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杂记 - (TXT全文下载)

书籍类目:集藏 - 笔记
书籍内容:

  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十
  提要
  吕氏杂记      杂家类三【杂説之属臣】等谨案吕氏杂记二卷宋吕希哲撰希哲字原明先世莱州人后家寿州夷简其祖公着其父也初以父荫入官公着为相之日不肯求进取公着没始为兵部员外郎进崇政殿説书绍圣初以秘阁校理出知懐州旋分司南京居和州徽宗初召为光禄少卿力请外补以直秘阁知曹州坐党籍夺职后复厯知相邢二州罢奉宫祠羁寓淮泗间以卒事迹具宋史本传希哲少从焦千之孙复石介学又从二程子张子及王安石父子游故其学问亦出入于数家之中醇疵互见朱子语録称其学于程氏意欲直造圣人尽其平生之力乃反见佛与圣人合今观此书喜言禅理每混儒墨而一之诚不免如朱子所言又宋史载王安石欲荐希哲为讲官希哲辞曰辱与公相知久万一从仕将不免异同则畴昔相与之意尽安石乃止故所记安石父子事亦无讥诃之词然其记顾临使北之对则谓为世教者当重儒又谓祖孔宗孟学之正也茍异于此皆学之不正又记司马光辟佛之语又斥老子剖斗折衡之説而深辨孔子非师老子又极论礼乐之不可废则其所见特如苏轼苏辙之流时时出入二氏固未可尽以异学斥至于直载刘泾太学颂以见过尊安石直载程公逊贺待制诗以见过谀王雱则于荆舒父子亦有防词非竟相党附者矣其他所记家世旧闻朝廷掌故多可与史传相叅考中如柳湍水一条喜怒哀乐一条耕莘钓渭一条今皆悮入程氏遗书中殆以词防相近故不及辨别耶是书宋志不着録通考嵗时类中有吕原明嵗时杂记二卷考陆防渭南集有嵗时杂记跋称太平无事之日故都节物及中州风俗人人知之若不必记自丧乱来七十余年遗老凋落无在者然后知此书之不可阙则当如梦华録之类又周必大平园集有嵗时杂记序称上元一门多至五十余条则分门辑类之书与此不合惟文渊阁书目载吕原明杂记一册葢即此本其中所载诗话如王逵赠蔡襄作元綘贺王安石作吕公弼游东园作诸篇厉鹗宋诗纪事皆未采入知近代久无传本今以永乐大典所载裒合成帙编为二卷间有吕氏他书之文而永乐大典误标此书者疑以传疑亦并録之而各附案语订正焉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吕氏杂记卷上     宋 吕希哲 撰
  王圣美尝云尧舜禹皆圣人也而尧为先觉文武周公皆圣人也而文王为先觉舜禹汤武王周公待尧伊尹文王觉之而后觉者也
  学有本末循而下之至于末循而上之至于本洒扫应对进退所以涵养浸润而求至于道也但恶夫画耳
  思而得至于无思行而得至于无为此所谓学而知之者也书曰思曰睿睿作圣
  吕与叔中庸口义君子中庸章总论中庸之大体中庸之书圣门学者尽心以知性躬行以尽性始卒不越乎此书孔子传之曾子曾子传之子思子思述所授之言以着于篇故此书所论皆圣人之绪言入徳之大要也
  中庸鬼神之为徳章王圣美言此章说至诚也而胡先生以鬼神说之似见处浅矣吕与叔口义亦言此章论诚之本
  论语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易曰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赐也闻一以知二知之进也回也闻一以知十知之尽也十成数也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易曰天一地二以至天九地十
  尧舜性者也至俟命而已矣汝州云尧舜性与道合者也其于为善则无意于为善也如此然后与道合汤武则初未能尽合道学而知之反而至于此然后为圣人
  性之比柳者荀子之说也湍水者子之说也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意必固我既絶之后
  古之学者为已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人其终至于防已田明之云诗曰庶几夙夜以永终誉经曰立身行道名于后世名誉不可以已也但不可饰行以取名曲意以避谤与其有负于心而得者曷若直道受谤而无愧于心也若使人受其谤而已取其誉尤非君子长者之用心也
  学道之人当自检察今日以前所作不善诚心懴悔不可一向归罪先世
  祖孔子而宗孟轲学之正也茍异于此皆学之不正也先致其所知然后修身其为功也易盖有知之而不能行者矣虽然不免为小人也先修其身然后求致其所知其为功也难盖有强力而行而所知未至者矣虽然不害为君子也其所患者诚身有道不明乎善则有流而入于异端者焉知譬则目也行譬则足也
  君子直道而行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是也为学者用力愈久则愈见其深
  言学者当习不动初习不动时但违其心及人之憎恶已加之捶楚杀害皆坚忍不动久习自然不动矣既不动则曰我不动也
  修身至于乐修之至也则乐生矣和气薫蒸盭气自消烦虑定心乃强为学者须先得其要闲邪然后能存其诚孰不为言法言言之长孰不为行徳行行之宗也二程之学以圣人为必可学而至而已必欲学而至于圣人横渠张子厚之学以行而不能使人化之则所行未至也徐仲车之学以诚为主
  张载字子厚修徳讲道所居而化敎学于横渠人谓之横渠先生每至京师予必从之问学焉其弟张戬天祺亦自立予亦友之
  修已以正人谓之善政修已以敎人谓之善教修已以化人谓之善化以身化人者吾见其人矣以心化人者未之见也或问以身化人之人曰横渠张先生其人也言忠信行笃敬闻其风者从之游者日迁善而不自知也
  胡安定先生自庆歴中敎学于苏湖间二十余年束修弟子前后以数千计皇祐末召先生为国子监直讲专管勾太学数年进天章阁侍讲兼学政其初人未甚信服乃使其徒之已仕及早有世誉者盛之侨顾子敦临呉元长孜辈分治职事又孙莘老觉説孟子中都士人稍稍从之一日升堂讲易音韵髙朗意指明白众方大服然并列者皆不喜谤议蠭起先生偃然不顾也彊力不倦以卒有立迄今三十余年循用其规模不废时髙弟犹有不悦者方之在湖学亦少屈矣
  呉坦求在太学时尝谒姜先生先生时方闭门谢客坦求从牖间窥之见其俨然危坐如对大賔知其不为无人而辍也遂师事之
  福唐有陈烈季甫周希孟公辟郑穆闳中陈襄述古穷经苦节以古人相期故当时有四先生之号章望之表民作四贤传行于世又其友人刘彝执中方佐胡安定先生兴学校于苏湖间及其归也乡人谓之五先生闻于天下陈郑刘三君吾皆从之问道焉季甫公辟未尝出乡里故不得而识之吾弱冠之年与纪常在太学时王道粹学士王才叔学士并辔来谒先生且问贵游子弟之贤者先生答吕晦叔二子皆有父风二公即先生所染刺欲相见先生召吾二人者同坐于首善堂后久之安定先生之治学校虽规矩备设而不尽用焉以徳敎为主关中【案此下原本阙文】
  纪常赋好察迩言虞舜其斯以为舜不耻下问孔文是以谓之文
  欧阳文忠公每为文既成必屡自窜易至有不留本初一字者其为大文章则书而傅之屋壁出入观省之至于尺牍单简亦必立藁其精审如此每一篇出士大夫皆传冩讽诵唯覩其浑然天成莫究斧凿之迹也【曾于诸子学舍中与刘原父书一书十数本】
  范中发言吟诗有二害招悔吝损心气
  予幼时有敎学老人谓予曰人借书而与之借人书而归之二者皆痴也闻之便不喜其语后观顔氏家训説借人典籍皆须爱防先有阙壊就为补治此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乃知忠厚者如此诗曰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语助之字若都无意义然不可相易也则其意义深矣逺矣
  污俗之溺人也甚于渊水以谢安之贤而不能自拔于流俗况不及安者心术正者虽遇不善之人不善之政不能化之使为恶也心术不正者虽遇至善不能化之使为善也是故择术不可不慎正者吾心也不正者非吾心也习焉而已矣静而观之则吾心可见矣
  人固有一言而可以观之者今世俗喜道无好人三字此可以观其自处矣君子谓人皆可以为尧舜者无他焉观于已而知之人好言无好人三字甚非也是不知其父祖也是不自见于其身也孟子曰尧舜与人同耳盖以已观之
  京师人有以金银缯锦实二箧附放其相知数年而死彼人归诸其子子曰我父平日未尝一言及此且无契券之验殆公之误也其人曰我躬受之尔父岂待契券与汝必尝预闻哉两人相推无敢当其人持以白于官府时包孝肃公尹京验究其实断与子世俗之説皆谓今人无复良心唯有利耳闻是二人之风可以释一时之疑
  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其次不遇尧舜文王而不尽其材多矣亦有尧舜之政尧舜之敎尧舜之化或能变其心易其虑或止能革其面者圣人在上革道已成乃仅使小人革面非圣人之罪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有浅深也
  既有斗不可复剖也既有衡不可复折也后世圣人因而为之法度禁约期于使民不争而已矣
  老子曰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书称尧之徳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记曰明明徳于天下老子曰报怨以徳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老子曰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盖孔子未尝师老子也
  伊尹之耕于有莘也说之筑于傅岩也太公之钓于渭水也其于天下非事事而究其利病也非人人而竭其贤否也明其在已而已矣及乎得志行乎天下举而措之耳
  鸣条之事出于伊尹牧野之事基于文王伊尹圣人也太公仁人也书曰伊尹相汤伐桀武王伐殷又曰惟尹暨汤咸有一徳汤曰聿求元圣武曰既获仁人【王介甫谓仁人者指微子也】
  或谓周公之功人臣之所不能为谅乎曰圣人之为人臣尽臣道而已
  伯夷叔齐叩马谏武王伐纣不听不食周粟此庄周寓言也孔子言饿于首阳之下孟子曰伯夷辟纣耳盗跖横行天下此庄周寓言也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利耳
  六韬兼权尚数谋利计功战国隂谋之书非出于太公也
  吕吉甫曰徳盛不狎侮庄子乃不能克己复礼之顔回所谓知及之仁不能守之也程正叔曰庄子若学佛而未至者
  王圣美言尝见介甫説老庄者圣不足以言之
  曹子方言列子伪书也何以言之其见于庄子者则甚善其他则不足取是以知之苏浩然谓刘向不足以知列子杨朱力命二篇最其深者也而谓非一家之言庄子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余以治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予以为不然圣人以其所以治身者治国家天下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皆不然也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但刺屡盟为非苗民罔中子信以覆诅盟但罪其覆诅盟不以诅盟为非也
  周公之卜洛也曰使有徳者易以兴无徳者易以亡周公岂豫恐后王之无徳者而欲其易以亡乎以为知其所以易亡则不敢不修徳也
  晋文公之伐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则兵之所入者徧一国矣圣王之兵吊民伐罪故无复雠之师无逞欲之师能以众正心于为民而已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曰奚为后我何施而得斯于民也
  子犯恃表里山河不如呉起之言在徳也其欲伐秦穆公又不如文公之不背施也谓子玉不可失又不如先轸之言定人之谓礼也然则何以为霸者之佐也能以民未知信未知义未知礼为先务谓师直为壮曲为老此其所以为霸者之佐也欤若王者之佐如之何勿杂而已矣
  旅泊三界如晋公子重耳在诸国时蜀先主在刘表处时关羽在曹操处时
  七敎者父子有亲兄弟有爱夫妇有别君臣有义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賔客有礼
  君臣之义父子之亲男女之别百代所不易者衣服之制宫室之度器皿之量王者因时而损益之故商因于夏礼而有所不从也周因于商礼而有所不从也为士者当从今王之礼礼之本出于人情圣人因而道之礼之器出于民之俗圣人因而为之节文耳
  礼仪三百复三千酬酢天机理必然寒即加衣饥即食孰为末节孰为先
  程正叔以为自洒扫应对以至赞天地之化育皆常道也
  子进云圣人制祭祀之仪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则人神之际往来有礼制朝廷之仪君南面臣北向则君臣之际往来有礼
  用牲于郊牛二天地也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止祀社也社不言配则郊之二牛非祭配也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只谓如晋之参宋之火楚之江汉沮漳也世人以往来宴防书问为徒费日不若不讲之愈是未知先王治人道之意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乐相交接之道故曰灿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与此其所以讲信修睦而免于争夺相杀之患者常消祸于未萌也孟子曰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言往来之不可以已也乡饮酒曰吾于乡饮而知王道之易易言宴防之不可以已也聘义曰相接以礼让则不相侵陵言书问之不可以已也此三者所以消祸于未萌而使民免于争夺相杀之患也
  竿牍请谒君子所重常人所轻甚者至云可削而去之盖未之思耳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有礼则有交易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扬子曰天地交万物生人道交功勲成夫能交则相敬相敬则无害此谦让所以兴而争夺相杀之祸不作是以圣人重之或曰今之所谓竿牍请谒者徒以为文耳而子重之何也答曰圣人之敎有由中出者乐是也有自外作者礼是也由中出者其文见于外自外作者其情动乎内始则既其文终则既其实其于小人也始则革面终则与之化矣是礼之敎也虽未能化不犹愈于直情而径行者欤而子欲投鱼于渊寘猿于木乎
  安定先生尝曰今人家以郑卫之乐敎处女于礼义无所取郑卫之音导淫
  尹吉甫前妻子伯奇后妻子伯封后妻欲其子为世子言于吉甫曰伯奇好妾如不信主上台观之乃取蜂去毒而置之衣领中使伯奇掇之吉甫见之使让伯奇伯奇投于河矣
  曾防圣人之所与而书传被以不慈之名盖出于寓言非摭实也
  年钧择贤此语失之矣兄弟天伦也先生一日即兄也族人虽贵不敢以贵加于父兄尊长至于道路则或先或后不同行也惟他人有当回避者
  吾家旧规中表兄弟甥壻皆来以长幼叙坐唯妹壻则賔之有年齿爵位之相逺者则不尽然
  予少时诣见父执欧阳公王荆公司马温公欧阳公拜则立扶之既再拜但曰拜多其慰抚之如子侄及传逹正献公语则变容唯唯见荆公温公皆先答拜俟叙述世契然后扶之
  凡致仕官与人相接许以闲居野服相见可也不为立法则郡县官不识去就者责望于人多矣京路致仕官率以野服接人外郡多不敢以不识去就者多也又近日外郡公人闻新官受命于申状后粘一扁封小啓长五寸阔三四分其中乃古啓也数十年来不复见矣冬至朔望亦然大要前辈作事周详后辈作事多阔畧
  皇祐年前举人看谒皆用封状面签所谒爵其中细书云乡贡进士姓某名某谨捧状诣客次祗候某官伏惟尊慈俯赐鉴念谨啓月日乡贡进士姓某啓未得解者称应乡贡进士举四五年来止用名纸又不论曾预荐与不曾预荐皆单称进士
  凡妇人相见虽贱必答拜既当其主母拜则其使令人拜勿答焉可也
  姨之夫长于已者拜之少者答拜焉可也妻之兄长于已者拜之少者答拜焉可也
  母之姊妹曰从母妻之姊妹曰姨今人称呼多混今人多唤妻之兄弟为舅或是随其子之称也称主母曰小娘子【案此下疑有阙文】
  近世儒者有戒妇人不油发不涂面者诗曰岂无膏沐自古而然又有戒妇人不穿耳者庄子曰天子之侍御不爪翦不穿耳则穿耳自古而然但不知于恣耳主上诣寺观至佛天尊像前皆拜问之耆旧云自仁宗至今四世如此其前不知也
  明道元年冬十月改崇政殿曰紫宸殿长春殿曰垂拱滋福殿曰皇仪防庆殿曰集英承明殿曰端明延庆殿曰福宁崇徽殿曰寳慈天和殿曰观文二年十二月改天安殿曰大庆端明殿曰延和绍兴十二年十一月庚子命内使王晋锡作崇政垂拱二殿移诸司屋宇共一百四十七间
  昔日中书为东府宻院为西府又谓之两府熙宁中始起东西府为廨舍中书居东位宻院居西位
  太宗亲飞白书以榜学士之防事曰玉堂之院言此乃玉堂学士所居之院也如唐制天子居集贤殿而学士等官居集贤殿书院后止谓之集贤院也今便谓学士所居防事为玉堂者误也
  元祐初以苏子由为直舍人院有司检举自官制行舍人院废今舍人职事乃在中书后省于是改权中书舍人遂为故事
  元丰官制中书省取防门下省封駮尚书省奉行未始相干也元祐初始令凡取防事三省同上进归本省各依官制奉行从正献公之请也
  参知政事与副枢虽为一等然自副枢改参政为迁转虽自知院除参政亦为任用其或别以縁故自参政改副枢者须还官惟庆歴六年呉育自参知政事以本官改枢宻副使嘉祐元年给事中参知政事程戡以宰相文潞公亲转两官为戸侍副枢
  昭陵中年以后签书同签书枢宻院事未全得执政官事体熙宁中王介甫欲用龙图阁直学士枢宻都承防曾孝寛为副枢裕陵不许坚请之乃以为枢宻直学士签书枢宻院事令所司尽用执政事体然犹班在宣徽南院使王君贶拱辰之下时王御仙花带不佩鱼曾方团带佩鱼【旧例签书只御仙花带不佩鱼】
  三司或为一使或分三使自唐歴五代国初以来沿革不定前贤记之详矣咸平六年并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以防莱公准为使自后不复改凡天下应干财赋事皆主之元丰改官制以财赋归戸部修造归工部衙司前归都官衙官帐目归比部河渠归水部后致府库隤毁失壊官物虽为户部尚书省之责然工部不以时检计都官不以时差监役吏人元祐时遂令应干财赋事皆关戸部尚书尚书防司之侍郎以下不预
  国家之制宰相拜罢皆降麻枢宻使除拜则降麻罢唯降制而已韩魏公自节度使为三司使降麻时方议大任而未也故以为特恩孙文懿抃为御史中丞弹纠其失后冯当世罢枢宻使降麻以枢宻不复置使亦以为特恩也又丁晋公罢相之时止降制以责之忽从中出直院不及知此三事皆循为故事
  本朝枢宻直学士班序禄赐视阁学士今与阁直学士同位诸行侍郎枢宻直学士呼宻学未改阶前官至谏议大夫者呼宻谏转给事中即呼宻学
  左右谏议大夫左右司谏正言只许辅弼上徳其政事得失人材可否唯御史台官得言元祐初方许谏官依台官言事
  本朝置通进银台封駮司以侍从官知司盖给事中之职也然旧制止出纳文书而已嘉祐中何郯圣从以待制领此职诏令有不便者辄封还之仁宗嘉其尽职皆从之自此始为故事
  英宗自藩邸入承大统患宗室子孙敎率无素乃诏近臣荐经行修明可以为人师表者增至讲读大小学敎授二十余员以分敎之又诏娶宗室女补官者许应进士举其文臣子孙并与文资焉
  熙宁中内出玉带垂金鱼以宠岐嘉二王神宗又令工琢玉鱼袋数年然后成以赐二王
  旧制执政见任赐笏头带亲王使相及武臣任枢府皆止赐荔枝带【俗号毬文为笏头御仙花为荔枝朝省文书亦多从俗呼】
  旧制自差除待制即赐银绯昭陵晚年张友直除待制赐银绯防出补外六年还朝一日宴从官班张下者皆金紫上问之有司以答遂赐金紫
  旧制自差除知制诰即赐银绯熙宁中许门下冲元将着緑除知制诰未赐银绯王介甫手柬问宋次道敏求云知制诰有着緑者否宋答云先公除知制诰赐银绯盖言宣献公绶也许遂赐银绯元丰末年蔡元长王子发皆自着緑除中书舍人赐银绯元祐年中刘器之着緑除右谏议大夫至绍圣中叶涛着緑除中书舍人时章子厚为相以从官银绯为元祐故事乃赐金紫迄今为例

  钦定四库全书
  吕氏杂记卷下    宋 吕希哲 撰
  李文靖公沆为相时真庙常夜遣使持手诏问欲以某氏为贵妃如何文靖对使者引烛焚诏口附奏曰但道沆以为不可其事遂寝书曰成王畏相其此之谓乎文靖公尹京时梁丞相适为掾属公语诸子梁君异日必为辅相问何以知之曰府掾皆京官他人方拜于庭下皆有自耻之色独适容貎自若以此知之凡公所以得士皆以器度观之而世俗不知者谓得学堂相法盖家世无传焉
  赵元昊反有诏削夺在身官爵募能生擒元昊若斩首者即以为节度使仍赐万贯文靖公时在大名闻之惊曰谋之误矣立削奏曰前代方镇叛命如此诰誓则有之矣非所以御外夷也万一反有不逊之言得无损国体乎朝廷方改之已闻有指斥之词矣
  文靖公往尝逰越州有诗曰贺家湖上天花寺一一轩窻向水开不用闭门防俗客爱闲能有几人来
  文靖公三入中书后有诗曰政事堂前花盛开去年春色又重来主人虽在花应笑鬓似秋霜心似灰【二篇盛传于世而传冩多误】
  李宫保初退居眼犹未甚昏大书终制以示子孙于无请諡下书二聨曰加之恶号重为子孙之羞假以美名亦无功徳可称
  冦莱公知开封府张给事佖判三司都勾院真宗欲用佖为三司使辞以不能帝曰谁能之曰理财之任举朝未见其人姑取名望可以压人则冦凖可乃以冦为三司使张知开封府张亦卒不拜命
  真庙时林逋隠居钱塘累召不至临死为诗曰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曽无封禅书先是古人诗云茂陵遗藁惟封禅始信相如死不忠
  蘓丞相言天圣中许公为东参言者言交趾以七十艘载兵就朱崖迎丁谓朝廷颇动乃诏侍禁杨宏押内臣于彼体量其实便欲除之方召宏至政事堂右相问交趾迎丁谓事天使知之否宏对外人亦传闻不知其实左相云朝廷之意深忧其为变天使当体朝廷之意无使至于乱也宏罔知所措右相无语将退许公曰分防后却请天使畧到某本防宏到许公谕以朝廷遣使去者祗为有人上变故专遣使按騐欲知真妄天使到彼但据实事驰报朝廷丁公虽得罪然是旧相若无他事故不得輙惊动之宏意方释然宏既过海了无一事时言者以时相有血讐欲希防倾之耳朝廷亦以宏所按问为信盖苏公亲得之宏云
  宋元宪尝奏事而带寛误坠文书数纸于地不顾而行仁宗呼内侍臣拾以与之议者谓仁宗有人君体宋公得大臣体
  田宣简公况为三司使时人目为照天蜡烛以其眀见物情也杨宣懿公察继其任誉不减田公人目之为水晶灯笼
  庆歴中蔡君谟自福建转运使召为谏官时王逵知福州作诗送行不记其破题后六句云好将公道口去沃圣君心民困鱼思水兵骄隼在林天涯一樽酒不为别离斟
  翰林王状元灏丱角时从其父至官府毕相士安时为郡官见其有异于人又定目看便防上书字问其父曰此子亦读书耶曰亦令就学又问曽学属对否曰其师尝教之但某不识其能否乃指壁间字曰此有一句诗无人对得曰鹦鹉能言争似鳯灏应声曰蜘蛛虽巧不如蚕毕相大惊异延之家塾自教养之卒成大名魏公之官浙西也马少保亮为两浙转运使因公事过公而见文靖马少保好相人见文靖公大竒之欲妻以女其夫人怒曰公常贵此女奈何欲与黄面措大耶马少保曰是非而所知卒嫁之是为秦国夫人及文靖拜参知政事马夫人得见之后马少保作八座文靖已拜相矣
  文靖公马少保亮壻也文靖贫甚马夫人使宻置银二笏于卧内文靖视之如无物也他日取去亦不问马公益器重之曰吕郎必作太平宰相后亲见其登庸魏野上冦莱公诗云好去上天辞富贵却来平地作神僊莱公既南贬所过关津驿舎皆题于牕壁
  初文靖公薨侍读公主家政族人逰东园正献为诗曰桃溪不减旧华萼又经春后恵穆公又逰东园为诗曰今嵗春光还婉娩故时賔从亦萧条
  正献公守颍时赵康靖公槩自南京访欧阳公于颍与公二人防燕于欧阳公第因名其堂曰防老后公守河阳司马文正公范忠文公自洛来访因名所馆曰礼贤是二防皆有歌诗乐语盛传于世范淳夫寄诗纪其事曰防老名堂清颍上礼贤开馆大河濵苏子瞻和欧阳少师韵一时冠盖尽严终【次公严助终军二子皆少年之贵】旧徳年来岂易逢闻道堂中延盖叟【縯曹参为齐相尝避正寝以延盖公】定应牀下拜梁松【厚马援有疾梁松之拜牀下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蠧鱼自晒闲箱箧【縯世説郝隆以七月七日晒书】科斗长收古鼎钟【科斗详见石鼔诗注子仁谓欧阳公收古鼎钟铭刻多见集古日録】我欲弃官重问道寸筳何以得舂容【縯东方叔答客难言以筳撞钟岂能发其音声韩诗东野不回头有如寸筳撞巨钟援礼记学记待其从容然后能尽其声注云从读如戈舂之舂】
  嘉祐中正献公言君子当正其衣冠尊其瞻视王介甫之衣冠不整亦一大病
  正献公守颍日尝骑马出渡桥将至岸而桥坏畧无所伤后数年人稍知之皆云骑马渡桥也然家僮僚吏多不知子进一日侍语及之问信有之否公曰然以语邢和叔和叔曰桥壊而神色不动未为难也能不为人言此其难耳
  韩忠献公治平中请退表曰廊庙之言有媿负薪之语功名之减难偕治郡之时又表曰方今论道岩廊悉臯防之旧徳宣威藩屏皆方召之杰材至于侍从之臣咸富经纶之业欧阳文忠公请退表曰居常碌碌曽莫异于片言一有纷纷遂独当于众怒
  富文忠公之入相也杨宣懿公察为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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