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门果报录 - (TXT全文下载)


  广东小吏丁宗臣。赋性刻薄。遇贫困则窘辱之。遇急难则倾陷之。生平所为。无一善状。五子一聋一跛一瞎一瘫一两手反背。饮食需人。亲戚朋友。见宗臣皆以为不祥。不与为礼。晚年罢职困悴。乞匄而死。 【 眼前受报。最难遮掩。】
  湖广盛某为县刑吏。素性险恶。人号黑心。欲造楼堂。图张姓地基。密令大盗诬张。张死于狱。妻将地售盛。楼成得一子。六岁尚不能言。一日盛在楼中。其子匍匐而至。盛曰。吾为子孙计。故设此谋。今尔如此愚蠢。柰何。其子忽厉声作色曰。尔何苦如此。吾即张某也。尔以无辜杀我。图我之地。我来此正图报耳。盛大惊倒地。七孔流血而死。子费尽财产亦死。 【 为子孙计者。竟被子孙吓死。奇极。】
  明张奉素习刀笔。尤工剥民之术。凡官长至。辄教之虐取民财。官有其三。已得其七。巡按唐公捕之。以计逃去。时四野无云。忽为暴雷震死。五脏如刳。 【 天怒容你逃得否。】
  刑吏吴遇。为司理朱若水所宠。每民间利弊。辄乘闲言之。 【 先以正论买本官之心。】 凡理有不直者。纳贿于遇。遇故作无心之言。以耸若水。能使直者曲。而曲者直。后朱罢任。遇更入为臬掾。臬司王公察其弊。责惩下狱。乡里受其害者。争赴王公控告。吴忧愤成疾。一日病愦。自嚼其舌。及临审时。已不能言。但唯唯承认而已。遂杖杀之。 【 平曰能言善辨。到此竟不得开口。可怜。】
  何应元为苏州府吏。生子名绅。方四岁。乳母自外家抱归。夜过凌家山。忽见人马灯火。自北而来。转报曰。何爷过此。于是人马灯火。避途而去。乳母归。述其事。应元以其子必贵。年十七。忽双瞽。应元恨甚。闻直塘道士能召神。因请祷。神附乩书曰。汝子本应科第。但汝作吏。受人贿。造款单。陷人于狱。天绝尔嗣。此子将生有德之家矣。未几绅死。
  富阳狱吏凌华。有相者谓曰。汝贵相非常。当为显官。切不可作孼。然华秉性酷虐。常于狱中凌虐罪人。逼取财利。并不以相士之言为意。数年来绝无改悔之心。一夕梦至官衙。主者命人凿换其骨。醒尚痛楚。华是年四十岁。忽然手足酸麻。少顷周身寒战。眷属视之。面容顿改。华亦自知从前造恶多端。今骨体已易。悔无及矣。卧病两月。方愈。愈后见人。人皆不识其面。迨至年余。华所旧识。皆目睹已遍。传奇已周。仍浑身寒战而死。 【 不信相者之言。任意作为。致受换骨之苦。苟能力改前非。虽未必能为显官。或稍延年命。亦未可知。乃以悔无及矣自解。宜其仍寒战而死也。】
  华亭蠹吏陈某者。贪财勒索。尝带一便袋。每事即纳其中。既死。其家人梦曰。我已在湖州歇山寺为犬。家人惊惨。至寺问之。犬闻家人至。急避僧榻下。意若羞愧。 【 那有面目见人。】 家人竟不得见而去。僧语犬曰。陈相公。你家人去矣。即摇尾而出。腹下垂一物。状若便袋。上下有皮条。周帀系腹隐隐可辨。 【 岂尚欲纳贿其中耶。柰人身难得何。】
  夏资深好为人作状。藏机设穽。牵连相结。虽巳两悔。而犹牵制之不得息。后穷孑无依。怨家逐之。行乞他境。 【 刀笔者若贪利无厌。势必至此。】
  顺治九年江宁人刘某为某衙门差役。与其兄同往江北拘人。拘到官审毕。将本犯问罪收禁。须十余金可赎罪放归。本犯与刘差云。吾尚有一女可卖汝可为我一行。刘即过江与其妻商议。妻颇有色。刘欲奸之。妻以夫之性命。赖其扶持。勉从之。 【 此事已可杀。况得金误事乎。】 随卖女得二十金。尽付之。为赎罪使用之费。刘持金归。与其兄瓜分。不与本犯交纳。本犯之妻。以为银交官。夫可计日归也。候数日无音耗。托一族人来探。因为本犯备言其故。本犯一恸而死。旬日刘差寒热交攻。自言某人在东岳告我。即刻要审。伏席哀号。连称该死。又云以我惯说谎。要将铁钩。钩我舌头。须臾舌头伸出数寸一嚼粉碎。血肉淋漓。而死。 【 现前恶报。诸人看看。】

  ●原跋

  曩见相国陈榕门先生在官法戒录词详意尽真足为暮鼓晨钟窃欲就其中之尤切于果报者节刊劝世而未遑也夫为善不必福犹当为善为恶不必祸终不可为恶况天地神祇昭布森列其果报有毫发不爽者哉古来掾史之后登巍科受显秩者正复不少而子孙之流为不可问者为尤多此无他胥吏与官民上下相接造福固易而作恶亦易特无人焉指其迷斯习于残忍罔知顾忌耳癸亥冬余筮仕涟水检得公门修行录一卷乃玉阳宋公守常州时刊本即在官法戒录中所节取者条列不繁劝惩已具洵善本也兹恐尚未广行复刊订多本分给庶人执一编耳濡目染知果报之非诬且愿与同寅诸君徧为流布以继公善世之心为公门修德之一助云淮安府。安东县知县韩城师承祖跋

  ●续录(计九条)

  顺治癸卯秋七月。进士庐綋。任苏松常镇督粮道参政。会有属邑解到饷银二百四十余两。綋偶卧病。未及归帑。付该管漕粮掾张瑞昌暂存笥中。随奉遣往郡。越三日归。启橐视之。已荡然失所在矣。惊询守宅人。咸谓曾启户而入者。张仆吴勤也。独卧于户侧者。曹仆陈美也。随发捕员讯究之。拷掠备至竟夕未得情。次日又穷诘至再。终不得。张掾诉之于城隍又诉之于南庄五仙。十七日五仙忽附乩突入署。周回环绕视之。竟无言而出。少顷同房掾曹璘者。正冠伏枕。忽厉声疾呼曰。唤张瑞昌来。众往视之。乃五仙语也。 【 奇极怪极】 昌至即与语曰。尔失银。乃曹璘之仆陆贤盗去。璘实不知也。贤于初十日丑时。盗银持归。欲以授伊父。将银百两置诸大门靠櫈适璘父出。贤仓皇却走。时有菜佣吴茂。歇凉户外。窃窥。乘闲入挈以归。讵意非所有。甫至家。母暴卒。幼孩亦以痘殇。而吴茂且患疫。相继以殁矣。总以取不义之财。故死亡相踵也。其五十两一封。又家人窃见分散。已不可追。又九十两。现藏楼下床底。可令曹璘押陆贤归。速取之。 【 阳世事阴司却记得明明白白一毫不差。】 众哄然。欲将陆贤究询。又厉声曰。勿加刑。小孩子吃饭且不知饥饱。作此歹事自有报应。我因此事难明。来一剖判也。可打轿去。多拜上大参公。言毕。曹乃睡。少闲。复作土语者云。吾姓沈。本县人。乃城隍西班。顷南庄移会我主特奉差来。查此银已换桑皮纸包。亟往取之。不可迟。今我弟兄们。虽做城隍皂隶。所好亦不过杯中而已。 【 鬼皂索酒更奇怪。】 曹遂苏。茫然不知所以。众述以告。曹心窃不平。乃挑灯作揭。亦欲诉之于神。仍疑众为有意相诋也。次早起。欲谒庙后。方领贤归取银。以白诬罔。忽又伏枕呼曰。吾乃城隍也。为昨事。往拜南庄。道经此。见曹璘方卧榻。借他来说一明白。 【 一客不烦二主都要借口说明奇极】 这银子。是陆贤偷去无辞。曹璘并不知也。即吴勤陈美。却是一段因果。 【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前三世。陆贤是毛家丫鬟。而陈美乃厮役也。毛家将银十三两三钱。置之桌上。下厮盗去。害丫鬟逼打。至十九岁。丫鬟身死。因孼重。一世变猪。二世变狗。吴勤不应。将大棍击之。又将滚水泡之所以有此一椿孼报。 【 原来是前世的冤孼。】 陈美孼轻。今所受不过吊打。吴勤孼重。倍受极刑。即张瑞昌亦因前世欠伊银一百二十两。今不应失去银一百五十两。多了三十两。俱令其担承。若再追赔。则冤冤相报。无已时矣。故令陈美吴勤与之说明。从此各消怨恨可也。又唤孙瑞陈天霖说。你众人前有禀单。昨晚差皂隶沈卿来此查察。见曹璘又写一单。说你两人冤他。曹璘速取单来。果于箱中取出。两掾诉称口述南庄之言。并无冤他言语。随令判官取笔。消此一椿公案。又云曹璘你妻奉斋。并儿女某某。与他何干。都写在单上。存银九十两。陆贤藏之床下。上将瓦盖。昨晚使女取炭。又窃去三两。止存八十七两。可速归取之。迟则又散矣。 【 顷刻事。神明已知。天下更有那一事。可以瞒得天地。】 总是因果中人。幽冥之中。纤毫不爽。陆贤自有报应。今不必计较也。至大参公。乃忠直好官。祗因忧郁。致有此恙。亦亏他平素持斋。从今亦渐霍然矣。又嘱付众掾。在公门中。正好行方便。做好人。凡人行不好的事。害了人。不必实有是事。只一起了念头。便是作恶了。有孙掾因丧子。请神问夭死系何孼缘。后尚可得子否。神告之云。死的那里是你儿子。乃是僧人转劫耳。你前生为娼妓。勾引此僧奸宿。耗其资财。故有此报。凡人有子无子。皆是前因。神将手自指心窝画云。若要求儿子。也不难。只是这点不坏便有了。 【 原来只要如此也不是难事。】 言毕而去。众许酬谢。神云。我乃一县之主。岂詹詹为饮食之故。 【 方是正神说话无柰近世师巫。动辄以正神索祭岂非诬妄之至。】 因见你等至诚。来此说一明白耳。我今回县矣。曹乃醒。众皆惊愕。璘次日即归。从床下索之。果于瓦下得二封。先开视。俱是垩块。曹益愤然。未至县二十里。忽见有红衣人。语云。但将去见卢老爷自然明白。持至署启封视之。银也。较兑果八十七两。事载大参公四照堂集。彰彰可考。丙午九月。大参公于维扬舟次。曾面述之。且言五仙之入署也。余时因卧病。扃中门。五仙云。我与大参公品级平等。须开中门。岂可从角门进。遂启中门而入。至县城隍神。则竟未启中门。得无即由角门而入耶。
  嘉庆闲。福建廖某曾充县吏。遇邑有饥民滋事案。株累百人。某托为失火。将全案烧毁。救人无算。某以失慎获戾。其子鸿荃。由翰林官至尚书。鸿藻。鸿苞皆为道府。其余两子。亦登科第。
  道光年闲。常州府吏陆喜龄。存心忠厚。遇事为人周旋。其子陆忠。登道光甲午科举人。其时来任太守者。往往遇其同科。见封翁以年家子礼待之。封翁淡如也。忠现任盐城县教谕。
  又常州府吏费隆大。遇江阴饥民滋事案。亦托为失火。获全无算。其子莘。由副贡官至监司。孙开绶。由翰林官至方伯。
  吴兴某大中丞之先世。有为刑杖手者。虽贱役而居心忠厚。以济人利物为念。常谓同侪曰。公门里面好修行。吾辈在公门中。不为善。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以是凡遇乡民之讼者。多为之调解劝息。其贫而理直者。尤力护之。每夕辄以刑杖置便桶中。以小便可以去淤生新。浸久虽杖至血肉狼籍不致糜烂。时有邓太守者严酷。杖人不见血不止。用是全活甚众。同侪化之。亦多戢其贪戾。翁有子失其名。幼即敏悟。好读书。尝自塾中归。误冲太守道。为前驱所执。太守见其幼。呵而释之。归即发愤曰。安见吾他日不为太守耶。翁笑曰。儿痴矣。我为隶。尔能应试为太守耶。子虽不敢辩。然读益勤。及长文名藉甚。郡绅多爱重之。翁又素长者。平日极敬礼斯文。以故三学诸生。非但无与为难。且争促翁。令其子赴试翁不得已而从之。一试。后即补弟子员。后由甲榜。仕至某官。数传即大中丞。及其弟方伯。翁累封至荣禄大夫。至今簪缨不绝。称世族焉。 【 本坐花志果】
  迪吉录云。凡救性命。所损无几。特饱暖者。不知饥寒之苦。匄者缘饿得病。病不能求乞。则愈饿愈病。此不过三四升米调护之。累日便有生意。或乘其菜色将病时早救尤妙。在富人过宿之一费。足救十命矣。师巫一祷赛之费。足救百命矣。千金之子。饮食衣服十省一焉。足救千命矣。若得数人共结一会。申明当事。置一空屋。积草荐其中。以留贫病者。使免风飡水宿之患。则调养易愈。而夭札者少矣。葢人当病时。调护失宜。吹风暴露。空乏忧危。岂有再生之理。试设身处此。痛苦何如。何惜损太仓一粒。不以惠此耶。且均是人耳。我辈若托生非地。便是这等样子。幸得自足。又欲享丰席盛为子孙长久计。而眼前济人。一钱不舍。不知水火盗贼。疾病横灾。皆能令家业顿尽。小小福分。亦是天地庇之。岂一吝啬能致然哉。一旦无常。祗供子孙酒色赌荡之资。何如积德邀庇于天之为厚也。此理至明。直不思量到耳。 【 此会所费无多。结亦不难。眼前功德。宜急做。切勿错过。】
  高忠宪云。古语云。世闲第一好事莫如救难怜贫。而济人不在大费已财。但以方便存心。残羹剩饭。亦可救饥。敝衣败絮。亦可御寒。酒筵省得一二品。馈赠省得一二器。少置衣服一二套。省去长物一二件。存些赢余。以济人急难。去无用可成大用。积小惠可成大德。此为善中一大功课。○罗惟德在宁国时。一日向刘寅喜动颜色曰。今日一大快事。寅问何事曰近贫宗族有数十人。以饥荒远来乞周庇。所有积蓄。施散几尽。家大人以上。及诸眷属无一人阻挠者。为是畅然耳。○兴化韩乐吾。家贫。遇荒年。典卖俱尽。止有米二升半有友绝食两日。告于韩。韩欲分半与之。妻曰明日何以自给。韩曰留之不过迟死一日耳。他死在今日。我尚可迟一日。何忍坐视。竟分与之。夜梦神曰。尔忘已救人。上帝喜。锡尔金一窖。在某处。明日往锄。果得金一窖。遂成富室。○今人好图利。暗算刻剥。勒索诱骗虽明知丧其良心而不顾。而世有自然之利。又有不怨之利。偏无人要取。何哉。所谓自然者。多积阴功。诸福自至。这一种利。是收之于天。尽力农事。加倍收入。这一种利。是取之于地。教子积善。后嗣昌大。这一种利。是取之于人。此三利正大光明。而人偏不要取。反取那多怨多争之利。真大愚也。
  暗室灯云。武冈州有一周姓者。衣食稍足。族寡丁弱。居舒杨两大族之中。是年岁荒冬寒。舒姓有乞儿冻死郊外。距周宅半里余。周夜卧不知。天明舒姓见之。乃约匪徒以人命图诈。将报官。周惧。贿金五十两求息。十六人共分之。而地方无赖未得分者。又率众偕来恫吓。要金几百两。周无柰。往请
  关帝圣像。供于郊外。泣拜之。众惧而散。过数月。分银诸人内一人忽发狂。自来周门跪拜曰。我只分得银三两。但愿你明中去。暗中来云云。每日拜三次。数日而死。又一人继之。拜祝一如前样。连死七人。余九人惧。愿退还原银。求周姓代为忏悔。周不允。十六人尽死。乡人无不惊恐。
  天人相感。报应分明。而世人犹是将信将疑。朦胧过去。不肯着力为善。着力去恶者。其病根大约有五种。一种是资质懦钝。识见庸愚。将要为善。畏首畏尾。将要改恶。欲舍不舍退缩不前。终成弃物。当思为圣为贤。只是一念。顶天立地。只此一身。但计善恶。不计祸福。则竖起脊梁。病根顿去。一种是今日不为。等待来日。此事不为。等待他事。当面看见。转背便忘。当思光阴有几。人命无常。一生懵懂。万事蹉跎。岂不可叹。则如坐针毡病根顿去。一种是未做善事。先是夸张。既做善事。要人称赞只逐虚名。毫无实意。当思积善之心。阴功最大。良贾若虚。盛德若愚。市恩邀誉。识者见鄙。则死心塌地。病根顿去。一种是偶济一人。便求福报。偶救一物。便求善应。举念贪怀。遇事冀幸。当思善积于已。福降于天。每以无心。方称阴骘。有为而为。俱属次等。则妄念消除。病根顿去。一种是有感而兴。有阻便废。有时而为。无端便辍。心谋不定。善行不坚。当思德以累积。功以崇隆。一念奋发。一念弃委。终身何补。毕世无成。则立着脚根。病根顿去。然此五种病根。只念为善降祥。为恶降殃。八字。则心志自定。气力自倍。一切沈疴。霍然而去。

  ●附佐治果报法戒录

  熊公勉斋曰。职业清贵无如幕宾。名不列仕版。而与游者公卿大夫。身不膺民社。而所司者兵刑钱谷。其尊贵如是。责任又如是。使心术不正。行事苟且。则上误朝廷。中负东家。下累万民。所系岂浅鲜哉。总录善恶果报二十则于左。
  明夏云蒸。入山东济宁刺史幕。刺史年五十无子。蒸五十余。仅一子。有血疾。每与刺史叹曰。我父子相依为命。而子血疾。寿必不永。刺史曰。我尚无子目下妾有孕。医曰。右手脉大。仍是女胎。柰何。未几地方旱荒。蒸劝刺史设法补救。焦心劳思。凡一切事关赈济。次第举行。陋弊悉除。饥民俱沾实惠。救活无算。越三月。刺史妾双生二子。喜谓蒸曰。我明是救荒报应。世言官与幕功过平分。先生报在何处。蒸曰。吾子血证。久不犯。岂不是报。刺史曰。此犹未显。买一婢送之。甫一年。亦双生二子。
  徐太史立斋。己亥状元。健庵。庚戌榜眼彦和。癸丑探花。同胞三及第。从古未有也。人称世德之报。其五世祖某公。为虞山严文靖公记室。时三吴大水。公具疏草。请赈济。文靖犹豫欲筮之。公属卜者。第曰吉。力请于朝。全活数百万人。
  无锡孙中丞永清。平叔宫保之父也。为诸生时。入广东布政使胡文伯幕中值土司争荫袭。相讦告。验之皆明时印玺。总督将拟以私造符信。比叛逆律当斩。株连尤众。公先具私稿。袖以见胡曰土酋意在承袭。无他志。岂宜妄从叛逆坐之。胡曰。是督抚意。且限迫。安能仓卒易稿。公乃出所具示之。胡读竟大喜陈于督抚从之。得活者二百余人。及公巡抚广西时。安南诸大酋。莫黎郑阮各姓。相吞噬久矣。先是黎氏残莫氏。而据其国。其臣郑检寻篡之。阮惠复诛郑。并逐黎氏。乾隆闲。黎维祈叩关求内附。时福文襄总督两广。将议讨。公密陈曰。黎阮相吞噬。外夷之常。闻安南深慑天威。可以劝而服也。文襄然之。未几阮果悔罪自陈。乞效职贡。公以举人中书出掌封圻。常以未登甲科为憾。今平叔宫保。由词林。登制府。受美谥。宫保之子。又由进士出身。则公之贻谷也大矣。
  钱塘包棨。顺治辛卯中式。撤闱日主事见其年踰四十。长不满三尺。宛然稚子。谓人曰。其貌不扬。何修至此。知者曰。此天报之也。大军破绍兴时。或诬绅衿三十余家叛逆。密揭贝勒。贝勒封寄抚军张存仁。揭偶堕地。棨为记室。拾而火之。张问棨。棨曰。火之矣。张大惊。棨请自解贝勒请死。自作解文。言童子包棨不识字。误焚文书。请治罪。贝勒见其短小。以为孩也。竟释之。三十余家。得以不冤。其中式阴德所致也。
  范标。浙人。老于幕。识卓而性执。凡事据理行。每宾主意见不合辄辞去。年六旬。幕游陕西清涧县。有富宦打死佃户。宦赂清涧令八百金。标二百。嘱令和息完事。标谏曰。死者之冤不伸。问不过心。令意不决。标大声曰。我主宾受千金。饶其罪。恐阎王不爱千金。饶我宾主罪也。令悚然曰。我心亦打不过去。却其金。问宦抵偿。标一日辞幕归。梦神语曰。汝寿止六十有五。因却金伸冤。增一纪。后果七十七。无疾卒。
  武林刘某。博学通晓吏事。其友官于闽。聘刘为幕宾。时有富室。因奸致死一良妇。密将五百金嘱刘曰。果为末减。当更有酬。刘却之曰。明有王法。幽有鬼神。乃欲以此脱罪乎。亟白其友。论罪如律。刘在幕七年。虚公参酌。无一苟且情弊。友敬信之。其后家渐丰。子孙科甲蝉联。至今称盛。
  姚升阶。山阴人。幕游十余年。无刻不以息事为念。偶罪一人行坐饮食。为之不快。真仁人也。子墟。乾隆壬申举人。肃州州同。告养归。时先生恭膺封典。与德配白首相庄。赡养二十余年。见长孙斌游庠。年八十余。无疾卒。
  王某。旴江人也。为幕于长沙郡。郡多溺女宰牛恶习。王力劝禁止之。一夕梦神示以联曰。功及人畜。福报子孙。后果如此言。
  萧山韩其相。少工刀笔。久困场屋。且无子。绝意进取矣。雍正癸卯。在公安县幕。忽梦神人语曰。汝因笔孼多。尽削禄嗣。今治狱仁恕。偿汝科名及子。其速归。未以为信。次夜复梦。时已七月初旬。以试期不及对。神曰。吾能送尔。韩起急理归装。江行风利。八月初二日。竟抵杭州。以遗才入闱中式。次年果举一子。
  苏州陆某。少时。随师学刑名。见房科衙署。字纸抛散甚多。捐资办字篓数十。复于署内。立字炉。时时焚化。灰送入江。后入闱。梦神告曰。汝有心惜字。准予科名。榜发果中。 【 以上法录】
  杨询。性巧媚。善揣人意。以得其欢。丹阳尹杨开。性暴横。与询最厚。每事与谋。询明知其非。不敢忤。叹美而已。开于盛暑中杖吏。及囚系者四十余人二人已死。询犹盛称其快。后询梦金紫者谴之曰。成杨开之恶者。汝也。应与同罪。数日二人先后皆以恶疾暴死。
  胡某。歙人。康熙间为秀水县刑名。盛夏独处楼中。一日薄暮。仆从闻楼头惨号声。急梯而上。见胡赤身仰卧。自刃其腹。刲肌肤如刻画。血被体。问之曰向客湖南某县。有妇与人私。夫被杀。妇首于官。吾恐主人罹失察处分作访拏详报拟妇凌迟。顷见金甲神率妇来刃吾腹。他不知也。号呼越夕而死。
  吴兴某。以善治钱谷有声。为当事某公所慢。会故人子。官浙中大僚。某讦其侵盗阴事。竟成大狱。狱甫定。某忽自啮其舌。溃烂而死。
  孙景溪言。作令吴桥时。所聘刑名友叶某者。才士也。一夕方饮酒。忽扑地气几绝。厯二时而苏。次日斋沐。闭户书黄纸疏赴城隍庙拜毁。回署后无恙。越六日。又扑如前。请迁外寓。询其故曰八年前吾馆山东馆陶。有士人告恶少调其妻。当核稿时。欲专惩恶少。不必提妇对质。友谢某。谓此妇当有姿色。盍寓目焉。吾以法合到官。遂唤之。巳而妇投缳死。恶少亦坐法死。今恶少控于冥府。谓妇不死。则渠无死法。而妇之死。实由内幕之传唤。馆陶城隍庙关提质理昨具疏申剖谓妇被恶少所调。法合到官且唤妇之说。起于谢某。城隍神批准关覆。是以数日无恙。顷又奉提谓妇被调之后。夫已告官。原无意于死。及官传质审。始忿激捐生。而传质之意。在窥其色。非理其冤念虽起于谢某。笔实主于叶某。谢巳摄至。叶不容宽。吾必不免矣。遂移寓于外。越夕死。
  苏州某书记。游幕湖北。稍有蓄资。归里改业贸迁。嘉庆十八年夏。将之京师。暮抵山东境。下车忽扑。夜半方苏。急回车至扬州一佛寺。剃发为僧。信至家。子来省视。涕泣挽归。某泣曰。勿多事。若还俗无死所矣。因言是日道中。见二皂衣在车前。俄顷。即被摄去。至一处。堂上有巍坐者。见某到。拍案怒曰。汝在某县。敢妄杀人耶。辩无之。掷状下。则向所书某县擒获教匪。审明解营正法禀也。某曰。此诚某书。但系刑名所譔。当时亦疑其冤。始未肯书。后因东家逼迫发怒。谓即有罪过。余当之。且尔不书。终有人书也。乃为之书。堂上顾左右拏某某来。旋见捽二黑影至案前。类浓烟笼罩者。鬼卒持扇烟。约略露面目。则邑令与刑名友也。堂上呵问之。声呦呦然承伏如我所对。仍令捽之去。复顾左右曰。渠虽非起意。但明知数十生灵。无辜就戮。恋馆徇情。不以去就争之。亦难恕。宜何罪。左右曰。秋间付山东司可也。遂叱之出。正惊惶闲。见故友某。因述前事求拯救。某曰大难。惟速南返。投空门托身。或可免耳。吾今安敢归耶。卒死于僧。
  嘉庆初川陕楚三省教匪滋事。牧令多有以擒贼得功者。某县令。日冀升官。苦无机会。一日有报难民数十至城外者。令以为奇货。刑名赞成之。某强为缮。令迁官后。与刑名相继暴亡。
  乾隆末。闽省亏空之案。发于福州将军魁伦。葢镇闽日久。尽知其详。而司章奏者。为福州林某。文笔颇雄。敷陈详尽。奏入。立授魁为闽浙督使穷治其事。成大狱。踰年。林赴部谒选。见太傅朱文正公。林本门下士。于其来。厉色待之曰。魁某兴大狱。闻皆汝怂慂之。信乎。林力辩其无。且谓亏空于理应办。不料清查之决裂至此耳。公曰。汝代人捉刀。固应末减。若魁某之好杀。断无好结局也。无何。魁授四川总督。以教匪偷渡嘉陵江失机伏法。林选四川彭县。旋因事卒于边外。
  长沙吴志南。博古能文。尤工笔刀。家贫。屡困场屋遂就幕。人争延之。家渐裕。雍正壬子闱中文颇得意。将出号门。忽作失惊状。取磁碗掷破。持犀利者刺喉。鲜血淋漓。扑地而死。人皆谓刀笔害人之报。
  贵州某孝廉。为学幕。暗通关节。得多金。赴都入闱。梦神责曰。尔司文受赂。死期将至。犹望名耶。踉蹡归。客死于路。其资尽为仆有。
  朱酉生孝廉绶。在梁芷林中丞幕中。尝言其友叶某。在某学使署阅卷。有一卷甚佳。叶失手。污墨几半。学使见之。不知为叶所污也。竟置四等。叶恐学使怒其粗率。亦不为剖辨。后传闻考四等者自缢死。密访之。则其家甚贫。授徒餬口。自考四等。其徒尽散。不能自存。乃怨愤而成短计也。叶自是甚咎悔。后凡乡试两次。皆有所见。以污卷黜。遂不敢复应举。每语人曰。此余无心结冤。而衔恨尚如此。当日何难一言自认。为此生解免哉。 【 以上戒录】

  ●杖疮方

  麝香 冰片 乳香 没药 大黄(各五钱)血竭 樟脑 共为末听用
  治杖伤 血竭(一钱)朱丹轻(二钱)白占(三钱)共为末糁上。一日夜。其肉四围生起。两日即平。
  刑曹案牍。多被殴后以伤风死者。在保辜限内。于律不能不拟抵。吕太常含晖。常刊一秘方 荆芥 黄蜡 鱼鳔(鱼鳔炒黄色各五钱)艾叶(三片)无灰酒一碗。重汤煮一炷香热饮之。汗出立愈。惟百日内不得食鸡肉。后生子慕堂。登进士。人以为刊方之报云。

  公门果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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