莫异于片言;一有纷纷,遂独当于众怒。”
富文忠公之入相也,杨宣懿公为承旨当察直,其制曰:“上以对宗庙之灵,下以酬士民之望。”明年以水灾求去,欧阳公在翰林为批答曰:“朕惟宰辅之司,朝廷所系。职或非称,势固易摇。比以连年厌于屡易,戒用人之勿审,致厥位之靡安。故于图任之初,尤极精求之意。而议者谓卿有天下之誉,庆朕得非常之才,岂惟断不惑于朕心,抑亦慰久郁之人望,则朕之用卿者至矣,乡之自待者如何?方沃嘉猷,遽形退让,岂廊庙之崇贵重者其忧难任,富贵之至位高者则虑易危耶?朕尝历考往昔之人,其于进退之际,过计而全图者,未必无患;忘身而殉国者,固多令名。惟尔之明,必知所择。”富公与韩公并相位久之,又求去。欧公复为批答曰:“至于一二之臣,是为同德。下逮众人之论,曾无间然。方将甄叙贤愚,修明法度,务究本根而更洽,不为岁月之近功。期于有成,兹乃予意。”近世诏答之绝笔也。
神宗初,陈易叔在枢府,求郡以便养亲,正献公时在翰林,作答诏云:“退食委蛇,自足荣于就养。”易叔不悦,盖惑於郑说,以为讥也。谓惠穆公曰:“犹自不退食已尔。”公乃别准备一诏云:“虽枋臣光宠之异,足以显亲;唯上国甘珍之多,尤宜就养。”盖补成前诏之义也。未及用而易叔得请外补。
范、富、韩三公自为侍从时,天下皆称为公。
先公每至岁首,令诸子各自言新年所进益。
治平中,李常公择数与朋友言:“吕蔡州未尝闻其疾声,见其遽色,亦未草书,学者当师慕之。其后唯范纯父如此。”先公时知蔡州。欧阳公答先公书曰:“修行能素薄,仰慕清德,梦寐之勤,自谓终身不可及。唯得托附高名,以见后世。”
荥阳公尝曰:“吾尝夜而计过,然自闲居来,尝自省己,颇无过事。”又曰:“吾读《荀子?非相篇》,然后知有相术也;吾读韩氏《谢自然》诗,然后知有神仙也。予生五十有三年,苟欲极富贵之乐事,穷山水之胜游,岂惟心力已有所不逮,於残年晚日铺排亦不能矣。若汲汲为善,则亦未晚。要无虚日云耳。”
惠穆公辅政,以荐士为先务,其所荐达,后多显于朝廷。尝上《荐贤书》于英宗曰:“自倾心膂,徒殚报国之小忠;广致贤能,始尽事君之大义。”
正献尝荐士于朝,后不如所称,公以为恨。程伯淳曰:“宁可受人欺,不可易吾好贤之心。”
晏元献殊喜荐士,其得人为多。其亡也,范忠文镇为挽辞曰:“平生欲报国,所为是知人。”
行父兄尝题壁云:“但畏贤者之议论,不顾小人之是非。”
范蜀公自为《杂乐参考书传》,躬亲砻错型范之事,亦已劳矣,费私财亦数千计,逾年然后成。然其磬声响不发者,乃取石于阳翟县山中为之。计太常有泗滨磬璞,山积而人不知也。使蜀公平日请之朝廷,必不惜也。
张康节公升长宪府,甚有直声。常对正献公言:“中丞亦不难作。”但众人以为不是者,与他言耳。
熙宁时,刘经为《大学颂》曰:“有四大儒,越出古今,王氏父子,吕氏兄弟。”荆公闻之,怒曰:“我四分中只得一分。”
熙宁初,吴冲卿问王介甫:“若见吴江小龙,怕耶?不怕耶?”介甫曰:“亦怕亦不怕。若不怕,无以与民同患;若怕,无以退藏于密。”
王荆公以《经义》成,自吏部尚书平章事迁左仆射门下侍郎,其子元泽以预修撰,亦自天章阁待制迁龙图阁学士。元少保厚之绛时参知政事,作贺诗曰:“诏书朝下未央宫,上相新兼左相雄。一代元勋金石上,三经高义日星中。陈前舆服加桓传,拜后金珠有鲁公。东阁故人心倍喜,白头扶病咏崧。”然元泽坚辞,竟不拜命,依前待制,荆公知江宁故也。
王韶既取熙河,裕陵亲解玉带赐王荆公。元厚之作诗贺曰:“谁人更得通天带,谋合君心只晋公。”王荆公在翰林兼修实录,一日以诗题实录院壁云:“御柳新黄染旧条,宫沟薄冻未全消。不知人世春多少,先看天边北斗杓。”不数日遂参知政事。既参知政,作《商鞅》诗曰:“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国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自此遂拜相。后罢相,作观文殿,知江宁府。有诗云:“投老归来一幅巾,尚私宠录被藩臣。芙蓉堂下疏秋水,且与龟鱼作主人。”其子元泽待制,和云:“直须自到池边放,今世仍多郑棱人。”盖指吕吉甫也。其后荆公再入相,吉甫自参知政事以本官知陈州。荆公为相既久,时吴正宪冲卿充为枢密使,裕陵每于诸公进呈罢,多留吴独与之语。荆公作诗云:“穰侯老擅关中事,常恐诸侯客子来。我亦暮年专一壑,每逢车马便惊猜。”不久吴遂代荆公作相。荆公既罢相,辞使相,判江宁府,复以大观文领集禧观使,仍居金陵,作诗云:“乞得胶胶扰扰身,五湖烟雨替风尘。只将凫雁同为侣,不与龟鱼作主人。”又作诗云:“偶向松间觅旧题,野人休颂《北山移》。丈夫出处非无义,猿鹤从来自不知。”又作《谢公墩》诗云:“我名公字偶相同,我屋公墩在眼中。公去我来墩属我,不应墩姓尚随公。”时陈和叔内翰绎知江宁府,就使衙作会召。荆公不喜,辞之以诗云:“只喜往来相邂逅,却嫌招唤苦丁宁。”其后东坡自黄州归由金陵,荆公路见之,大喜,与之出游,因赠之诗。坡依韵和云:“骑驴渺渺入荒陂,思见先生未病时。劝我试求三亩宅,从公已觉十年迟。”至元元年春,荆公病笃,作诗云:“老年无欣豫,况复病在床。汲水置新花,取慰此流芳。流芳在须臾,吾亦岂久长。新花与故吾,已矣可望忘。”数日遂薨。
荆公熙宁、元丰间既闲居,多骑驴游肆山水间,宾朋至者亦给一驴。苏子瞻诗所谓“骑驴渺渺入荒陂”是也。后好乘江州车,坐其一箱,其相对一箱不可虚,苟无宾朋,则使村仆坐马共载而行,其真率如此。
温公熙宁三年辞枢密副使,不拜。四年自永兴路安抚使迁京西北路安抚使,又辞不受。请西京闲局留台,许之。优游多暇,访求河南境内佳山水处,凡目之所睹,足之所历,穷尽幽胜之处。十数年间,倦于登览,于是乃与楚正叔通议、王安之朝议耆老者六七人相与会于城中之名园古寺,且为之约:果实不过五物,饣肴膳不过五品,酒则无算,以俭则易供,简则易继也。命之曰“真率会”。文潞公时以太尉守洛,求欲附名于其间,温公为其显,勿纳也。一日潞公伺其会,戒厨中具盛馔,直为往造焉。温公笑而延之,戏曰:“俗却此会矣。”相与欢饮,夜分而散,亦一时之盛事(亦曰平会)。温公后与人曰:“吾□知不合放此老入来。”
章子厚尝言释氏戒妄语事,司马君实曰:“妄语莫大于释氏,神通变化之事在理必无,而释氏昌言之,非妄语而何?”
司马温公卒,门人或欲遗表申入谏语。程正叔曰:“此公平生来未尝欺人,可死后欺君乎?”
欧阳公居颍,日与正献公及刘敞原甫、魏广晋道、焦干之伯强、王回深甫、徐无逸从道,七人会于星聚堂。分题赋诗,得“瘿木壶”,其诗曰:“天地产众材,任材谓之智。栋桷与楹弋,小大无有弃。方者以矩度,圆者中规制。嗟尔木之瘿,何异肉有赘。生成臃肿姿,赋象难取类。隐栝所不施,钩绳为尔废。大匠睨而往,恻然乃有意。孰非造化功,而终不朽器。刳剔虚其中,朱漆为之外。阝浆挹酒醴,施用惟其利。牺象非不珍,金岂不贵。设之于楹阶,十目肯注视。幸因左右容,及见为奇异。人之于才性,夫岂远□是。性虽有不善,在教之揉励。才无不可用,由上所措置。饰陋就其长,皆得为良士。执一以废百,众工何由备。是唯圣人心,能通天下志。”识者于是知公有辅相之器。
初,欧阳文忠公举苏子瞻、沈文通举苏子由应制科,兄弟皆中选。时介甫知制诰,以子由对策专攻上身,及后宫封还词头,乃谕文通为之词曰:“虽文彩未极,□贯靡究,朕知可谓爱君矣。”盖文与介甫意正相反。子由谢启云:“古之所谓乡原者,今之所谓中庸常行之行;古之所谓忠告者,今之所谓狂狷不逊之徒。”又云:“欲自守以为是则见非者,皆当世之望人;欲自讼以为非则所守者,亦古人之常节。”
欧阳公在翰林日建言:谶纬之书,浅俗诬怪,悖经妨道,凡诸书及传疏所引,请一切削去之,以无误后学。仁宗命国子学官取诸经及正义所引谶纬之说,逐旋写录奏上。时执政者不甚主张之,事竟不行。
滕元发知郓州,欧阳公经过,自作口号,有两句:“韩愈文章名一代,霍光事业冠三军。”(时魏公犹在)
王乐道陶,裕陵之初,自御史中丞罢为枢密直学士,知陈州,郁郁不得志。先是,乐道尝为颍府及东宫官长,践阼之初,上章言:当用某人为某官,某人为某官;唯阙集贤相,盖以自处也。至是诗云:“本自储王羽翼客,今为天子腹心人。”又诗云:“杀吾贤相嗟何及,负此良朋叹已迟。”及至陈州,《谢上表》云:“诚欲尊奖主威,收还君柄,六乡绝分晋之祸,三家无弱鲁之强。”又言:“方幸君幼之足陵,岂思天戒之可畏。”又云:“唯是真宗久病,丁谓弄权,已去复留,异时同恶。”又云:“攀附旧僚翻作吠尧之犬,选揄新进皆为媚灶之人。”
熙宁七年,吕吉甫为翰林,进《端午门帖子》曰:“虚心清暑殿,预戒一阴生。”盖意有所指也。
邵尧夫雍居洛下三十年而乐圣人之道焉。予屡造其隐居,尧夫言以未尝皱眉为自得。
熙宁末,王元泽作待制,程公逊诗曰:“润色圣猷双孔子,裁成天下两周公。”
西台王大成称左司云:“堂堂君子貌,落落大臣形。”丰夫与左司书云:“反本还原已深明于自己,入神致用将博济于明时。”
刘仲逢之为郎也,缘修条事以檄召三帅。帅不肯来,封檄闻上。上使中黄门赐手札曰:“朝廷待遇三帅,亚于二府,是何小臣辄敢呼召?”
嘉定中,朝廷患榷货务支百官诸军月俸不继,命从官二人计度事。其二人者,以禁帑有滞,货久不发,乃奏大损其价以售民。数日之间,用度以给,人皆以为善。独三司老吏非之,众不谕也。既而榷货常日所入甚亏缩,适与所得数合。盖商贾所持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