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玄先生文集 - (TXT全文下载)

桑娇问於涓子曰:自古有死,复云有仙,如之何?涓子曰:两有耳。夫言两有者,为理无不存,理无不存则神仙可学也。嵇公言:神仙特受异气,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能致。此未必尽其端矣。有不因修学而致者,禀受异气也。有必待学而后成者,功业充也。有学而不得者,初勤中堕,诚不终也。三者各有其旨,不可以一贯推之。人生天地之中,殊於众类,明矣。感则应,激则通。所以耿恭援刀,平陆泉涌;李广发矢,伏石饮羽。精诚在於斯,须击犹土石,应若影响。况丹恳久着,真君岂不为之潜运乎?潜运则不死之阶立致矣。孰为真君?则太上也。为神明宗极,独在於官冥之先,高居紫微之上,阴惊兆庶。《诗》称:上帝临汝。《书》曰:天监孔明。福善祸淫,不差毫末。而迷侯之子,焉测其源,日用不知,背本向末。故远於仙道有七焉,近於仙道亦有七焉。
  当世之士,未能窥妙门,洞幽迹,雷同以泯灭为真实,生成为假幻。但所取者性,所遗者形,甘之死地,乃为常理。殊不知乾坤为《易》之蕴,乾坤毁则无以见《易》。夫形气者,为性之府,形气败则性无所存。性无所存,於我何有。远於仙道一也。
  其次谓仙必有限,竟归沦坠之弊。彼昏於智察,则信诬网。诅知块然之有,起自寥然之无。积虚而生神,神用而孕气,气凝而渐着,累着而成形,形立神居,乃为人矣。故任其流遁则死,反其宗源则仙。所以招真以炼形,形清则合於气,含道以炼气,气清则合於神。体与道冥,谓之得道。道固无极,仙岂有穷乎?举世大迷,终於不悟,远於仙道二也。
  其次强以存亡为一体,谬以前识为悟真。形体以败散为期,营魄以更生为用,方厌见有之质,谋将来之身。安知入造化之洪炉,任阴阳之鼓铸,游魂迁革,别守他器,神归异族,识昧先形,犹乌化为鱼,鱼化为乌,各从所适,两不相通。形变尚莫之知,何况死而再造。诚可哀者,而人不哀。远於仙道三也。
  其次以轩冕为得意,功名为不朽,悦色耽声,丰衣厚味,自谓封植为长策,贻后昆为远图。焉知盛必衰,高必危,得必丧,盈必亏。守此用为深固,置清虚於度外,肯以恬智交养中和,率性通真为意乎?远於仙道四也。
  其次强盛之时,为情爱所役,斑白之后,有希生之心。虽修学始萌,而伤残未补,靡镯积习之性,空务皮肤之好,窃慕道之名,乖契真之实,不除死籍,未载玄录,岁月荏苒,大期奄至,及将姐谢,而怨咎神明。远於仙道五也。
  其次闻大丹可以羽化,服食可以延龄。遂汲汲於炉火,孜孜於草木,财屡空於八石,药难效於三关。不知金液待诀於灵人,芝英必滋於道气。莫究其本,务之於末,竟无所就,谓古人欺我。远於仙道六也。
  其次身栖道流,心溺尘境,动违科禁,静无修习,外招清静之誉,内蓄奸回之谋。人乃可欺,神不可调。远於仙道七也。
  若乃性耽玄虚,情寡嗜好。不知荣华之可贵,非强力以自高;不见淫僻之可欲,非闲邪以自贞。体至仁,含至静,超迹尘滓,栖真物表,想道结襟,以无为为事。近於仙道一也。
  其次希高敦古,克意尚行。知荣华为浮寄,忽之而不顾;知声色能伐性,捐之而不取。剪阴贼,树阴德,惩忿窒欲,齐毁誉,处林岭,修清真。近於仙道二也。
  其次身居禄位之场,心游道德之乡。奉上以忠,临下以义,於己薄,於人厚,仁慈恭和,弘施博爱。外混嚣浊,内含澄清,港行密修,好生恶死。近於仙道三也。
  其次潇洒华门,乐贫甘贱。抱经济之器,泛若无;洞古今之学,旷若虚。爵之不从,禄之不受,确乎以方外为尚,恬乎以摄生为务。近於仙道四也。
  其次禀明颖之姿,怀秀拔之节。奋忘机之旅,当锐巧之师,所攻无敌,一战而胜。然后静以安身,和以保神,精以致真。近於仙道五也。
  其次追悔既往,洗心自新。虽失之於壮齿,冀收之於晚节。以功补过,过落而功全;以正易邪,邪忘而正在。撼轲不能移其操,谊哗不能乱其性。惟精惟微,稍以诚着。近於仙道六也。
  其次至忠至孝,至贞至廉。按真诰之言,不待修学而自得。比干剖心而不死,惠风溺水而复生。伯夷叔齐,曾参孝己,人见其没,道之使存。如此之流,咸入仙格,谓之隐景潜化,死而不亡,此例自然。近於仙道七也。
  放彼七远,取此七近,谓之拔陷区,出溺涂,碎祸车,登福舆,始可与涉神仙之津矣。於是识元命之所在,知正气之所由,虚凝澹泊怡其性,吐故纳新和其神。高虚保定之,良药匡补之,使表裹兼济,形神俱超,虽未升腾,吾必谓之挥翼於丹霄之上矣。
  夫道,无为无形,有情有信。故日人能思道,道亦思人;道不负人,人负於道。渊哉言乎。世情谓道体玄虚,则贵无而贱有;人资器质,则取有而遗无。庸知有自无而生,无因有而明,有无混同,然后为至。故空寂玄寥,大道无象之象也;两仪三辰,大道有象之象也。若但以虚极为妙,不应以吐纳元气,流阴阳,生天地,运日月也。故有以无为用,无以有为资。是以覆载长存,真圣不灭,故为生者,天地之大德也。所以见宇宙之广,万物之殷,为吾存也。若烟散灰灭,何异於天倾地沦。彼徒昭昭,非我所有。故日死者,天人之荼毒。孰能黜彼荼毒?拂衣绝尘,独与道邻,道岂远乎,将斯至矣。
  夫至虚辊妙,待感而灵,犹金石含响,待击而呜。故豁方寸以契虚,虚则静;凭至静以积感,感则通。通则宇宙泰定,天光发明,形性相资,未始有极。且人之禀形,模范天地,五藏六府,百关四肢,皆神明所居,各有主守。存之则有,废之则无,有则生,无则死。故去其死,取其生。若乃讽太帝之金书,研洞真之玉章,集帝一於绛宫,列三元於紫房,吸二曜之华景,登七元之灵纲,道备功全,则不必琅牙大还而高举矣。此皆自凡而为仙,自仙而为真。真与道合,谓之神人。神人能存能亡,能晦能光,出化机之表,入太漠之乡,无心而玄鉴,无翼而翱翔,嬉明霞之馆,宴羽景之堂,欢齐浩劫而无疆,寿同太虚而不可量。此道布在金简,安可轻宣其密奥哉。好学之士,宜启玉检以探其秘焉。又儒墨所宗,忠孝慈爱。仙家所尚,则庆及王侯,福荐祖考,祚流子孙。其三者孰为大?於戏,古初不得而详,羲轩已来,广成、赤松、令威、安期之徒,何代不有。远则载於竹帛,近则接於见闻。子如彼,神仙可学,炳炳,胡不勉之哉。四一边古今得者,皎皎二如此。凡百君。
  心目论
  人之所生者神,所托者形,方寸之中,实日灵府。静则神生而形和,躁则神劳而形毙,深根宁极,可以修其性情哉。然动神者心,乱心者目,失真离本,莫甚於兹。故假心目而发论,庶几於遣滞清神而已。且日心希无为,而目乱之,乃让目曰:予欲忘情而隐逸,率性而希夷,偃乎太和之宇,行乎四达之逵,出乎生死之域,入乎神明之极,乘混沌以遐逝,与汗漫而无际。何为吾方止,若且视;吾方清,若且营?览万象以汨予之正,悦美色以沦予之精,底我邈邈於无见,熙熙於流陌,摇荡於春台,悲冻於秋甸,凝燕壤以情炼,望昊门而发变,瞻楚国以永怀,俯齐郊而泣恋,繁庶念之为感,皆寸眸之所眩,虽身耽美饰,口欲厚味,耳欢好音,鼻悦芳气之尤,乎?御域府类动予之甚,职尔之由,非尔之急,目乃忿然而应之曰:子不闻一人,九有承式,理由上正,乱非下武。故尧俗可封,犹咸顺乎帝则。统形之主,,逆则予舍,顺则予取,嘉祥以之招悔吝以之聚。故君人者制理於未乱存道者克念於未散,后伐叛,五情播越而能贞观者乎?曷不息尔之机,我,昭一之以是非有余,悲於不足纷沦鼓舞,其神,物之景与尔,皆尔之谓桀众可趣,全尔之微,而乃辨之以物欣其荣,戚其辱,畅於风举蕾买逝,星奔电倏,以激所欲。既汨其真乖天心而悖天均迷於自然之津哉?故俾予于役,应尔之适嗟乎嗟乎既婴斯垢,反以我为咎。何弊之有。心乃愀然久焉若此?既庶物之为患相与超尘烦之强,故为我而谁之仇彼殊方而异谁明其旨。何隐见之隔宗玄先生文集卷中心为灵安有四海分崩而而混焉得不溺於造复谓目曰:顾予而玄同今将择其所履陆清寂之乡餐颢气,吸晨光,咀瑶华,漱琼浆,斯将期灵化於羽翼,出云霞而翱翔,上升三清,下绝八荒,托松乔以结友,偕天地以为常,何毁誉之能及,何取舍之足忘。一讽予图之若兹,其告尔以否臧。
  目曰:近之矣,犹未为至。若然者,所谓欲静而躁随,辞埃而滓袭,间乎反本之用,方邈然而独立。夫希夷之体也,卷之无内,舒之无外,寥廓无涯,杳冥无对,独捐兹而取彼,故得小而遗大,忘息阴以灭影,亦何逃於利害,伊虚室之生白,方道德之所载,绝人谋於未兆,乃天理之自会。故玄元挫锐以观妙,文宣废心而用形,轩帝得之於罔象,广成契之於杳冥,颜回坐忘以大通,庄生相天而能精。历众圣以稽德,非智谋之是营。盖永息澜而映彻,尘不止而鉴明,未违世以高举,亦方寸之所宁。故能怕然而常处,感通而斯出,不光而曜,不秘而密,冥始终而谁异,与万物其为一。因而靡得,是以罔失,诚踵武於坦涂,可常保於元吉,若弃中而务表,乃微往而不窒。其故何哉?水积而龙蟠,林丰而兽居,神栖於空洞,道集於玄虚,苟不剖其所有,焉得契其所无。非夫忘形静寂,瑕滓镜涤,玄关自朗,幽键己辟,曷可度於无累焉。不然,安得驾八景,升九霄,观金阙之煌煌,步紫庭之寥寥,同浩劫之罔极,以万桩为一朝乎。
  心於是释然於众虑,凝澹於犹豫,澄之而徐清,用之而不遽,致谢於目曰:幸我以善道,弘我以至言,觉我以大梦,启我以重玄,升我以真阶,纳我以妙门,纵我於广漠之野,游我於无穷之源。既匪群而匪独,亦奚静而奚谊,协至乐之怛适,抱真精而永存,遣之而无遣,深之而又深,通乎造化之祖,达乎乾坤之心。使我空欲视於目盲之外,塞将见於玄黄之林,睹有而如见空寂,闻韶而若听谷音,与自然而作倡,将无欲以为朋,兔驱驰於帝主,保后天之所能,窒欲於未兆,解纷於未扰,忘天壤之为大,忽秋毫之为小,处寂寞而闻和,潜混淇而见晓,应物於循环,含光而闭关,飘风震海,迅霆破山,滔天焚泽,而我自闲。彼行止与语默,曾何庸思於其问哉。
  形神可固论并序
  余常思大道之要,玄妙之机,莫不归於虚无者矣。虚无者,莫不归於自然矣。自然者,则不知然而然矣。是以自然生虚无,虚无生大道,大道生氤氲,氤氲生天地,天地生万物,万物剖氤氲一黑而生矣。故天得一自然清,地得一自然宁,长而久也。人得一黑,何不与天地齐寿,而致丧亡,何也?为嗜欲之机所速也。故《 玄和经》 云:人绝十二多少,抱宗元一,可得长生。又《 玉京山经》 云:常念餐元精,炼液固形质,胎息静百关,寥寥究三便,泥丸洞明景,遂成金华仙。此可与天地齐寿,日月齐明矣。其门大开,无人解入,岂不哀哉。余虽不才,辄敢为论,见此碌碌之徒,区区之辈,在道门者,不知有守道服黑、养形守神、金丹之卫。或国之重臣,臣佐社稷,在於儒典,禄位弥高,不知有摄养之卫、易形之道、反精之规、却补之妙。多见使形体枯槁,不终其寿,实可伤哉。余今辄论先贤之故事,列以五章。才不足比之为文,词不足询之为议,略述大体是非之道。令守道者取虚无自然,正真
  之一。服黑者知两半之前,胎息之妙,绵绵若存尔。淘去三尸,日满上升,玄中之至。合丹药者,炼铅取金,化石为水,黄芽河车,神室壳矣,制伏水银,而为金丹,刀圭入口,天地齐年,悟则明矣,迷为词系。唯后学者审而消息,万不失一,庶品同修,感而不应,得之者闭兑,寻之者静思,何虑节符不契,大道萌生者哉。
  守道
  夫道者,无为之理体,玄妙之本宗,自然之母,虚无之祖,高乎盖天,深乎包地,与天地为元,与万物为本。将欲比并,无物能等;意欲测量,无处而思。於混成之中为先,不见其前;毫厘之内为末,不见其后。一人存之,不闻有余;天地存之,不闻不足。旷旷荡荡,渺渺汉汉,人能守之,天地如掌。故岐伯曰:上古之人知道者,法则阴阳,和於卫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度,为而不为,事而无事,即可柔制刚,阴制阳,浊制清,弱制强,如不退骨髓,方守大道。大道者,多损而少益,多失而少得,益之得之,至真之士也。益者益形,得者窈冥。得此窈冥,感通神明。《 说苑》 曰:山之高,云雨起,水之深,鱼鳌归,人守道,福自至。
  服无
  夫元黑之术,上古以来文墨不载,须得志人敌血立盟,方传口诀。只如上清禁诀,玉函隐书,百家诸子,诰传词文,乃至老君秘旨,内外黄庭,灼然不显不露。五千真文,略述只言:玄牝门,谓天地根。似显枝叶,本蒂深密。每寻诸家黑术,及见服黑之人,不逾十年五年,身已亡矣。余生好道术,志在元和,每见道流皆问,无事千说万别,互有多般。或食从子至午,或饮五牙之津;或吐故纳新、仰眠伸足;或餐日月,或闭所通,又加绝粒。以此寻之,死而最疾。何者?为攻内受外,故速死也。抱朴子曰:两半同升合成一,大如弹丸黄如橘,就中佳味甜如蜜,尔牢持之谨勿失,子若得之万事毕。是以黑之为功,如人之量器,如水之运流,堤坏则水下流矣,闭通则黑不居矣。但莫止出入自然之息,胎炼精神,固其太和,含其大道。若明胎息,则晓元黑,胎息与元黑同也。《德经》曰:可以却走马以粪,如婴兄之未孩。故《龟甲经》云:我命在我不在天。不在天者,谓知元黑也。人与天地,各分一黑。天地长存,人多夭逝,何也?谓役黑也。黑者神也,人者神之车也,神之室也,神之主人也。主人安静,神则居之;躁动,神则去之。神去则身死者矣。
  养形
  夫人未有其兆,则天地清宁,剖道之一黑,承父母余孕,因虚而生,立有身也。有一附之,有神居之,有黑存之,此三者递相成,可齐天地之寿,共日月而齐明。何者?为修身慎行,助育元黑,胎息藏府,存神想思,含虚守无,宗皇之一。《西升经》曰:知一万事毕,则神形也。抱朴子曰:人不知养生,焉能有为生;人不曾夜行,焉知有夜行‘。故知养神修身者寿老,弃神爱欲者中夭也。莫逆理而为事,败长久之佳珍。阴阳之道,以有此身,身含形,神全一。心动则形神荡。欲不可纵,纵之必亡。神不可辱,辱之必伤。伤者无返期,朽者无生理。但能止嗜欲,戒荒淫,则百骸理,.则万化安。若人遗行,不可为之年,或恐力不可致。何者?若铸顽冰以为宝镜,驾石舟以泛波澜,非鬼神能助之,非天地能运之。瓦人受道黑,则剖得神,分得一,有此形骸,而不能守养之,但拟取余长之财,设斋铸佛,行道昤咏,祈祷鬼神,以固形骸,还同止沸加薪,缉纱为缕,岂有得之者乎。形之与神,常思养之。自以色声香味以快其情,以惑其志,以乱其心,此三者败身逆道、亡形沉骨、丧身之所由生者也。
  守神
  夫人生成,分一黑而为身,禀一国之象,有黑存之,有神居之,然后安焉。身者道之器也,知之修炼,谓之圣人。奈何人得神而不能守之,人得黑而不能采之,人得精而不能反之,已自投逝,何得怨天地而不佑。按《黄书》云:人因积黑以生身,留胎止精可长存,天年之寿,昭昭着矣。抱朴子曰:自古人移遗却妻,今世人移遗却身。何也?谓不解反精采黑,故遗也。且一阴一阳,天地之道,男不可无妇,女不可无夫。男女阴阳,皆合大道,不节则失理,亡形沉骸。且据《老君秘旨》内外《黄庭》,上清禁诀,玉函隐书,黄帝赤文,冲和子真诀,灼然有阴阳之道昭矣。《秘旨》曰:
  吾不敢为主‘复为客,慎勿临高自投掷。促存内想闭诸隙,正外垂囊兼偃脊。四合五合道自融,吸精吐黑微将通。袅袅灵柯不复空,时时玉垒补前功。补之之道将如何,玄牝之门通且和。诉流百脉填血脑,夫妻俱仙此其道。欲求长生寿无极,阴户开时别消息。
  又按太阳子谷阴女曰:我行青龙与白虎,彼行朱雀及腾蛇。束九西七,南三北五中居一,反精采黑,而补我身,虚入实出,甄我藏府,即可寿无涯矣。《阴符经》曰:经冬之草,覆之不死,露之见伤,火生於木,祸发必克,精生於身,精竭而死。人之黑与精神,易浊而难清,易合而难明,知之修炼,实得长生。岂不见鲸鱼失水,被蝼蚁之所食。人不守神,被虫蛆之所溃。得道者,鱼常游於泽则不涸,人若常固於黑,则不死矣。人皆好长生,而不知有益精易形。人皆畏其死,而不知有守神固黑。能依此者,子无丧父之忧,弟无哭兄之患,则不可握无形之风,捕无见之物,天年之寿,自然而留矣。
  金丹
  金丹大药,文字纵载,互有隐显,看文不如口诀,口诀不如眼见,眼见不如手传。然修身未合其真,且须宗玄一黑。其药也,金土配乾坤,龙虎生骨髓,魂魄为夫妇,龟蛇二女子,午神本四位,三黑还守二,法象得成龙,诧女因留止,为得铅中金,兼得石中水,节序奉行,日月合轨。贤者待行道,北方水金是,赫然还丹成,玄黄焕烂煽赭,焜煌伟灿,日月五星不足比其光泽也。生阴长阳,变化无伦,翱翔碧落,纵旷玄漠,飘飘太素,归虚反真,体造化之所成。以刀圭入口,共天地齐寿,可与鹦犬同飞,室宅拔上,谓之灵圣,真人感应也。
  游仙诗二+四首
  启册观往载,摇怀考今情。终古已寂寂,举世何营营。
  悟彼九仙妙,超然全至精。凝神契冲玄,化服浚太清。
  心同宇宙广,体合云霞轻。祥风吹羽盖,庆霄拂霓旌。
  龙驾朝紫微,后天保常名。岂如寰中士,轩冕矜暂荣。
  晨登千仞岭,俯瞰四人居。原野问城邑,山河分里闻。
  眇彼埃尘中,争奔声利途。百龄宠辱尽,万事皆为虚。
  自昔无成功,安能与尔俱。将期驾云景,超迹升天衢。
  鸾凤栖瑶林,鹏鹦集平楚。饮啄永殊好,翱翔终异所。
  吾方遗谊嚣,立节慕高举。解兹区中恋,结彼霄外倡。
  谁谓天路遐,感通自无阻。    
  愍俗从迁谢,寻仙去沦没。三元有真人,与我生道骨。
  浚晨吸丹景,入夜饮黄月。百关弥调畅,方寸益清越。
  栖神合虚无,洞览周恍惚。不觉随玉皇,焚香诣金阙。
  西龟初定线,束华已校名。三官无遗谴,七祖升云耕。
  体妙尘累隔,心微玄化并。一朝出天地,亿载犹童婴。
  使我齐浩劫,萧萧宴玉清。
  恰神在灵府,皎皎含清澄。仙经不吾欺,轻举信有征。
  畴昔希道念,而今果天矜。岂非阴功着,乃验白日升。
  焉用过洞府,吾其越朱陵。
  骨炼体弥清,鉴明尘已绝。恬夷宇宙泰,焕朗天光彻。
  羽服参烟霄,童颜皎冰雪。隐符千魔骇,呜玉万帝悦。
  遂使区宇中,祆气永沦灭。
  高真诚寥邈,道合不我遗。孰谓姑射远,人神可同嬉。
  结驾从之游,飘飘出天陲。不理人自化,神凝物无疵。
  因知至精感,足以和四时。
  碧海广无际,三山高不极。金台罗中天,羽客恣游息。
  霞液朝可饮,虹芝晚堪食。啸歌自忘心,腾举宁假翼。
  保寿同三光,安能纪千亿。
  将过太帝宫,錾诣扶桑处。真童已相近,为我清宿雾。
  海若宁洪涛,羲和止奔驭。五云结层阁,八景动飞舆。
  青霞正可抱,丹档时一遇。留我宴玉堂,归轩不令遽。
  欲超洞阳界,试鉴丹极表。赤帝跃火龙,炎官控朱乌。
  导我升绛府,长躯出天杪。阳灵正赫晖,四达何皎皎。
  为尔流凯风,草生可无夭。
  予因诣金母,飞盖超西极。遂入素天中,停轮太蒙侧。
  若华拂流景,不使白日匿。倾曦复亭午,六合无暝色。
  道化随感迁,此理谁能测。
  朝逾弱水北,夕憩钟山顶。颛顼清玄宫,禺强扫幽境。
  烛龙发神曜,阴野弥焕炳。导达三气和,驱除六天静。
  玉楼互相晖,烟客何秀颖。一举流霞津,千年在俄顷。
  扬盖造辰极,乘烟游闱风。上元降玉阖,王母开琳宫。
  天人何济济,高会碧堂中。列侍奏云歌,真音满太空。
  千年紫奈熟,四劫灵瓜丰。斯乐异荒谯,陶陶殊未终。
  整驾辞五岳,排烟波九霄。纷然太虚中,羽旖更相招。
  且盼蓬壶近,谁言昆闱遥。悠悠竟安适,仰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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