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绝书 - (TXT全文下载)

二百石长买卒七士人,度之会夷。去县四十里。

  涂山者,禹所取妻之山也,去县五十里。

  朱余者,越盐官也。越人谓盐曰“余”。去县三十五里。

  句践已灭吴,使吴人筑吴塘,东西千步,名辟首。后因以为名曰塘。

  独妇山者,句践将伐吴,徙寡妇致独山上,以为死士示,得专一也。去县四十里。后说之者,盖句践所以游军士也。

  马嗥者,吴伐越,道逢大风,车败马失,骑士堕死,疋马啼嗥,事见吴史。

  浙江南路西城者,范蠡敦兵城也。其陵固可守,故谓之固陵。所以然者,以其大船军所置也。

  山阴古故陆道,出东郭,随直渎阳春亭。山阴故水道,出东郭,从郡阳春亭。去县五十里。

  语儿乡,故越界,名曰就李。吴疆越地以为战地,至于柴辟亭。

  女阳亭者,句践入官于吴,夫人从,道产女此亭,养于李乡,句践胜吴,更名女阳,更就李为语儿乡。

  吴王夫差伐越,有其邦,句践服为臣。三年,吴王复还封句践于越,东西百里,北乡臣事吴,东为右,西为左。大越故界,浙江至就李,南姑末、写干。

  觐乡北有武原。武原,今海盐。姑末,今大末。写干,今属豫章。

  自无余初封于越以来,传闻越王子孙,在丹阳皋乡,更姓梅,梅里是也。

  自秦以来,至秦元王不绝年。元王立二十年,平王立二十三年,惠文王立二十七年,武王立四年,昭襄王亦立五十六年,而灭周赧王,周绝于此。孝文王立一年,庄襄王更号太上皇帝,立三年,秦始皇帝立三十七年,号曰赵政,政,赵外孙,胡亥立二年,子婴立六月。秦元王至子婴,凡十王,百七十岁。汉高帝灭之,治咸阳,壹天下。

  政使将魏舍、内史教攻韩,得韩王安。政使将王贲攻魏,得魏王歇。政使将王涉攻赵,得赵王尚。政使将王贲攻楚,得楚王成。政使将史敖攻燕,得燕王喜。政使将王涉攻齐,得齐王建。政更号为秦始皇帝,以其三十七年,东游之会稽,道度牛渚,奏东安,东安,今富春。丹阳,溧阳,鄣故,余杭轲亭南。东奏槿头,道度诸暨、大越。以正月甲戌到大越,留舍都亭。取钱塘浙江“岑石”。石长丈四尺,南北面广六尺,东面广四尺,西面广尺六寸,刻文立于越栋山上,其道九曲,去县二十一里。是时,徙大越民置余杭伊攻□故鄣。因徙天下有罪适吏民,置海南故大越处,以备东海外越。乃更名大越曰山阴。已去,奏诸暨、钱塘,因奏吴。上姑苏台,则治射防于宅亭、贾亭北。年至灵,不射,去,奏曲阿、句容,度牛渚,西到咸阳,崩。

越绝卷第九
 越绝外传计倪第十一
  昔者,越王句践近侵于疆吴,远媿于诸侯,兵革散空,国且灭亡,乃胁诸臣而与之盟:“吾欲伐吴,奈何有功?”群臣默然而无对。王曰:“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何大夫易见而难使也?”计倪官卑年少,其居在后,举首而起,曰:“殆哉!非大夫易见难使,是大王不能使臣也。”王曰:“何谓也?”计倪对曰:“夫官位财币,王之所轻,死者,是士之所重也。王爱所轻,责士所重,岂不艰哉?”王自揖,进计倪而问焉。
  计倪对曰:“夫仁义者,治之门,士民者,君之根本也。闿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选左右。左右选,则孔主日益上,不选,则孔主日益下。二者贵质浸之渐也。愿君王公选于众,精炼左右,非君子至诚之士,无与居家。使邪僻之气无渐以生,仁义之行有阶,人知其能,官知其治。爵赏刑罚,一由君出,则臣下不敢毁誉以言,无功者不敢干治。故明主用人,不由所从,不问其先,说取一焉。是故周文、齐桓,躬于任贤,太公、管仲,明于知人。今则不然,臣故曰殆哉。” 越王勃然曰:“孤闻齐威淫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盖管仲之力也。寡人虽愚,唯在大夫。”计倪对曰:“ 齐威除管仲罪,大责任之,至易。此故南阳苍句。太公九十而不伐,磻溪之饿人也。圣主不计其辱,以为贤者。一乎仲,二乎仲,斯可致王,但霸何足道。桓称仲父,文称太公,计此二人,曾无跬步之劳、大呼之功,乃忘弓矢之怨,授以上卿。传曰:直能三公。今置臣而不尊,使贤而不用,譬如门户像设,倚而相欺,盖智士所耻,贤者所羞。君王察之。”越王曰:“诚者不能匿其辞,大夫既在,何须言哉!”计倪对曰:“
臣闻智者不妄言,以成其劳,贤者始于难动,终于有成。传曰:‘易之谦逊对过问,抑威权势,利器不可示人。’言赏罚由君,此之谓也。故贤君用臣,略责于绝,施之职而成其功,远使,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讲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观其态。选士以备,不肖者无所置。”

  越王大媿,乃坏池填堑,开仓谷,贷贫乏,乃使群臣身问疾病,躬视死丧,不厄穷僻,尊有德;与民同苦乐,激河泉井,示不独食。行之六年,士民一心,不谋同辞,不呼自来,皆欲伐吴。遂有大功而霸诸侯。孔子曰:“宽则得众。”此之谓也。

  夫有勇见于外,必有仁于内。子胥战于就李,阖庐伤焉,军败而还。是时死伤者不可称数,所以然者,罢顿不得已。子胥内忧:“为人臣,上不能令主,下令百姓被兵刃之咎。”自责内伤,莫能知者。故身操死持伤及被兵者,莫不悉于子胥之手,垂涕啼哭,欲伐而死。三年自咎,不亲妻子,饥不饱食,寒不重彩,结心于越,欲复其仇。师事越公,录其述。印天之兆,牵牛南斗。赫赫斯怒,与天俱起。发令告民,归如父母。当胥之言,唯恐为后。师众同心,得天之中。

  越乃兴师,与战西江。二国争疆,未知存亡。子胥知时变,为诈兵,为两翼,夜火相应。句践大恐,振旅服降。进兵围越会稽填山。子胥微策可谓神,守战数年,句践行成。子胥争谏,以是不容。宰嚭许之,引兵而还。夫差听嚭,不杀仇人。兴师十万,与不敌同。圣人讥之,是以春秋不差其文。故传曰:“子胥贤者,尚有就李之耻。”此之谓也。

  哀哉!夫差不信伍子胥,而任太宰嚭,乃此祸晋之骊姬、亡周之褒姒,尽妖妍于图画,极凶悖于人理。倾城倾国,思昭示于后王,丽质冶容,宜求监于前史。古人云:“苦药利病,苦言利行。”伏念居安思危,日谨一日。易曰:“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又曰:“进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唯圣人乎!”由此而言,进有退之义,存有亡之几,得有丧之理。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此其可以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

越绝卷第十
 越绝外传记吴王占梦第十二
  昔者,吴王夫差之时,其民殷众,禾稼登熟,兵革坚利,其民习于斗战,阖庐□剬子胥之教,行有日,发有时。道于姑胥之门,昼卧姑胥之台。觉寤而起,其心惆怅,如有所悔。即召太宰而占之,曰:“向者昼卧,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炊而不蒸;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之心所从。 ”太宰嚭对曰:“善哉!大王兴师伐齐。夫章明者,伐齐克,天下显明也。见两□炊而不蒸者,大王圣气有余也。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四夷已服,朝诸侯也。两铧倚吾宫堂,夹田夫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献物已至,财有余也。见前园横索生树桐,乐府吹巧也。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者,宫女鼓乐也。”吴王大悦,而赐太宰嚭杂缯四十疋。
  王心不已,召王孙骆而告之。对曰:“臣智浅能薄,无方术之事,不能占大王梦。臣知有东掖门亭长越公弟子公孙圣,为人幼而好学,长而□游,博闻疆识,通于方来之事,可占大王所梦。臣请召之。”吴王曰: “诺。”王孙骆移记,曰:“今日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受教告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吴王昼卧,觉寤而心中惆怅也,如有悔。记到,车驰诣姑胥之台。”

  圣得记,发而读之,伏地而泣,有顷不起。其妻大君从旁接而起之,曰:“何若子性之大也!希见人主,卒得急记,流涕不止。”公孙圣仰天叹曰:“呜呼,悲哉!此固非子之所能知也。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苍天,不可逃亡。伏地而泣者,不能自惜,但吴王。谀心而言,师道不明;正言直谏,身死无功。”大君曰:“汝疆食自爱,慎勿相忘。”伏地而书,既成篇,即与妻把臂而决,涕泣如雨。上车不顾,遂至姑胥之台,谒见吴王。

  吴王劳曰:“越公弟子公孙圣也,寡人昼卧姑胥之台,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炊而不蒸;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心所从。”公孙圣伏地,有顷而起,仰天叹曰:“悲哉!夫好船者溺,好骑者堕,君子各以所好为祸。谀谗申者,师道不明。正言切谏,身死无功。伏地而泣者,非自惜,因悲大王。夫章者,战不胜,走傽傽;明者,去昭昭,就冥冥。见两□炊而不蒸者,王且不得火食。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见两铧倚吾宫堂者,越人入吴邦,伐宗庙,掘社稷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者,大王宫堂虚也。前园横索生树桐者,桐不为器用,但为甬,当与人俱葬。后房锻者鼓小震者,大息也。王毋自行,使臣下可矣。”太宰嚭、王孙骆惶怖,解冠帻,肉袒而谢。吴王忿圣言不祥,乃使其身自受其殃。王乃使力士石番,以铁杖击圣,中断之为两头。圣仰天叹曰:“苍天知冤乎!直言正谏,身死无功。令吾家无葬我,提我山中,后世为声响。”吴王使人提于秦余杭之山:“虎狼食其肉,野火烧其骨,东风至,飞扬汝灰,汝更能为声哉!”太宰嚭前再拜,曰:“ 逆言已灭,谗谀已亡,因酌行觞,时可以行矣。”吴王曰:“诺。”

  王孙骆为左校司马,太宰嚭为右校司马,王从骑三千,旌旗羽盖,自处中军。伐齐大克。师兵三月不去,过伐晋。晋知其兵革之罢倦,粮食尽索,兴师击之,大败吴师。涉江,流血浮尸者,不可胜数。吴王不忍,率其余兵,相将至秦余杭之山。饥饿,足行乏粮,视瞻不明。据地饮水,持笼稻而餐之。顾谓左右曰:“此何名?”群臣对曰:“是笼稻也。”吴王曰:“悲哉!此公孙圣所言,王且不得火食。”太宰嚭曰:“秦余杭山西阪闲燕,可以休息,大王亟餐而去,尚有十数里耳。 ”吴王曰:“吾尝戮公孙圣于斯山,子试为寡人前呼之,即尚在耶,当有声响。”太宰嚭即上山三呼,圣三应。吴王大怖,足行属腐,面如死灰色,曰:“公孙圣令寡人得邦,诚世世相事。”言未毕,越王追至。兵三围吴,大夫种处中。范蠡数吴王曰:“王有过者五,宁知之乎?杀忠臣伍子胥、公孙圣。胥为人先知、忠信,中断之入江;圣正言直谏,身死无功。此非大过者二乎?夫齐无罪,空复伐之,使鬼神不血食,社稷废芜,父子离散,兄弟异居。此非大过者三乎?夫越王句践,虽东僻,亦得系于天皇之位,无罪,而王恒使其刍茎秩马,比于奴虏。此非大过者四乎?太宰嚭谗谀佞谄,断绝王世,听而用之。此非大过者五乎?”吴王曰:“今日闻命矣。”

  越王抚步光之剑,杖屈卢之矛,瞠目谓范蠡曰: “子何不早图之乎?”范蠡曰:“臣不敢杀主。臣存主若亡,今日逊敬,天报微功。”越王谓吴王曰:“世无千岁之人,死一耳。”范蠡左手持鼓,右手操枹而鼓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何须军士,断子之颈,挫子之骸,不亦缪乎?”吴王曰:“闻命矣。以三寸之帛,幎吾两目,使死者有知,吾惭见伍子胥、公孙圣,以为无知,吾耻生。”越王则解绶以幎其目,遂伏剑而死。越王杀太宰嚭,戮其妻子,以其不忠信。断绝吴之世。

越绝卷第十一
 越绝外传记宝剑第十三
  昔者,越王句践有宝剑五,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剑者,名薛烛。王召而问之,曰:“吾有宝剑五,请以示之。”薛烛对曰:“愚理不足以言,大王请,不得已。 ”乃召掌者,王使取毫曹。薛烛对曰:“
毫曹,非宝剑也。夫宝剑,五色并见,莫能相胜。毫曹已擅名矣,非宝剑也。”王曰:“取巨阙。”薛烛曰:“非宝剑也。宝剑者,金锡和铜而不离。今巨阙已离矣,非宝剑也。”王曰:“然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剑而指之,四驾上飞扬,不知其绝也。穿铜釜,绝铁□,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王取纯钧,薛烛闻之,忽如败。有顷,惧如悟。下阶而深惟,简衣而坐望之。手振拂扬,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釽,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钧耶?”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可乎?”薛烛对曰:“不可。当造此剑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耶之溪,涸而出铜;雨师扫洒,雷公击橐;蛟龙捧鑪,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阖庐无道,子女死,杀生以送之。湛卢之剑,去之如水,行秦过楚,楚王卧而寤,得吴王湛卢之剑,将首魁漂而存焉。秦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击楚,曰:‘与我湛卢之剑,还师去汝。’楚王不与。时阖庐又以鱼肠之剑刺吴王僚,使披肠夷之甲三事。阖庐使专诸为奏炙鱼者,引剑而刺之,遂弑王僚。此其小试于敌邦,未见其大用于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耶溪深而不测。群神不下,欧冶子即死。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
  楚王召风胡子而问之曰:“寡人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此二人甲世而生,天下未尝有。精诚上通天,下为烈士。寡人愿齎邦之重宝,皆以奉子,因吴王请此二人作铁剑,可乎?”风胡子曰:“善。”于是乃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之作铁剑。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作为铁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见此三剑之精神,大悦风胡子,问之曰:“此三剑何物所象?其名为何?”风胡子对曰:“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楚王曰:“何谓龙渊、泰阿、工布?”风胡子对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高山,临深渊;欲知泰阿,观其釽,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晋郑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围楚之城,三年不解。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左右群臣、贤士,莫能禁止。于是楚王闻之,引泰阿之剑,登城而麾之。三军破败,士卒迷惑,流血千里,猛兽欧瞻,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楚王于是大悦,曰:“此剑威耶?寡人力耶? ”风胡子对曰:“剑之威也,因大王之神。”楚王曰: “夫剑,铁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风胡子对曰:“ 时各有使然。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臧。禹穴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铁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铁兵之神,大王有圣德。 ”楚王曰:“寡人闻命矣。”

越绝卷第十二
 越绝内经九术第十四
  昔者,越王句践问大夫种曰:“吾欲伐吴,奈何能有功乎?”大夫种对曰:“伐吴有九术。”王曰:“何谓九术?”对曰:“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三曰贵籴粟槁,以空其邦;四曰遗之好美,以为劳其志;五曰遗之巧匠,使起宫室高台,尽其财,疲其力;六曰遗其谀臣,使之易伐;七曰疆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邦家富而备器;九曰坚厉甲兵,以承其弊。故曰九者勿患,戒口勿传,以取天下不难,况于吴乎?”越王曰:“善。”
  于是作为策楯,婴以白璧,镂以黄金,类龙蛇而行者。乃使大夫种献之于吴,曰:“东海役臣孤句践,使者臣种,敢修下吏,问于左右。赖有天下之力,窃为小殿,有余财,再拜献之大王。”吴王大悦。申胥谏曰:“不可。王勿受。昔桀起灵门,纣起鹿台,阴阳不和,五谷不时,天与之灾,邦国空虚,遂以之亡。大王受之,是后必有灾。”吴王不听,遂受之而起姑胥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高见二百里。行路之人,道死尸哭。

  越乃饰美女西施、郑旦,使大夫种献之于吴王,曰:“昔者,越王句践窃有天之遗西施、郑旦,越邦洿下贫穷,不敢当,使下臣种再拜献之大王。”吴王大悦。申胥谏曰:“不可。王勿受。臣闻五色令人目不明,五音令人耳不聪。桀易汤而灭,纣易周文而亡。大王受之,后必有殃。胥闻越王句践昼书不倦,晦诵竟旦,聚死臣数万,是人不死,必得其愿。胥闻越王句践服诚行仁,听谏,进贤士,是人不死,必得其名。胥闻越王句践冬披毛裘,夏披絺绤,是人不死,必为利害。胥闻贤士,邦之宝也;美女,邦之咎也。夏亡于末喜,殷亡于妲己,周亡于褒姒。”吴王不听,遂受其女,以申胥为不忠而杀之。

  越乃兴师伐吴,大败之于秦余杭山,灭吴,禽夫差,而戮太宰嚭与其妻子。

 越绝外传记军气第十五
  夫圣人行兵,上与天合德,下与地合明,中与人合心。义合乃动,见可乃取。小人则不然,以疆厌弱,取利于危,不知逆顺,快心于非。故圣人独知气变之情,以明胜负之道。凡气有五色:青、黄、赤、白、黑。色因有五变。人气变,军上有气,五色相连,与天相抵。此天应,不可攻,攻之无后。其气盛者,攻之不胜。
  军上有赤色气者,径抵天,军有应于天,攻者其诛乃身。军上有青气盛明,从□,其本广末锐而来者,此逆兵气也,为未可攻,衰去乃可攻。青气在上,其谋未定;青气在右,将弱兵多;青气在后,将勇谷少,先大后小;青气在左,将少卒多,兵少军罢;青气在前,将暴,其军必来。赤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本广末锐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赤气在右,将军勇而兵少,卒疆,必以杀降;赤气在后,将弱,卒疆,敌少,攻之杀将,其军可降;赤气在右,将勇,敌多,兵卒疆;赤气在前,将勇兵少,谷多卒少,谋不来。黄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本广末锐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黄气在右,将智而明,兵多卒疆,谷足而不可降;黄气在后,将智而勇,卒疆兵少,谷少;黄气在左,将弱卒少,兵少谷亡,攻之必伤;黄气在前,将勇智,卒多疆,谷足而有多为,不可攻也。白气在军上,将贤智而明,卒威勇而疆。其气本广末锐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白气在右,将勇而卒疆,兵多谷亡;白气在后,将仁而明,卒少兵多,谷少军伤;白气在左,将勇而疆,卒多谷少,可降;白气在前,将弱卒亡,谷少,攻之可降。黑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本广末锐而来者,为逆兵,去乃可攻。黑气在右,将弱卒少,兵亡,谷尽军伤,可不攻自降;黑气在后,将勇卒疆,兵少谷亡,攻之杀将,军亡;黑气在左,将智而勇,卒少兵少,攻之杀将,其军自降;黑气在前,将智而明,卒少谷尽,可不攻自降。

  故明将知气变之形,气在军上,其谋未定;其在右而低者,欲为右伏兵之谋;其气在前而低者,欲为前伏阵也;其气在后而低者,欲为走兵阵也;其气阳者,欲为去兵;其气在左而低者,欲为左阵;其气间其军,欲有入邑。

  右子胥相气取敌大数,其法如是。军无气,算于庙堂,以知疆弱。一、五、九,西向吉,东向败亡,无东;二、六、十,南向吉,北向败亡,无北;三、七、十一,东向吉,西向败亡,无西;四、八、十二,北向吉,南向败亡,无南。此其用兵月日数,吉凶所避也。举兵无击太岁上物,卯也。始出各利,以其四时制日,是之谓也。

  韩故治,今京兆郡,角、亢也。

  郑故治,角、亢也。

  燕故治,今上渔阳、右北平、辽东、莫郡,尾、箕也。

  越故治,今大越山阴,南斗也。

  吴故治西江,都牛、须女也。

  齐故治临灾,今济北、平原、北海郡、灾川、辽东、城阳,虚、危也。

  卫故治濮阳,今广阳、韩郡,营室、壁也。

  鲁故治太山、东温、周固水,今魏东,奎、娄也。

  梁故治,今济阴、山阳、济北、东郡,毕也。

  晋故治,今代郡、常山、中山、河间、广平郡,觜也。

  秦故治雍,今内史也,巴郡、汉中、陇西、定襄、太原、安邑,东井也。

  周故治雒,今河南郡,柳、七星、张也。

  楚故治郢,今南郡、南阳、汝南、淮阳、六安、九江、庐江、豫章、长沙,翼、轸也。

  赵故治邯郸,今辽东、陇西、北地、上郡、雁门、北郡、清河,参也。

越绝卷第十三
 越绝外传枕中第十六
  昔者,越王句践问范子曰:“古之贤主、圣王之治,何左何右?何去何取?”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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