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柔五书 - (TXT全文下载)

上气喘促,鼻干,身热不安,其蒸在气。加人参、黄芩、栀子。

  以上共二十三种加减,系立斋先生引《医林集》。

  胞蒸,小便赤。用泽泻、茯苓、生地、沉香、滑石。

  膀胱蒸,右耳焦。用泽泻、滑石。

  骨蒸,齿黑腹痛,足胫瘦。用鳖甲、地骨皮、丹皮、当归、生地。

  臀蒸,腿细,肢肿,腑脏俱热。用石膏、滑石。

  肤蒸,肌肉热。用牡丹皮。实热。加黄芩、黄连、黄柏、大黄。虚热,加乌梅、柴胡、蛤蚧、青蒿、鳖甲、丹皮。

  以上出《体仁汇编》。

  薛立斋云:凡此诸症,虚劳热病,皆由食肉与油腻、房劳、饮酒而成者,久蒸不除,变为疳症,即死。亦有疟久不愈,以致咳嗽失治,渐成骨蒸劳瘵,当推标本而治之。

  按:薛立斋云:蒸病二十四种,止简得二十三种。《体仁汇编》言蒸病亦二十三种,且蒸病各异,各蒸下注,或有或无。可见病之险难,人罕传师,所以阙漏无凭,前后不一,俟博观者补之。

  海藏云:以上诸蒸,或脏病,或腑病,或腑脏俱病,脉络气血,交经相属,用药皆当合而用之。君臣佐使,上下奇偶,表里虚实,逆从通塞,汗下补吐,咸在其中。

  凡蒸病不已,骨节间阴有干血,用行血丸。(凡血实能令肌肉实肿,血虚亦能令腠理膜络虚肿。肿则升降开合失常不能循环接济,而遗溺滑精诸证先见,久则枯萎挛缩幻证迭出,故治虚中,缓中者内膜筋舒,气活而无胀急也,静参大黄虫丸当有悟入。)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治一切劳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黑,缓中补虚。

  大黄(十分,蒸)黄芩(二两)甘草(三两)桃仁(一升)杏仁(一升)芍药(四两)干地炼蜜丸小豆大。酒饮服五丸,日三服。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治一切劳瘵积滞,未经药坏症者。

  当归(炒)乳香没药(一钱)人参虻虫(十四个,去翅足)水蛭(十四个炒)桃仁(十四粒,去皮尖)大黄(四钱)蜜丸如桐子大,都作一服,可百丸,五更用百劳水下,取恶物为度,服白粥十日。百劳水者,杓扬百遍,即甘澜水也。

  立斋先生止述獭爪治虫,不及言古治虫之方,今具于此,有心者究焉。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一肝痨热,生长虫,在肝,令人畏恐不安,眼中赤壅,治以五凤丸。

  乌鸡卵(去黄,五枚)吴萸(东行根,三升)黄蜡(三两)干漆(四两)粳米粉(半升)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一心痨热,有虫长尺余,名蛊虫,贯心即死,治以雷公丸。

  雷丸(五枚)陈皮桃仁(各一两一钱半)贯众芜荑青葙子干漆(各一两)乱发(一团)僵蚕(十四枚)为末,蜜丸小豆大。每二十丸,空心温酒下。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一脾劳热,内有白虫在脾,令人好呕,而胸中咳吐不出,治以吴萸根汤。

  吴茱萸(东行根,一钱)火麻子(八钱)陈皮(一两五钱)水煎服,或下虫,或下黄汁。凡合此药,禁声勿语方验。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一肺劳热,瘦损,有虫在肺,令人咳逆气喘,所谓忧忿气膈寒热,皆膏肓之疾,针灸麦冬(五两)蜀椒(一两)远志防风细辛生姜甘草(各五钱)百部人参白术黄(各七钱五分)桂心(二钱五分)杏仁(二十四粒)上为末,蜜丸弹子大。每服一丸,含化,忌生冷肥腻。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一肾痨热,蛲虫生肾中,令人四肢肿急,治以千金散。

  贯众(三两)干漆(二两)芜荑胡粉槐白皮(各一两)吴萸(五十粒)杏仁(四上为末,平旦井水调服方寸匕,渐加,病瘥即止。

  传尸痨虫一十八种。传尸自上注下,病与前人相似,故又曰注。化精血归于元阳之内,(句似有误。)变幻种类,最多古怪。

  第一代,虫如婴儿,或如鬼,或如蛤蟆,遇丙丁日食起,醉归心俞。

  第二代,虫如乱发,或如守宫,或如蜈蚣,或如虾,遇庚辛日食起,醉归肺俞。

  第三代,虫如蚊如蚁,或如蜣螂,或如刺,遇庚辛日食起,醉归厥阴。

  第四代,虫如乱丝,或如猪肝,或如蚯蚓、如蛇,遇戊巳日食起,醉归脾俞。

  第五代,虫如鳖龟,或有头无足,或有足无头,或如鼠,或如精血,遇甲乙日食起,醉归肝俞。

  第六代,虫如马尾,有两条,一雌一雄,或如鳖有头足尾,或如烂面,或长或短,遇癸亥日食起,醉归肾俞。

  古又有九虫:一曰伏虫,长四寸许,为诸虫之长;二曰蛔虫,长尺许,贯心即杀人;三曰白五曰肺虫,其状如蚕,令人咳嗽;六曰虫,状如蛤蟆,令人呕吐呃逆,喜呕,嘈杂,爱食泥炭、生米、茶、盐、姜、椒等物;七曰膈虫,如瓜瓣,令人多唾;八曰赤虫,状如生肉,令人肠鸣;九曰蛲虫,状如菜虫,形至细微,大抵诸虫,皆因饮食不节,或饥饱失宜,或过飧腥脍炙,或鳖、苋同食,以致中脘气血不运而成积,积久成热,湿热熏蒸,与瘀血凝结,随五行之气变化,而为诸般奇怪之形,若腐草为萤是也。

  凡虫症,眼眶上下青黑,面色痿黄,脸上有几条血丝,如蟹爪分明,饮食不进,肌肉不生,沉重寒热。若不早治,相生不已,贯心杀人。

  [卷四 痨瘵第四] 劳病主治汤方门

  又有山涧蛇虺、水蛭遗精,误饮其水,或草木果实虫聚,误食以致心腹刺痛,或引腰胁,时作时止,诸药不效,乃虫症也。雄砂丸主之。

  鹤虱芜荑干漆僵蚕(各三钱)贯众石榴皮(各五钱)朱砂雄黄雷丸甘遂上为末,米粉煮糊,为丸,麻子大。每十丸,五更时粥饮下。善杀诸虫,或加麝香少许又方单用雄黄末酒调下亦可。

  [卷四 痨瘵第四] 取虫法

  凡取劳虫,根据五脏方选用,必俟其大醉日,方可取之。取后随补各脏,如取脾虫后,则补脾;取肾虫后,则补肾。若病甚者,不分脏腑,只用追病丹以断其根。又有轻者,用鳗鱼食,或紫河车。单阳虚者,金液丹最妙。

  取虫法,先令病家以皮纸糊一密室,不留罅隙,择一老成人过递,以安息水洒其过递之人身,以雄黄、雌黄涂耳、目、口、鼻上。备铁钳一把,布巾一幅,用香油二斤,入锅微煎令沸,仍用高桶一只,置锻石在内,生布巾盖桶口。俟月初虫头向上,却服取虫药,五更初一服,五更三点时一服。服后腹中疼痛,如刀斧擘,总不妨也。至巳时,必须下虫,或取臭秽如胶漆,或吐泻脓血块,皆于灰桶中,其虫或从汗出,如紫蚕苗状,或从耳、鼻、口中出,或小便出,怪形不一,或青黑,或黄红。大者即用铁钳取入油中煎,当日将油纸裹入瓦瓶内,锻石填实,埋于深山远僻处,以杜传染。其患人衣被席床,尽皆弃之。医者付药远避,其取下虫色白者,食脏腑脂膏可三十日,服药补之。色黄赤者,食血肉可六十日,服药补之。色紫黑者,食精髓,病传至肾,可谓极矣。冀其万一,或为子孙除患则可。又虫白头者亦难治,此危氏说也。丹溪云:不必深泥。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河车(一具,焙干)龙胆草甘草(各二钱)鳖甲(五钱)大黄苦参黄柏知母贝母败鼓皮人中白(各二钱半)桔梗胡黄连(二钱半)犀角莪术芒硝(各钱半)为末,蜜丸梧子大,辰砂末为衣。每服捻丸至三十丸。腹热食前温酒下,膈热食后温酒下,传尸痨瘵俱可下,其余劳怯,一月平复。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天灵盖(二指大)槟榔(五个)麝香阿魏甘遂安息香(各三钱)朱砂(一钱)上为末,每服三钱。用薤白、葱白各十四茎,青蒿二把,甘草,桃枝、柳枝各五寸,桑白皮,石榴根皮各一片,以童便四大碗,于瓷器属性武火煎,至一碗,去渣,分作三盏,调前药末,五更初服。男患女煎,女患男煎,服药后知觉欲吐,即用白梅含之,五更尽,须下虫及恶物黄水黑粪。如未下,良久又进一服,天明更进一服。如泻不止,用龙骨、黄连等分为末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白薇当归(各一两)人参甘草每服五钱,水煎。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治卒中鬼击,心腹如刺,下血不省,及卧魇啮脚指不觉,并诸毒等症。

  皂荚藜芦雄黄(研)矾(研,各等分)每用少许,吹入鼻中,未嚏再吹,以得嚏为度。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治尸厥脉动乱而若死。

  用石菖蒲末纳鼻中,仍以桂末安于舌上,苏合香丸亦可。

  [卷四 痨瘵第四] 追虫方

  治尸厥不省,四肢逆冷,腹中如雷鸣,或痰气不降。

  焰砂(半两)硫黄(一两)各为细末,每服三分,酒调灌之,良久再服即苏。

  慎柔以劳损劈分两病,用意甚是,命名殊非。前人虚劳损极,只以病之深浅立名,损上损有国中不同,究无专攻,亦无蛮补,阴阳之际,微有偏重,兼顾之辨而已。至于痨瘵,别是一病,内夹奇邪,前人别以杀虫毒药加补药治之,似《本草》所谓鬼注、蛊毒,西医所谓长虫、细虫、扁虫及遗传诸证。虽其本必由正虚,究与虚损之病,由于六淫七情迥异,本是两病,不待剖析。慎柔以损上损下为劳损之辨,是一病分二;又以瘵为损下之劳,是二病混一。独其论治虚损,以出汗、见血为转关,实为扼要中肯,与张石顽虚损各案吻合,直接仲景真传,迥非专主阴柔温润可比,世固有见汗、见血而速死者。仲景所谓卫气前通、阴气前通绝证也。此系真气充周,血脉流畅,荣卫交通。

  劳也者,过勤之谓也。《内经》曰:四时阴阳生病,常起于过用,或过于劳心,或过于劳力,或过于房室,或过于饥饱,而其机尤在过用之后重感于邪,使劳气不得休养。如劳力之后,汗出而外扑风寒,口渴而内伤生冷,腠理外闭,经络内凝。其逼迫离位之气血为所吸摄,不得反其故道,经络气血俱困,谓之虚劳。此时急治得法,犹可一拨即转,以其机尚灵也。迁延误治,机钝势折,阴阳开合,举失其枢,所谓真邪相攻乱而相引也,脏腑肌肉俱减,谓之劳损。复连、之名,即由于此。以其困而又困,不能振新也。五脏真气不能相济,四时更代,阴阳竭绝,骨萎髓枯,形脱色坏,穷无复之矣,谓之劳极。此时惟专由邪伤药误,而禀赋素强,根气尚伏,肉脱未尽,尺脉尚能紧而不断者,犹可挽救,治之须知五行生化,辗转相资之义,脏气、天气循环相应以缓待之。若大势日下,不及辗转,庸有几乎,凡体倦困卧不能反侧,及寒热似疟而无汗,溏泄腹痛而面赤,胸痹气阻而无呕吐,皆上下内外断绝不续之极,阴阳俱竭也。治法当气血初困之时,行气为主,行血佐之,或微加酸敛,或微加苦坚。东垣甘温除热、升阳散火诸法,可用于此时,及肌肉已减,当用血肉之品,补血为主,行气,行血佐之,苦酸坚敛,皆在所后。逮至劳极,法不外此,而饮食之调,起居之慎,导引之勤,尤不可忽。人身为血肉之体,虚劳以积久而成,决非草木所能效灵,旦夕所能奏效。此中进退消息,有不在形迹间者。当转关时,气化将通未通,往往有冲突格拒之象,如胸痹气阻,中满食减,头眩心烦,咳嗽多痰,筋骨胀疼,肌肤肿,鼻塞声瓮,寒热往来等象,屡转屡变,进退无常。即至见汗、见血,机已大转,仍不免时时发动,发动愈勤,转关愈速,全在病家、医家细心体察,以静参之。彼以血肉为腻而戒之,或用之不得其法以致困者,是悖也。证减即喜,转变即忧,毫无真见,用药反时时错过好机会者,益悖也。天下万病,情形之变幻,治法之微妙,未有甚于虚劳者。痨瘵一门,证虽奇险,尚无许多变化,其治法尚无许多曲折也。读书临证,悉心揣摩,其难易当默喻之。

  医案题辞

  夫医病者,无一定之治,然不可无一定之学。譬如同一病也,有主于扶阳之说者,以扶阳之同归。《内经》云:医之治病也,一病而治各不同,亦此意也。乃浅夫窥其一隅,遂欲执此非彼,岂穷本达原之论乎?今按慎柔之医案,合之慎柔之学,若左券焉?固无所不验也。若欲执慎柔之医,以概天下之医,则予岂敢?至欲执天下之医,以非慎柔之医,则此书既付梨枣,公之海内,传之千百世,其间自有识者定论,予不必赘。夫慎柔往矣,慎柔之书烬矣,今复不能终秘,而炳诸日星,此亦有天也,非人也,予又何功焉?

  [卷五 医案第五] 风例

  金坛孝廉蔡长卿令堂,年六十余。六脉俱数八至,按之中沉则滑而实,惟肝、肾二脉洪大而目扎,手搐身摇,面色红白不时,遍身热火攻刺,自言心中昏闷,四肢浮肿硬坚,此皆风火摇动之象,阴虚阳亢之症。正经所谓:热胜则肿,风胜则动也。宜滋阴抑阳,用四物汤以养血为君,加山药以扶中气为臣,佐山萸以助阴养肝,使黑柏二分以引经,陈皮理胃气为俾佐。服二剂,诊之,数脉退去一至。又服四剂,又退一至,而昔日之虚洪,稍收敛有神矣。外证四肢肿硬渐平,攻刺亦无,心中不言昏闷。又四剂,前之硬滑,俱已空软,数亦更减,然真阳未复,邪火未尽退也。以六味丸料四两作一剂,顿服之,肾经洪大脉全敛而火退矣。

  复因夜间取凉太过,至下午觉身寒,唇昏紫黑,此邪火退而阴阳俱虚。急用人参三钱,白术一钱,甘草三分,白茯二钱,当归二钱,附子一钱八分,官桂二分。服至一茶盏,(前方已非全合,此方更非针对,其愈者,幸也,本人体壮,非药之功。)觉身大热,口干,时索水饮,发热,此真气虚不相合,和降不下故也。至初更诊之,六脉俱细急短数,略无和气,予甚危之。至明日再诊,则有神气,尚有六至余,此阴阳未全克复,元气未充耳。教以朝服六味一钱五分,间日服补中汤,数十剂而愈。

  刘某夫人,年及三十,禀体元弱。未病十日前,身如舟中行,后忽遍身痛,脐下痛,牙关紧不言,目瞪汗出,大小便不通,身热。(此下寒上冲,血随气逆,相搏而不得降也。)延余视之,诊其脉俱浮细,来往不定,一息十余至,重按则无。退而思之,外证皆属阳虚,脉又无神,脐下痛甚,目瞪至死而醒,阳和之气欲绝,而胃气虚,升降失司,故大小便不通。且东垣云:里虚则急。以此思之,则内外俱虚,宜先建中,将四君去茯苓,加归、各二钱,熟附二分,午时服一帖,遍身痛稍缓,而小便溺矣。申时又进前剂,汗止,遍身痛己,大便亦通,但脐下痛不减,及两胁痛,此阳虚也,寒甚也。又加附子五分,脐痛止矣。但大便了而不了,有欲出而不出之状,正东垣所谓血虚,加当归身,一帖而愈。

  李子才,年四十余。素性暴,忽因怒卒晕倒,(必怒未得泄。)脉浮中无沉,按数六至,此阳虚陷入阴中之证,以补中益气加六味丸料少许,四帖而愈。

  一少年,忽不思食,恶心,偶逢文期,强作文一日,晚即头晕作呕。余脉之,二寸洪缓,以为劳碌而动心火,遂以加味逍遥散二剂,呕不食,病亦不减。其年正、二、三、四月淫雨,此湿胜而然也,(此湿从上受,遏其清阳。)以太无神术散一剂,即不呕恶,第头晕未除,二寸脉犹如故,其脉状有焰焰欲发之意,用前剂加紫苏、防风取微汗。头晕除,脉亦退,第不思食耳,六君子一剂,饮食如常。

  周近庵令爱,年十九。左耳下红肿,发热作痛,脉之,六部俱数,八至无神,且素弱,经水不调。予曰:此运气病也。以小柴胡合四物加牛蒡子,内黄芩用酒炒,四剂而愈。(此病曾近庵令子室,年二十余。两耳下俱红肿,痛甚发热,其状可畏。医者以大黄行数次,又用敷药,反觉坐卧不安,亦运气病也。诊之六脉俱细数少力,恶心不食。先以人参败毒散一剂以发之,又用甘桔加牛蒡、射干、陈皮、半夏含漱之,次将小柴胡汤内加牛蒡,六剂而肿消,饮食犹未贪,异功散加牛蒡,四、五剂,脾胃健而全愈。

  马山徐云所,六月受热受劳,又饮酒,忽上膈不宽如刺痛,头晕且重。自以过食,曾以指探吐,即枕不得,惟坐而已。予诊之,二寸俱洪缓有力,关尺俱弱带弦,此湿热上乾清阳之分,故头晕重,胸膈痛,此时症耳。用平胃加半夏、黄芩、紫苏、木香,取微汗,此症即退,淮安客,年三旬外,季夏患瘅疟,单热不寒,连日发于午后,热躁谵语,至次日天明才退。数日后,忽腹痛,昼夜无间,勺水不进,呼号欲绝,遇疟发时即厥去,延医治之,投药皆不效。求余诊,脉弦细而濡。余谓:弦细为虚为暑,而濡为湿。盖暑邪为疟,湿热乘虚内陷而腹痛。用酒炒白芍、炙草五分,水煎,调下天水散五钱。服后腹痛如失,次日疟亦不发。(此案看似寻常,实非老手不办,论证用药,均极坚实。第痛厥皆属血滞,似宜酌加桃仁、丹

  [卷五 医案第五] 痢例

  甲辰闰九月间,天气寒热不时,痢者甚众。予四弟永穆,年二十七岁。忽患痢下红,腹痛后重,已三日矣。来取药,付以芍药汤一帖,香连丸二服。不止,反增心口如刀,当脐腹痛,肛门痛亦剧,声撼四邻,自分必死,告母决别,因整囊往乡视之,昼夜不得卧,次数难定,日下红血一桶,痛不可忍,发热流汗不食。脉之,六部皆豁大,浮中沉无力,四至。予曰:虽痛,虽发热,脉无力,已虚寒矣。古人云:脱血益气,此证正宜。遂用异功散加升麻三分、木香五分、炒干姜五分。一剂,去后觉疏,痛亦可忍,至五更,腹痛如前。予曰:此药力尽也。急煎一剂与之,比前愈疏,痛亦减七八,即酣睡至日中方醒,云不甚好过。予又曰:此药只能支持一觉,再煎与之,遂安寝至晚,痛止,后重亦可,还服前剂而愈。一、二日后,因吃鸡肉,仍前腹痛、肛肿,秽下不止。第三日,病势笃极,复报予诊之。脉三至余,浮无沉,按之则大,脾命脉微,与补中益气汤不应。此虚脱之甚,加御米壳一钱,亦不应,下如洞泄,流汗发躁,尺脉渐欲收敛,予亦慌急,令人二更后往城取参,至早归,补中益气加人参二钱服之,下咽常愦(参能令人愦,湿热内盛者尤甚,历试验之。)此正气欲复,邪气欲退也,顷之,精神顿增,痢稍缓,恐再作,又一剂。下注、昏愦、发热、躁诸症渐缓,脉亦有神,短脉退。寻思久之,古人云:久泄久痢,汤剂不如丸、散。即合参苓白术散与服,觉疏下,至下午复躁热。予再脉之,左尺洪如火射状,此阴虚火动之象。与加减八味丸至六十丸,精神觉爽。顷之,又下八、九十丸,睡至天明,病去十七。方信立斋师加减八味丸治水涸之症。即令朝暮服此丸,复合参苓白术散,渐愈,觉小便痛,想动色事故耳,服以逍遥散、门冬、五味子而平。(此病动色而不死,必体实而邪气仍非深重者,前叙证似未协。细审尺脉收缩,当是血去痰生,痰伏下焦;尺脉洪射,当是下阳乍复与痰相激也。)王春元二令郎,年甫七岁。久患赤痢,消导削积之剂已服过多,后转下白如涕,浑无粪。诊之症。宜温补脾胃以生肺金,用补中益气加炮姜、官桂各二分,其间人参止用三分,且陈腐不堪。服四剂,手足略软,言语亦健,第未温耳,其下白仍不减,亦虚寒滑脱危症,宜补、宜涩、宜温,复用前药加好参五分、大附二分半、御米壳一分。服一剂,则足已温,大便即有粪,白退十八,自兹手足俱温软,泄自全止,还服前方,去御米壳、附子二味。予归,嘱以如身中已温暖,姜、桂亦去,后服参苓白术散以培中气。使来岁乙巳厥阴风木之气不能制,饮食尤宜慎之。

  予友薛理还仆,远行忍饥,又相殴脱力,时五月初,遂发热谵语,以补中益气及五苓数剂不效。延予诊之,六脉俱无,乍有则甚细,其外症则面赤、谵语、口碎。一友曰:阳症见阴脉,证在死例。予曰:当以阳虚从脉舍症治之,遂下附子理中汤冷服。二帖,脉稍见;四帖则脉有神,而口碎愈矣;六帖则脉如常,但谵语未已。予曰:脉气已完复,而谵语不休者,胃有燥粪,宜以胆导导之,果下燥结,谵语遂平。(此证若大便滑易者,有瘀血也。以桃仁下马见源精神素弱,且劳甚,饿时吃冷肉一块,遂不快,发热谵语作狂,乃饮食劳倦之症。乡吐痰者,肺胃筋膜内伤也,多由饮食劳倦,宜坚筋以复其力。痰发于筋膜者也,筋膜伤而湿困之,则痰常多,筋膜伤而火激之,则痰暴涌。凡治痰欲除根本者,在补血养筋而坚之,筋力坚强,自液不外泄。)下多亡阴,中气大虚之故。迎予诊,六脉俱有四至,洪缓无力。(缺)至半夜,反加吐痰不已。起复诊之,六脉俱细,此邪气已去,真阴欲还,阳虚反发躁之象。急用六君加姜、桂各三分,服即成寝,至明午方唤醒之。又一剂,欲睡不醒,精神反觉懒怠,邪气尽退,而正气将复矣。至下午,吃米汤一盅,口知谷味,再用补中加干姜、桂、门

  [卷五 医案第五] 脾胃例

  孝廉王于父,年六十余。六脉俱弦牢,右三关浮中沉甚豁大,左三略差;外症晚则作饱,且大便不利。此土受木制,脾胃不输津液,中气亏损之候也。宜补脾胃生肺金,乃用补中益气味骤收肺金以生新水。服二剂,觉胸中稍宽,身中反有眩意,此正气欲复,而邪渐退,故瞑眩耳。又服数剂,复诊之,则牢坚已去,第二尺俱洪。此真阴真阳并虚,当平补之,用八珍,晚服六味丸,大肠渐润,再数剂全愈。

  邱生,年十八岁。正月间,过食曲饼汤面,遂不快,发热,头痛。邀予诊之,脉略紧,中沉彼延别医,用柴平汤一帖,病不减。晚归诊之,脉洪汗出,而腹痛甚,不可按。以元明粉泡汤下导滞丸二钱,其痛减半,尚有胀,再用前丸一剂,而饱胀如脱,但腹痛耳,复增疟状。

  (诸症皆胃中有死血也,何不重加桃仁于剂中。)予又诊之,六脉俱细弦,此脾土受木乘,又被伐之过,宜用温补,以理中汤二剂,肚痛除。又以过食复饱,诊之,弦细如前,仍以前汤,但温脾胃,而食自消,诸症去。

  汤如玉母,怀七月而生,后每大便甚艰,须二、三时方安,百治不效。予谓:肺肠气血不能之气自如,调理数月而愈。(每见鸡雏初生,当肛门内,犹一片色如卵黄,是人物之生,以肠胃为最后。七月而生,肠力未全,必有补血坚筋强力固肠之法,随时进退,与之终身。)一妇,年五旬。二寸浮洪,二尺小,右关弦,不思食,头眩。余曰:二寸浮洪,病主头眩,亦主上膈不清,此阳气虚而越上,不能归根复元,以致丹田气虚寒,不能养温脾胃,是以右关脉弦,饮食不消而少飧也。理宜敛阳气归于下焦丹田之内,下焦温暖,脾胃自健,水谷自化矣。用桂枝、白芍六分,五味子二分,白茯一钱,黑姜三分,人参五分,杜仲一钱,破故纸五分,炙草四分,汤泡半夏一钱,加煨姜,十余剂而愈。

  蒋怀劬,年六十。素吐白沫,已数十年矣。忽喉中有噎意,以白予。曰:此脾胃虚寒也,宜用人参调补中气,彼辞以贫窭,自将白糖齑汁熬化含吐,及六七日,则溏泄,日五六次,神亦劳倦,食亦不贪。延视之,六脉皆二至,来三五至则止,如雀啄之状。此元气大虚,不能嘘,反加浮洪粗大,数七八至,发热、口碎,舌碎,乃虚阳上越之证,予思之,脉已犯难治之例,且吐沫不止,肾水泛,脾虚失统也。用(缺)。病亦稍退。稍劳即复,服数剂复减,再劳又如故。至两三月后,药亦不受,亦不效,五六日而殁。先贤云:粗大之脉难治。书此以证

  [卷五 医案第五] 虚劳例

  曹桐江令堂,年六十外。九月间,发热,少飧。余诊之,六脉俱无神,有八至,右关浮则满,沉则无。正经云:脾虚浮似肺,亦火内郁之症,脾弱宜矣,用补中益气数剂。变疟,此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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