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氏客语 - (TXT全文下载)

 子厚与其叔安仁令书云弊政之后谅烦整葺寛而不弛猛而不残待寄居防士以礼而不与之交私一切守法于人情従容此亦吾叔所能办也
  范尧夫甞谓人作贵官只将如奉使借官看便无事吕许公甞以澶渊之役问后进答无契者或云此役非悉甲以出不能决胜方本朝得天下四十年谁敢当其任者非亲征不可
  大司徒以保息飬万民六曰安富抑兼并
  有道潜道少时甞见温公论性善恶混潜道极言之温公作色曰顔状未离于婴孩髙谈已至于性命伊川笑之又问莫鏁应否对云某之应举得禄而已【畅第五甲旧法无出身】李曰不欺之谓诚畅曰便以不欺为诚非也徐仲车云不息之谓诚中庸言至诚则不息非以不息解诚也伊川曰无妄之谓诚不偏之谓中
  以有心息念则愈纷扰一寓诸敬则俱无事
  虑而后能得得者对失之名人为利欲沈湎若失之者学者能虑而得之然所谓得亦何所得哉【并畅云】
  择之谓事常怕有偏重处须用权以得中故庙堂之上谕以持衡物来顺应不务求名圣人能之吾辈须放过了应【定夫谓次山云】大学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人之学莫大于本末终始致知在格物则所谓本也始也治天下国家则所谓末也终也治天下国家必本诸身其身不正而能治天下国家者无之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穷其理然后足以致之不穷则不能致也格物者适道之始欲思格物则固已近道矣是何也以收其心而不放致知者吾之所固有然不致则不能得之而致知必有道故曰致知在格物大学论意诚以下皆穷其意而明之独格物则曰物格而后知至此盖可以意得而不可以言传也自格物而充之然后可以至圣人不知格物而先欲意诚心正身修者未有能中于理者致知在格物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因物有迁迷而不知则天理灭矣故圣人欲格之随事观理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夫然后可以至于圣人君子之学将以反躬而已矣反躬在致知致知在格物
  学莫贵于自得得非外也故曰自得
  学莫大于平心平莫大于正正莫大于诚君子之学在于意必固我既亡之后而复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学之至也
  心至重鸡犬至轻鸡犬放则知求之心放则不知求岂爱其至轻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今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也
  顔渊叹孔子曰仰之弥髙鑚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此顔子所以善学孔子而深知孔子者也
  有学不至而言至者循其言亦可以入道荀子曰真积力乆则入杜预曰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管子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此三者循其言皆可以入道而荀子管子杜预初不能及此
  自其外者学之而得于内者谓之明自其内者得之而兼于外者谓之诚诚与明一也
  闻见之知非徳性之知物交物则知之非内也今之所谓博闻多能者是也徳性之知不假闻见
  君子不以天下为重而身为轻亦不以身为重而天下为轻凡尽其所当为者如可以仕则仕入则孝之类是也此孔子之道蔽焉而有执者杨墨之道也
  能尽饮食言语之道则可以尽去就之道能尽去就之道则可以尽死生之道饮食言语去就死生小大之势一也故君子之学自微而显自小而章
  易曰闲邪存其诚闲邪则诚自存而闲其邪者乃在于言语饮食进退与人交接之际而已矣
  人皆可以至圣人而君子之学必至于圣人而后已不至于圣人而后已者皆自弃也孝其所当孝弟其所当弟自是而推之则亦圣人而已矣
  多权者害诚好功者害义取名者贼心
  君贵明不贵察臣贵正不贵权
  称性之善谓之道道与性一也以性之善如此故谓之性善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皆一也圣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而后之学者随文析义求竒异之説而去圣人之意矣自性而行皆善也圣人因其善也则为仁义礼智信以名之以其施之不同也故为五者以别之合而言之皆道也别而言之亦皆道也舎此而行是悖其道也而世人皆言性也与五者异其亦学欤其亦未体其性也欤其亦不知道之所存欤道孰为大性为大千里之逺数千嵗之日其所动静起居随若亡矣然时而思之则千里之逺在于目前数千嵗之乆无异数日人之性则亦大矣噫人之自小者可哀也已人之性一也而世之人皆曰吾何能为圣人是不自信也其亦不察乎
  自得者所守固而自信者所行不疑
  学贵信信在诚诚则信矣信则诚矣不信不立不诚不行
  或曰周公勲业人不可为也日不然圣人之所为人之所当为也尽其所当为则吾之勲业亦周公之勲业也凡人之弗能为者圣人弗为
  君子之学要其所归而已矣
  民可明也不可愚也民可教也不可威也民可顺也不可强也民可使也不可欺也
  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甚矣欲之害人也人之为不善欲诱之也诱之而弗知则至于天理灭而不知反故目则欲色耳则欲声以至则欲香口则欲味体则欲安此皆有以使之也然则何以窒其欲曰思而已矣学莫贵于思唯思为能窒欲曽子之三省窒欲之道也好胜者灭理肆欲者乱常
  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乆则乆可以速则速此皆时也未尝不合中故曰君子而时中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言寂然不动者故曰天下之大本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言感而遂通者也故曰天下之达道学也者使人求于内也不求于内而求于外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内而求于外以文为主者是也学也者使人求于本也不求于本而求于末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本而求于末考详略采同异者是也是二者皆无益于身君子弗学墨子之徳至矣而君子弗学也以其舎正道而之他也相如太史迁之才至矣而君子弗贵也以其所谓学者非学也
  庄子叛圣人者也而世之人皆曰矫时之矫时之固若是乎伯夷栁下惠矫时之者也其有异于圣人乎抑无异乎庄周老耼其与伯夷栁下惠类乎不类乎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逺恐泥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此言异端有可取而非道之正也
  君子以识为本行次之今有人焉力能行之而识不足以知之则有异端者出彼将流宕而不知反内不知好恶外不知是非虽有尾生之信曽参之孝吾弗贵矣学莫贵于知言道莫贵于识时事莫贵于知要所闻者所见者外也不可以动吾心
  孟子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飬而无害此盖言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且直也能养之则无害矣
  伊尹之耕于有莘傅説之筑于傅嵓天下之事非一一而学之天下之贤才非一一而知之明其在巳而已矣君子不欲才过徳不欲名过实不欲文过质才过徳者不祥名过实者有殃文过质者人莫与长
  或问顔子在陋巷而不改其乐与贫贱而在陋巷者何以异乎曰贫贱而在陋巷者处富贵则失乎本心顔子在陋巷犹是处富贵犹是
  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昼夜死生之道也
  知生之道则知死之道尽事人之道则尽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者也
  孔子曰有徳者必有言何也和顺积于中英华发于外也故言则成文动则成章
  学不贵博贵于正而已矣言不贵多贵于当而已矣政不贵详贵于顺而已矣
  意必固我既亡之后必有事焉此学者所宜尽心也夜气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茍扩而充之化昼之所害为夜气之所存夫然后可以至于圣人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心也性也天也非有异也人皆有是道唯君子为能体而用之不能体用之者皆自弃也故孟子曰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夫充与不充皆在我而已徳盛者物不能扰而形不能病以物不能扰也故善学者临死生而色不变疾痛惨戚而心不动由养之有素也非一朝一夕之力也心之躁者不热而烦不寒而栗无所恶而怒无所悦而喜无所取而起故君子莫大于正其气欲正其气莫若正其志其志既正则虽热不烦虽寒不栗无所怒无所取无所喜去就犹是死生犹是夫是之谓不动心志顺者气不逆气顺志将自正志顺而气正浩然之气也然则养浩然之气也乃在于持其志无暴其气耳
  中庸曰道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又曰道不逺人此特圣人为始学者言之耳论其极岂有可离与不可离而逺与近之説哉
  学为易知之为难知之非难也体而得之为难致曲者就其曲而致之也
  人人有贵于己者此其所以人皆可以为尧舜学者当以论语孟子为本论语孟子既治则六经可不治而明矣读书者当观圣人所以作经之意与圣人所以用心与圣人所以至圣人而吾之所以未至者所以未得者句句而求之昼诵而味之中夜而思之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
  人之生也小则好驰骋弋猎大则好建功立名此皆血气之盛使之然耳故其衰也则有易足之色其病也则有可怜之言夫人之性至大矣而为形气之所役使而不自知哀哉
  吾未见啬于财而能为善者也吾未见不诚而能为善者也
  君子之学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而老子以为非以明民将以愚之其亦自贼其性欤
  有求为圣人之志夫然后可与共学能学而善思然后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非礼勿视非礼勿聴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视聴言动一于礼之谓仁仁之与礼非有异也
  孔子告仲弓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君子能如是用心能如是存心则恶有不仁者其本可以一言而蔽之曰思无邪
  无好学之志则虽有圣人复出亦无益矣然圣人在而民多善者以涵泳其教化深且逺也习闻之乆也礼记之表记其亦近道矣乎其言正
  学者必求其师记问文章不足以为人师以所学者外也故求师不可不慎所谓师者何也曰理也义也少成若天性习贯成自然虽圣人复出不易此言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逺也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下愚非性也不能尽其才也君子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仁义之性也茍纵其心不知反则亦禽兽而已
  形易则性易性非易也气使之然也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非絶民之欲而强人以不能也所以防其欲戒其侈而使之入道也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所以明理也
  至显者莫如事至微者莫如理而事理一致微显一源古之君子所谓善学者以其能通于此而已
  君子之学贵乎一一则明明则有功
  徳盛者言传文盛者言亦传
  名数之学君子学之而不以为本也言语有序君子知之而不以为始也
  孔子之道发而为行如乡党之所载者自诚而明也由乡党之所载而学之以至于孔子者自明而诚也及其至焉一也
  闻善言则拜禹所以为圣人也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顔子所以为大贤也后之学者有一善而自足哀哉为学之道必本于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故书曰思曰睿睿作圣思所以睿睿所以圣也
  学以知为本取次之行次之言次之
  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
  董仲舒曰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董子所以度越诸子
  尧舜之为善与桀跖之为恶其自信一也老子曰失道而后徳失徳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则道徳仁义礼分而为五也圣人无优劣尧舜之让禹之功汤武之征伐伯夷之清栁下惠之和伊尹周公在上而道行孔子在下而道不行其道一也
  不深思则不能造于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然而学者有无思虑而得者何也曰以无思无虑而得者乃所以深思而得之也以无思无虑为不思而自以为得者未之有也
  原始则足以知其终反终则足以知其始死生之説如是而已矣故以春为始而原之其必有冬以冬为终而反之其必有春死生者其与是类乎
  其次致曲者学而后知之也而其成也与生而知之者不异焉故君子莫大于学莫害于画莫病于自足莫罪于自弃学而不止此汤武所以圣人也
  古之学者为已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丧已
  栁荀子之说也湍水子之说也
  圣人所知宜无不至也圣人所行宜无不尽也然而书称尧舜不曰刑必当罪赏必当功而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轻异乎后世刻核之论矣自夸者近刑自喜者不进自大者道逺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能进者唯圣人之道无所进退以其所造者极也事上之道莫若忠待下之道莫若恕
  中庸之书学者之至也而其始则曰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盖言学者始于诚也
  扬子无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防优柔而不决其论性则曰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荀子悖圣人者也故列孟子于十二子而谓人之性恶性果恶耶圣人何能反其性以至于斯耶圣人之言逺如天近如地其逺也若不可得而及其近也亦可得而行子曰圣人之言逺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非也
  或问文中子曰愚问荀子曰悖问韩愈曰外愚悖外皆非学圣人者也雄其防乎
  或问贾谊曰谊之言曰非有孔子墨翟之贤孔与墨一言之其识末矣其亦不善学矣必井田必封建必肉刑非圣人之道也善治者于井田而行之而民不病于封建而使之而民不劳于肉刑而用之而民不怨故善者得圣人之意而不取其迹迹也者圣人因一时之利而制之也
  夫人幼而学之将欲成之也既成矣将以行之也学而不能成其学成而不能行其学则乌足贵哉
  待人有道不疑而已使夫人有心害我耶虽疑不足以化其心使夫人无心害我耶疑之则己徳内损人怨外生故不疑则两得之矣疑则两失之矣而未有多疑能为君子者也
  昔者圣人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孔子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唯能亲亲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唯能尊贤故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唯仁与义尽人之道尽人之道则谓之圣人学者不可以不诚不诚无以为善不诚无以为君子修学不以诚则学杂为事不以诚则事败自谋不以诚则是欺其心而自弃其志与人不以诚则是丧其徳而増人之怨今小道异端亦必诚而后得而况欲为君子者乎故曰学者不可以不诚虽然诚者在知道之本斯可古者卜筮将以决疑也今之卜筮则不然讣其命之穷通校其身之达否而已矣噫亦惑矣
  不思故有惑不求故无得不问故不知
  世之服食欲夀者其亦大愚矣夫命者受之于天不可増损加益而欲服食而夀悲哉见摄生者而问长生谓之大愚见卜者而问吉凶谓之大惑
  或问性曰顺之则吉逆之则凶
  孔子没曽子之道日益光大孔子没传孔子之道者曽子而已曽子传之子思子思传之孟子孟子死不得其传至孟子而圣人之道益尊孟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乆则乆可以速则速孔子也孔子圣之时者也故知易者莫若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故知春秋者莫若孟子
  礼之本出于民之情圣人因而道之耳礼之器出于民之俗圣人因而节文之耳圣人复出必因今衣服器用为之节文其所谓贵本而亲用者亦在时王斟酌损益之尔
  范纯夫燕居正色危坐未尝不冠出入步履皆有常处几案无长物研墨刀笔终嵗不易其生平所观书如手未触衣稍华者不服十余年不易衣亦无垢污履虽穿如新皆出于自然未尝有意如此也
  元祐年中议南北郊乆不决时有防罢议依祖宗故事合祭范纯夫在翰苑草诏其诏云列圣已行谨当遵奉先朝未举惧弗克堪胡右丞【宗愈也】谓纯夫曰大哉王言乆无此作也
  资治通鉴成范纯夫为温公草进书表简谢纯夫云真得愚心所欲言而不能发者温公书帖无一字不诚实也范纯夫为蜀公草进乐表云法已亡于千载之后声欲求于千载之前兹为至难理若有待又为申公草遗表云才力绵薄岂期位列于三公疾疹婴纒敢望年逾于七十人谓二公胷中事矣
  申公薨范纯夫托山谷草遗表表成不用又尝托山谷草司马公休谢起碑楼表窜改正余数字以示山谷略无忤色但逊谢而已
  纯夫寡言语不问即不言其后纯夫子冲自岭表扶防归过荆州见山谷道纯夫数事皆所不知纯夫在史院报丞相上马后为诸人讲左传一帙乃出鲁直盖受左氏学于纯夫也
  纯夫苦河鱼在告彭器资黄鲁直来问疾欲退纯夫揖鲁直立户外与器资户内立语移时复揖鲁直略无忤色
  纯夫元祐末与东坡数上疏论事尝约各草一疏上之东坡访纯夫求所作疏先观读尽遂书名于末云某不复自为疏矣纯夫再三求观竟不肯出云无以易公者东坡好戏谑语言或稍过纯夫必戒之东坡毎与人戏必祝曰勿令范十三知纯夫旧行第十三也
  纯夫撰宣仁太后发引曲命少游制其一至史院出示同官文潜曰内翰所作烈文昊天有成命之诗也少游直似栁三变少游色变纯夫谓诸子曰文潜奉官长戏同列不可以为法也
  东坡谓范纯夫曰公之文可以经世皆不刋之説如某但涉猎为文耳
  元祐中客有见伊川先生者几案间无他书惟印行唐鉴一部先生谓客曰近方见此书自三代以后无此议论崇宁初纯夫子冲见栾城先生于颍昌栾城日老来不欲泛观书近日且看唐鉴
  元祐中举子吴中应大科以进卷遍投从官一日与李方叔诸人同观文理乖谬抚掌絶倒纯夫偶出见之问所以然皆以实对纯夫览其文数篇不笑亦不言掩卷他语侍坐者亦不敢问他日吴中请见纯夫谕之曰观足下之文应进士举且不可况大科乎此必有人相误请归读书学文且习进士呉辞谢而去元祐中承议郎游冠卿知咸平县回纯夫同年一日来谒曰畿邑任满例除监司欲乞一言于鳯池是时纯夫叔在中书也纯夫答曰公望实审当为监司朝廷必须除授家叔虽在政府某未尝与人告差遣冠卿慙沮而退其子冲实闻此语因问白公曰説与不説皆可也何必面斥之公曰如此是欺此人吾故以诚告之
  范纯夫乆在经筵进职青琐引疾乞归蜀章十上得请以待制知梓州翌日丞相奏事帘前太母宣谕曰范侍讲求去甚力故勉徇其请昨日孩儿再三留他【谓哲宗】可谕与且为孩儿留未可求出前降指挥不行于是公不复有请
  资治通鉴刋成赐执政从官及曽预编校者张芸叟以诗谢纯夫云我投湘水五千里公滞周南二十春纯夫和云六世承平有史臣防书东洛布成均网罗遗逸三千载笔削兴亡十九春天作冠篇坟典大上思稽古宪章新乌台御史词谁校头白今为汗简人郑闳中祭酒闽中先生也年老得请宫祠太学生上书乞留纯夫奏疏引退之留孔戣故事不报公有诗送闳中云顾我言非韩吏部多公节似孔尚书公称闽中长者尝论边事闳中先生只是饶人
  雅州山常隂雨谓之漏天产茶极佳味如建品纯夫有诗云漏天常泄雨顶半藏云为此也
  温公在洛应用文字皆出公手一日谓公休曰此子弟职岂可不习公休辞不能纯夫曰请试为之当为改窜一再撰呈已可用公喜曰未有如此子好学也温公事无大小必与公议至于家事公休亦不自専问于公而后行公休之卒公哭之恸挽诗云鲍叔深知我顔渊实丧予
  富郑公在延潞公请范纯夫作致语云衮衣绣裳迎周公之归老安车驷马奉汉相之罢朝富公大喜
  范纯夫毎次日当进讲是夜讲于家羣从子弟毕集聴焉讲终防汤而退
  元祐初范公以著作佐郎兼侍讲毎造迩英过押班御药閤子都知已下列行致恭即退顾子敦尝与都知梁惟简一言公大以为失体陈衍初管当御药院来谢宅门数步外下马留榜子与阍者云烦呈覆欲知曽到门下其后公为谏议大夫僦居城西白家巷东邻陈衍园也衍毎至园中不敢髙声谓同列曰范谏议一言到上前吾辈不知死所矣其畏惮如此
  元祐末纯夫数上疏论时事其言尤激切无所顾避文潜少游恳劝以谓不可公意竟不回其子冲亦因间言之公曰吾出剑门闗称范秀才今复为一布衣何为不可其后逺谪多縁此数章也
  绍圣初籍定元祐党止数十人世号精选其后乃泛滥人以得预为荣而议者不以为当也刘莘老梁况之终于贬所因尚洙之言朝廷以二公既没不及再贬故诸子尽废范纯夫以是移化事实不类其子冲亦停官竟不知当时如何行遣也
  纯夫谏疏多自毁去平生为文深不欲人知京师刋行唐鉴公欲为文移开封毁板后其子冲陈不可乃已纯夫荐士后多贵显人无知之者纯夫子冲问欧公知圣俞为深相与至厚然不闻荐引卒使沈于下僚何也公曰前辈不以朝廷官爵私于朋友故旧
  公言旧日子弟赴官有乞书于蜀公者蜀公不许曰仕宦不可广求人知受恩多则难立朝矣
  纯夫著作郎兼侍讲谒告省蜀公于许上以手诏抚问蜀公并赐茶药又遣中使赐纯夫银百两为路费自太母垂帘未尝有此赐也
  元祐初讲论语彻章锡宴东宫上赐御书讲读官各上书并表谢纯夫表云愿陛下笃志学问亦如好书益进道徳皆若游艺则圣神可至事业可成如天之积髙地之积厚广大深逺不可量也公遇事必规皆类此纯夫自宾移化朝防严峻郡官不敢相闻既至城外父老居民皆出送或持金币来献纯夫谢遣之一无所受皆感泣而去化州城外寺僧一夕见大星殒门外中夜闻传呼开门果然是夜公薨后三日殡于寺中宾州人李寳善地理谓纯夫子冲曰寺当风水之冲指寺北山一穴曰此可殡不唯安稳嵗余必得归遂卜之改殡是年风作屋瓦皆飞大木尽拔独北山殡所不动次年归如其言后有自岭外来者云土人至今庙祀公于北山
  纯夫云元丰八年三月五日神庙登遐追百官班徐王荆王皆在殿门外已闻禁中哭声二王徘徊忧惨殿门尚闭不得进少顷开门同百官入范公时为奉议郎袐书省正字神庙服药已乆徐王荆王数入问疾太母谕之曰自此不须来其后更不敢至禁中太母严礼法其意止为宫人难回避也出温公记事
  司马植云神宗疾大渐太母谕梁惟简曰令你新妇做一领黄褙子十来嵗孩儿着得者不得令人知次日惟简袖进哲宗即位柩前衣此褙子也
  邵成章云元祐中太母下诏东坡视草云茍有利于社稷予何爱于发肤纯夫云此太母圣语也子瞻直书之世传铜雀台瓦验之有三锡花雷布鲜疵三者是也然皆风雨雕镌不可得而伪
  范文正公一日内殿讲论语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乃云若无逸所谓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徳李若谷教一初官云勤谨和缓其人云勤谨和己闻命矣缓字未喻李云甚事不因忙后错了
  刘器之云富郑公年八十书座屏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张文孝公观座右铭云怒者变常而逆徳戕贼和气和气为性命之本可不寳之和顺积中大盈若冲保其宗施于公吾与之终
  温公以子论性为近不取孟荀又谓性如地善如五谷恶如莨莠地岂容只生谷而不生莠耶学者当除莠养谷耳
  问学问如何求放心余曰曽于何处放今何处求如人失物下榜寻求须画个様子于榜上方始可以寻求却烦孟子画个心様子使后世学者求放这回若寻得深藏牢闭将诚紧紧守定应是不教失了十年二十年一任失去不求则依旧不见操之则存向甚处着舍之则亡向甚麽处求也心是何物操是何人立则见其参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将做一件天大底事斩却生根自无死蔓如何是生根无明是如何下手斩得须要将仁义根诸心不知根那个心识得心之体便知得身之体知得身之体不妨説个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晁氏客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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