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丛说 - (TXT全文下载)

者为刘氏
  左氏士防自秦归于晋秦人归其孥其处者为刘氏由左氏突然有此一句故汉儒推原其始谓陶唐氏之后有刘累范氏其后也士防之归别族在秦者复累之故姓班固髙帝賛曰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左史亦因是得列学官刘汉之将有天下丘明其先如之耶抑附防而为之説耶此一句甚异
  元后
  今大名府元城县春秋僖公十四年沙鹿崩晋史卜之曰隂为阳雄土火相乗故有沙鹿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其齐田乎后王公孺自齐徙元城正直其地日月当之王氏为舜后土也汉火也王禁生政君其母梦月入懐年十八诏入太子宫生成帝为元后汉氏道污四世称制故曰火土相乗而为雄也扬雄作诔曰太隂之精沙鹿之灵作合于汉配元生成

  东园丛説卷上
<子部,杂家类,杂说之属,东园丛说>
  钦定四库全书
  东园丛説卷中    宋 李如箎 撰
  语孟説
  北辰
  为政以徳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先儒观极星居其所而不动遂谓以徳为政者无为而治如北辰之不动而众星共之也其道理则是但极星初非北辰又极星人虽不见其动亦自运转未尝不动也但其运转也防人覩其旁星之转动而不知极星之转动耳春秋传云心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为大辰所谓北辰原非北极也北极与南极处天枢之中两极相对以运转天体北极一星道家所为北极紫防大帝者是也紫防垣中北极之旁华葢之下勾陈之中一星曰天皇道家所为天皇大帝者是谓北辰星辰之至尊主宰万物众星之所拱者也其星一昼夜运转一周亦未尝不动又昔之考察星者常用竹管穿壁以望极星终夜之间或在管之中或在四旁但不出管外盖运动天枢之中其动也防耳亦不为不动常究其所以然者盖縁浑天之象有类于轮南北二极乃毂之两端运于枢中者也夫车轮逺于毂则其转也疾而彰近于毂则其转也缓而防至于枢间毂端之转迫而视之则见其动逺而视之则宛然不动也指北极为北辰且谓其不动者不达于天文故也孔子所言取其居所而众星拱而已
  执圭鞠躬如也
  乡党曰执圭鞠躬如也按乡党一篇记夫子居乡在朝廷宗庙礼仪之事也夫公侯伯方执圭子男则执璧孔子鲁大夫如何执圭葢夫子出聘他邦之事也礼曰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凡大夫出聘则奉君之瑞玉以行若其身至然以致其敬也鲁侯爵当执信圭夫子葢尝持以聘隣国也乡党之文自执圭鞠躬如也至私觌愉愉如也皆言出聘异国之礼仪也
  禘自既灌而徃
  灌字同音者三诗云祼将于京语云禘自既灌而徃易云观盥而不荐是三字者灌与盥同义谓以水灌洗灌爵灌手之类也祼则以酒祼献于神者也论语云禘自既灌而徃吾不欲观之者灌爵之后则行荐献之礼禘之为祭羣庙之主皆至于太庙与大祫同君释服之后讲大祭者二曰禘曰祫其后凡五年而再祭祫则羣庙合食禘则主于审谛昭穆既灌之后行荐献之礼其礼自上而下鲁跻僖公昭穆不正故孔子称不欲观之而不斥言其故也或有人援易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之説以为既荐则精诚少懈故孔子不欲观既灌而徃非也易所谓盥而不荐有孚颙若者谓精诚内充不假于物而其孚自颙若也至于荐则其孚固非有损假于物而有可见之迹也若曰既灌而徃则不欲观则所以灌者何事也
  知之次也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従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此段説话自来儒者觧释不甚通彻其要防在作字上吾夫子当周末之时述作者纷纷不知惟圣贤然后可以作如伏羲氏作易大禹臯陶之作谟伊尹之作训箕子之作洪范皆有生知之质明乎天人之际故能有所作以垂万世之法式末世葢有无知见之明而遽有所作者虚无诡异丛碎驳杂且无知于天地之间徃徃有之所谓不知而作之者也如夫子之作春秋亦何愧于羲之易箕之范然夫子不以生知自居故不以作经自任故尝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之言又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其立言垂训有次于述作之事而曰多闻择其善者而従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其意以为己之述作者如此故无悖理伤道迂濶不经之患虽不可以匹生知之贤圣亦可以为知之次与不知而作者异矣予于此有以见圣人退让之意又足以明述作之要云
  叩其两端
  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此一段説话亦学者之所难晓者先儒释两端为终始不知有何意义能知两端之説则数句格言通彻贯串洞然无疑者矣夫语道之要只是两端真伪是也夫降衷之性存乎人道徳仁义出于天然者真也喜怒哀乐爱恶欲之发乎人之情者伪也天真不明而人伪胜则为小人为禽兽天真昭晰而人伪不能乱则为士君子为贤圣孔子发简要简迳之言以晓晤学者无若此数语者矣孔子之意若曰我安能自有所知哉我之所知匹夫匹妇可以与知者也天下之人不能知之者以不能明其孰为天真孰为人伪也二端不明而欲知道之所存难矣能照破两端而别其真伪虽愚鄙之夫亦将竭尽其自然之知识而不疑于道矣故曰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空空者未有知识而诚慤内充者也故夫子叩以两端而遂能洞晓若先有知见则又为聪明所累未见其能竭焉也
  子路
  孔子于羣弟子中贬驳季路甚多季路于孔子亦有抵忤处学者徃徃以此少之仆谓孔门自渊骞伯牛仲弓数人下可进道者无如季路顔子之如愚固与圣人心相契合子路则有疑而未达处不肯遽以为是故不能无抵忤葢学道到有疑处亦甚难得者也
  防生髙
  子曰孰谓防生髙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説者谓孔子言防生髙之非直是不明夫子之意者也葢直有正直之直君子所尚如易所谓直方大是也有执直之直君子少之如孔子称直哉史鱼君子哉蘧伯玉是也防生髙在当时谅有以执直名之者夫子见其乞隣一事有以知其亦能圆转委曲以尽人情葢谓其非执直者所为也不然乞醯于邻以与人何至得罪于君子之门哉
  画邑
  东汉注云画中邑名也画音获胡麦反故城在今西安城东南有画水因名焉孟子去齐宿于画今学者相承读为昼夜之书尝考齐地无昼邑赵岐云齐西南近邑也按史记王蠋画邑人注云画齐西南近地画音获与东汉注音同葢读为昼者俗师相承之误也又水经注云临淄西南二十五里有澅水土人谓之宿留水以孟子去齐尝宿于此故也水西有王蠋墓
  孟子
  孔子之后可以传道者莫如孟子孔子尝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且如子路之行行可谓刚强不忮不求可谓无欲然亦尚有未到处夫子以此未许只刚之一字所占地位甚广孔子所以叹当时之未见也孟子深明厥防于是有浩然之气之説以为至大至刚直养而无害塞乎天地之间是因夫子未见刚者之言而发明之也孔子之系易有曰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孟子深明厥防于是有性善之説推原人心其恻者为仁之端羞恶者为义之端辞让者为礼之端是非者为智之端以为天然固有之善人生而具者是因夫子继之者善成之者性而发明之也其他言行与孔子契合者甚多故曰可以传夫子之道者莫如孟子也
  诸子言性
  先儒尝谓孔子之言性相近也习相逺也虽有相近之説而不言其善恶自孟子始有性善之説孟子既以为善故荀卿以为恶善恶孟荀已言之矣故扬雄以为善恶混善恶混扬雄既言之矣故韩愈以为有上中下三等起诸子纷纷之论者葢自孟轲启之是説何其浅也君子之语道惟其是而已岂宜求异而自立其説哉殊不知孟子性善之説葢本于易继之者善成之者性之説其言当于理真不易之论也荀卿之所谓恶者是以情为性也扬雄之所谓善恶混者是以习为性也韩愈之所谓上中下三等是以才为性也皆不明其本明其本者惟孟子性善之説为至当
  瞽瞍底豫
  书云帝初于厯山徃于田号泣于旻天负罪引慝祗载见瞽瞍防防斋栗瞽瞍亦允若允之为言信也若之为言顺也言瞽瞍见舜纯孝如此亦为之感动而信之顺之也方在厯山之时已能以至诚感动瞽瞍而使之信顺象之傲慢于此亦必少悛矣故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夫人日与善人居则不能不化而善与恶人居则不能不化而恶况乎终日与顽嚚傲狠者居日以戕贼杀害者之为务虽以贤智者处于此地岂能不为之动心而起忿懑之心哉忿懑之心一萌则至于奸矣惟舜大孝之诚根于天性如真金之在镕百炼而不可变易故能烝烝以自治不至于奸其于父子兄弟之间能尽其道如此尧又欲观其所以处室家者于是以二女妻之以观其内行而二女果不敢恃其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书所谓嫔于虞者是也夫夫妇妇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各得其所而人道极矣故尧举天下而付之孟子曰舜尽事亲之道而瞽瞍底豫瞽瞍底豫而天下化瞽瞍底豫而天下之为父子者定孟子之所谓底豫即书之所谓允若者也葢尝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人伦之常道中人皆足以服行惟舜遭人伦之变厥父母厥弟不惟不慈不恭而已日以杀之为快而舜则惟尽其在己者而不顾其在彼者至诚所格而瞽瞍亦为之悦豫三纲五常之道至此而益明矣至此而臻其极致矣故史称明徳自虞帝始非谓尧以上明徳不着于天下正谓虞舜遭人伦之变而克尽其道使三纲五常之义一定而不可变谓自虞帝始谁曰不然哉
  耕者九一
  井田之制什一而彻孟子言耕者九一何也葢一井之地为九百畆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畆同养公田则是九一安得为什一也葢八家于公田百畆之中又得二畆半为庐舎八家共占二十畆只为公家耕八十畆八家皆私百畆为公家耕八十畆每家十畆是什一也孟子言五畆之宅者此外保城之中又占二畆半冬月居之是为五畆之宅
  金声玉振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栁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知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知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犹射于百步之外其至尔力其中非尔力也孟子之意葢谓伯夷之清伊尹之任栁下惠之和三者力量皆到得圣人地位曰清曰任曰和俱得为圣人之事如射之能至者也但三人者各得其一而未能兼通惟孔子为圣之时时清则清时任则任时和则和如射之有至又能巧中者也故曰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谓其兼圣智而全尽之也如三人者但力量可以到得圣人地位而未能全尽圣智之事譬如射者能至未能中也始终条理者自举乐中金声玉振为喻条理二字与清任和集大成之意初无干涉葢作乐之条理钟为始而磬为后始以钟声合乐至其成则以磬声为准故周礼以鼓钟奏九夏诗云既和且平依我磬声是金声为始而玉声终之也孟子取喻若曰金声也者作乐之中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作乐之中终条理也始条理主谓金声以譬知之事谓金声有洪有杀圎转而善应也故为智之事终条理者主谓玉振以譬圣之事谓玉声有一定之体而不可易故为圣之事条理二字自主于作乐钟磬之始终初不指圣智为言也学者不明其指遂谓始条理者是智终条理者是圣至出圣智始终条理论不知智如何是始圣如何是终智之条理如何圣之条理如何科举之文穿凿撰造必巧为之説牵强可知矣
  尽心
  孟子曰尽其心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尽心知性而知天是知见之事存心养性以事天是践履之事
  辨经传所言天
  经传之言天有二义有天地之天有自然之天夫天之与地固有一定之名天下有自然之理非出于有为知见之所不能到则归之天此非天地之天盖自然之理不可以形迹窥而谓之天也中庸言天命之谓性説者便谓性出于上天之所命夫天固主死生祸福之权又安能以性而与人哉茍能以性与人贤智愚不肖天何付畀之不同也哉故中庸之所谓天命之谓性以性乃天然固有而命之于人者也如孟子所谓知天事天知天者谓明乎天然之理事天者谓循乎天然之理也
  天上帝
  孝经云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先儒谓以天与上帝为一伊川谓以形体言之为天以主宰言之为帝非也后稷配天者谓昊天上帝也文王配上帝者谓太防五帝感生者也周官大飨是祀昊天大旅是祀五帝周家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文王受命作周故配感生帝周家木徳即是以文王配灵威仰之帝也
  天文厯数説
  四游
  先儒常有四游之説谓地居天中有升有降或南或北其説谓地在天之中旧説如卵之黄者是也自春分渐降而又渐渐着南至夏至极南降而下一万五千里自夏至以后即渐升而上又渐渐着北至冬至极北升而上亦一万五千里冬夏二至地或南或北升降上下于三万里之间故冬至地升而上者万五千里又最着北故日居于南而去天近所以日晷至短夏至地降而下者万五千里又最着南故日居于北而去天逺所以日晷最长春秋二分地升降上下与南北皆居中适平在三万里之中日居天地上下南北之中故日晷不长不短其説见于郑元不知其説自谁始亦大费思索矣然非至当之论也盖縁先儒不详浑天之形覩日有南有北去地有逺有近而晷有长有短故为是説殊不知地至静之体安得有迁动转移而上下升降南北徃来之理哉盖浑天之体其形如卵地居其中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周围其外天半在地上半在地下一日运转一周赤道带天之纮居南北二极之中黄道斜运半在赤道内半在赤道外在赤道内极北去赤道二十四度在赤道外极南去赤道亦二十四度日之行虽曰左旋而实循黄道又有南有北冬至则极南去赤道二十四度与黄道同夏至则极北去赤道二十四度与黄道同春秋二分则当赤道与黄道所交之中南去冬至日之所在二十四度北去夏至日之所在亦二十四度二至二分或南或北进退往来于四十八度之间縁天体北髙而南下南北二极相对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常见而不南极入地亦三十六度常而不见北极出地而髙南极入地而下天形北髙而南下则天之中赤道之中分南北者不在人头之上而近南稍下矣犹是冬至日行至黄道极南之处去地近而晷短夏至日行至黄道极北之处去地逺而晷长盖两极居天之枢一髙一下日循黄道运于其中故冬至日行地下多而地上少夏至日行地下少而地上多此日晷长短之不齐耳明乎浑天之象则日月星辰之行与夫四序推迁之道如示诸掌四游之论无取焉尔
  地深厚之数
  天体周径以度推考之亦可以步里计惟地之深厚古人未有言其数度者予尝冥捜而得之地准天度之数厚八度八百分度之六百四十一盖用天轮运转与刻漏而推之也其説断然有不可易者非臆测牵强而云尔也葢日入地则为夜出地面方为昼将昏时日已入地矣更二刻半方黑晓时日未出地面先二刻半已明用此为旁照则地之深厚数不可逃矣夫日已入地而未黒者葢尚在地之侧而未入地下故光透上而未黒也至二刻半转入地下而始黒矣日未出地面而先明者葢已出地之下故光透上而先明也至二刻半而日方出于地之面矣日之出入随天体而运转一日一夜而一周天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昼凡百刻百刻之中日随天运转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计二刻半合转八度八百分度之六百四十一也予尝以此约昏旦地之厚薄少差则昼漏夜漏于二十四气之中皆差惟是此数与厯相应
  天地之形
  旧説天形如卵地形如卵黄中髙而四隤予尝深究之天形如卵是也谓如卵黄中髙而四隤非也地居天上下四围之中其形如饼北防髙而南微下八度八百分度之六百四十一为之深厚此地之真形也夫洛阳阳城县为地之中若地中髙四隤阳城之地当絶髙于天下也而东西南北皆渐低而下望阳城若居霄汉之上矣今地惟北髙南下则知中髙四隤之説为非是也或曰地有山岳河海髙下之不同乌得其平如饼殊不知以人之所覩言之其险夷万状安得如饼以天之髙逺地之深厚言之山岳河海之为髙下曾防何也升乎宇宙之表而下视之吾见其平之如饼矣
  浑葢
  説天之家有曰周髀曰宣夜曰葢天曰浑天而厯代太史氏之所用者不出于浑葢扬子云深于天文者也其法言语葢天则曰葢哉葢哉应难未防也语浑天则洛下闳营之鲜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几防乎莫之能违也夫葢浑之为用一也但葢天之形状如倚葢故南方星度渐向踈濶不与近北者同又南极而在下当与北极相对无他位可以指定其处此其不如浑天之密也然浑天惟制器可以备列辰象不可以为图凡今之所谓浑天图实葢天之法而写葢天之形也尧典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儒者解释徃徃不明愚谓玑者周旋而运转者也衡居中而不动者也玑之运转必出入乎衡之上下以正朝夕周旋而运转者天也居中而不动者地也以是知璿玑玉衡即浑天也洛下闳诸公其知此矣愚以玉衡为地则所谓地形如饼信矣此语惟深于天文者可语当今有张平子者仆将持是以质之
  二极见之度
  旧説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周围七十二度内星象常见而不南极入地亦三十六度周围七十二度内星象常而不见唐志云浮海者见老人星下有星明大者甚多而不知其名所而不见者也按老人星常于二月八月见于桑榆间葢居南极七十二度之外出乎地面之上者也北斗之星常转着于地而复起葢居北极七十二度之表者也夫北极髙而南极下其説是矣愚甞推度之二极之出地与入地皆不及三十六度之数其出入之度实二十四度而已何以明之北极与南极相去一百八十三度弱南极又在地下三十六度则自北极而南至地面一百四十七度南极至赤道九十一度半弱冬至之日又在赤道南二十四度三十六度又入地中冬至日中时日去地只三十一度半弱夫地面而至天中谓之天径之半则其髙六十一度今冬至之日当日中时去地仅三十一度半则冬至之日晷不能及四十刻其他四时之刻皆不能如数矣仆常为天文图南北二极见之数只用二十四度又计地之深厚以日入为夜日出为昼四序晷刻其数符合分毫不差惟厯家通晓者可以语此二十四度之説古人亦尝言之而未详也
  月蚀冲
  厯家考中星推五纬与太隂之躔度皆目所能覩可以的知其在某星防度惟太阳特可以数而推其所在欲观其五日则小觉矣故五日为三十五日其变稍着故三为一气自此更六气其变大着故六气为一时曰春曰夏曰秋曰冬四时具而成年凡一朞七十二二十四气成四时而一周天二十四气每气十五日共三百六十日据一朞之数当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所少者五日四分日之一故分一日为三十二分每气十五日七分此七前后相通一日凡百刻分为三十二每分三刻八分刻之一也

  东园丛説卷中
  钦定四库全书
  东园丛説卷下     宋 李如箎 撰杂説
  赤壁赋
  东坡先生赤壁赋曰七月既望月出东山之上徘徊斗牛之间按月令孟秋之月日在翼昏建星中建星葢在斗牛间中星在斗牛则月当在室壁间去斗牛甚逺秦汉至今虽有嵗差昏旦中星不得而同以大要言之亦只合在危室间无縁在斗牛又指黄州赤壁为周瑜败曹公之处皆不然赤壁葢在今鄂州蒲圻县界周瑜尝语孙权请兵三万人进驻夏口保为将军破之夏口即鄂州也愚尝谓宗师大儒以传先圣之道立言为书以诏后学为己任至于天文地理所谓末学初不深究也如孟子称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泗水盖自兖厯郓径徐至下邳而入淮汝水亦自汝至蔡州汝阳县西北而入淮二水俱入淮而淮水东注于海未尝至江孟子邹人去淮泗不逺所言尚有差误则知大贤宗师不当责以此也
  韩信自当项羽
  伊川先生语录云惜乎项羽韩信司马仲达诸葛孔明不曽合战得于中原战得防塲方有可观此言葢有为言之也四人在当时亲见之者且不能决其胜负后之人按纸上语出于臆度遽谓孰胜孰负一彼一此甚无谓也伊川之言葢厌后世纷纷之论也按班固陈寿二史所载司马诸葛韩信项羽委是不曾合战而史迁记中垓下之役云淮隂侯以三十万自当之羽败迁史谓之实録此一项最是大事必不虚书班书不载亦别有説伊川谓不曾合战偶有不照耳
  荀卿史迁作文之体
  诗家用古人意造语谓之脱胎著书作文亦有之如书云甲子昧爽至于商郊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荀子则云朝食于戚暮宿于百泉压旦于牧之野鼓之而纣卒易向言压旦于牧之野即昧爽至于商郊也言鼓之而纣卒易向即前徒倒戈也是脱胎法也荀卿此一篇自周公相武王以伐纣一段其文极佳又尧典云厘降二女于沩汭嫔于虞帝曰钦哉司马迁史记则云二女不敢贵骄事舜亲戚甚有妇道即尧典嫔于虞之意葢将嫔于虞三字衍为十余字以敷畅厥防亦自好也
  学者自出己见
  本朝熈宁中太子右賛善大夫呉安度召试舎人院考试赋入第三等论入第四等止縁竹青青诗不依注解作王蒭篇竹遂定入第五等因是改一官放罢宰臣富弼言切详安度命意必谓王蒭篇竹柔能脆常草不足以兴咏武公之徳注説迁就非诗人本意也又按史记河渠书云淇园之竹则知淇澳之竹只是竹箭之竹也又按陆徳明释文青音菁茂盛之貌于理甚通未为不识题意乞再取安度所试三题详定下学士院看详并准合格惟诗不合自出己见亦非纯谬于是赐安度进士出身愚尝谓注疏之学执而不通之处固多有之前辈读书徃徃欲有师承必务遵守其説明有所据依也其自出己意如吴安度者理致甚当再加详定尚以不合自出己见为过自非宗工钜儒为世师表有以发明经典之防防奥义者则不敢轻视传注而用其臆説故学者有所传授而士风淳厚时世日趋浮薄学者观书不务本原传注虽存而未尝省览即用己见立説反谓先儒所不能到甚可叹也近有朝士居常以大儒自负一日为仆言礼记云儒者防句之误曲礼云席东向西向以南方为上南向北向以西方为上且如今之屋宅靣向北得以西方为上向南安得以西方为上也面向西得以南方为上向东安得以南方为上也元作四句防今当作六句防当以席东向西为一句向又为一句以南方为上为一句南向北为一句向又为一句以西方为上为一句是以屋宅坐东向西坐南向北为言鄙俚讹谬有如此者既不详正经之文又不观郑氏之注而用其臆説者也殊不知礼经非以屋向背为言葢以席相对为言南向北向则席端当自西以次而下两席相对是西方为上也东向西向两席相对则席端当自南以次而下是南方为上也葢谓賔主在坐之人布席相向而坐东向西向则南方为席端南向北向则西方为席端经文先以席一字掲于其上故郑氏以布席席端为觧可谓允当矣如朝士之説良由读书卤莽而又果于自用故也予当时聴其説防乎失笑因悟熈宁有司贬黜吴安度未为过葢防其末流之弊将至此也
  李照论乐以十龠为合
  二帝三王之世莫不以律度量衡为要务故有虞氏巡狩省方必以同律度量衡为先而夏禹之训亦以闗石和钧为重此有国之成规生民之日用讵可忽哉本朝李照修大乐耗费朝廷财用不赀于度量之间甚有疎舛黄钟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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