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闻见录 - (TXT全文下载)

书籍类目:史藏 - 志存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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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四朝闻见录 宋 叶绍翁

甲集 
乙集 
丙集 
丁集 
戊集 
杂事 
附刊 
附录 

  甲集 

  恭孝仪王大节恭孝仪王,讳仲。王之生也,有紫光照室,及视则肉块,以刃剖块,遂得婴儿。先两月,母梦文殊而孕动。二帝北狩,六军欲推王而立之。仗剑以却黄袍,晓其徒曰:“自有真主。”其徒犹未退,则以所仗剑自断其发。其徒又未退,则欲自伏剑以死。六军与王约,以逾月而真主不出,则王当即大位。王阳许而阴实款其期。未几,高宗即位于应天,王间关渡南,上屡嘉叹。王祭濮园,尝自赞其容,曰:“熙宁六载,岁在癸丑,月当孟夏,二十有九,予乃始生,濮祖之后。性比山麇,貌同野叟;随圆就方,似无惟有。惟忠惟孝,不污不苟;皓月清风,良朋益友。湛然灵台,确乎不朽。”“不污不苟”,盖自叙其推戴事也。尝游天竺,有“山禽忽惊起,冲落半岩花”之句(按,二句是刘禹锡《甘棠馆诗》)。葬西湖显明寺。子孙视诸邸最为繁衍,盖恭孝之报云。
  ○潘阆不与先贤祠潘阆居钱塘,今太学前有潘阆巷(原注:俗呼为潘郎)。阆工唐风,归自富春,有“渔浦风波恶,钱塘灯火微”(一作“渔浦风浪急,龙山灯火微”)之句,识者称之。唯落魄不检。为秦王记室参军,王坐罪下狱,捕阆急甚。阆自髡其发,易缁衣,持磬出南薰门。上怒既怠,有为阆说上者曰:“阆不南走粤,则北走胡尔。惟上招安之。”上旋悟。时阆已再入京,敕授四门助教。阆以老懒不任朝谒为辞,自封还敕命。时文法疏简犹若此。未几,论者谓阆终秦党,语多怨望,编置信上。至信上,勺道旁圣泉,题诗柱《上,曰:“炎天□□热如焚,恰恨都无一点云。不得此泉□□□,几乎渴杀老参军。”(按,《后村诗话》云:“信州道旁有泉一泓,甚清,有诗牌云:‘炎炎亭午暑如焚,却恨都无一点云。六月骑驴来到晚,几乎渴杀老参军。’潘逍遥诗也。”《能改斋漫录》云:“潘阆题资福院石井:‘炎炎畏日树将焚,却恨都无一点云。强跨蹇驴来到得,皆疑渴杀老参军。’”诗俱小异。又按宋刻《咸淳临安志》引此条,潘诗亦脱五字,知此书在当时已无善本矣。)犹称记室旧衔也。先是,卢多逊与潘善,故有四门之命。多逊谮赵普不行,普相,多逊罢,故阆终不免。嘉定间,临安守建先贤祠(一作“堂”)于西湖,欲祀阆于列。有风不宜预者,遂黜阆。事见(祠记)(原注:进德行而退文艺,先节义而后功名)。
  ○东莱南轩书说考亭先生尝观《书说》,语门人曰:“伯恭([原注)东莱字)真是说得《书》好,但《周诰》中有解说不通处,只须阙疑,熹亦不敢强解,伯恭却一向解去,故微有尖巧之病也。是伯恭天资高处,却是太高,所以不肯阙疑。”又谓:“南轩《酒诰》一段解天降命、天降威处,诚千百年儒者所不及。”今备载南轩之说:“酒之为物,本以奉祭祀、供宾客,此即天之降命也。而人以酒之故,至于失德丧身,即天之降威也。释氏本恶天降威者,乃并与天之降命者去之。吾儒则不然,去其降威者而已。降威者去而天之降命者自在。如饮食而至于暴殄天物,释氏恶之,而必欲食蔬茹,吾儒则不至于暴殄而已;衣服而至于穷极奢侈,释氏恶之,必欲衣坏色之衣,吾儒则去其奢侈而已;至于恶淫慝而绝夫妇,吾儒则去其淫慝而已。释氏本恶人欲,并与天理之公者而去之,吾儒去人欲,所谓天理者昭然矣。譬如水焉,释氏恶其泥沙之浊而窒之以土,不知土既窒则无水可饮矣;吾儒不然,澄其沙泥而水之澄清者可酌。此儒释之分也。”
  ○考亭解中庸考亭解《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曰:“命犹令也,性即理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犹命令也。于是人物之生,因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所谓性也。率,循也;道,犹路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日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修,品节之也。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故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因人物之当行者而品节之,以为法于天下,则谓之教,若礼乐刑政之属是也。盖人之所以为人,道之所以为道,圣人之所以为教,原其所自,无一不本于天而备载(一无“载”字)于我矣。”真文忠公(原注:德秀)观考亭之解,以为:“生我者太极也,成我者先生也(原注:谓考亭),吾其敢忘先生乎!”考亭之门人刘黻,字季文,号静春,与文忠为友而辈行过之,乃大不取其师之说。其自为论,则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故谓之性,而贵于物焉。《汤诰》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常性。’吾夫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是则人之性,岂物之所得而拟哉?或疑万物通谓之性,奚独人?愚曰:是固然矣。然此既曰性,则有气质矣。又安可合人物而言,以自汩乱其本原也?凡混人物而为一者,必非识性者也。今皆不取。至如孟子道性善,亦只谓人而已。”文忠公与静春辨,各主其说。或当燕饮旅酬之顷,静春必与公辨极而争起,公引觞命静春曰:“某窃笑汉儒聚讼,吾侪岂可又为后世所笑?姑各行所学而已。”刘犹力持其说不已,著为《就正录》云:“昔子思作《中庸》,篇端有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是专言乎人而不杂乎物也,其发明性命,开悟天下后世至矣。而或者必曰此两句兼人物而言,嗟夫,言之似是而差也!尝考古先圣贤,凡言性命,有兼人物而言者,有专以人言而不杂乎物者。《易》之《乾彖》曰‘各正性命’,《乐记》亦曰‘则性命不同矣’,是乃兼人物而言。然既曰各有不同,则人物之分亦自昭昭。假如‘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或兼人物而言,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当如告子之见。告子,孟子之高弟。彼其杞柳、湍水之喻,食色无善无不善之说,纵横缪戾,固无足取。至于生之谓性,孟子辨焉而未详,得无近是而犹有可取者耶?”善乎朱文公辟之曰:“告子徒知知觉运动之蠢然者,人与物同;而不知仁义礼智之粹然者,人与物异。”此其一言破千古之惑,我文公真有大功于性善如此。文忠已不及登文公之门,闻而知之者也,其读《中庸》,默与文公合。静春见而知之者,乃终不以先生之说《中庸》为是,何欤?予尝闻陆象山门人彭(原注:不记名)谓予曰:“告子不是孟子弟子,弟子俱姓名之,告子独称子者,亦是与孟子同时著书之人。”象山于告子之说,亦未尝深非之,而或有省处。象山之学杂乎禅,考亭谓陆子静满腔子都是禅,盖以此。然告子决非孟子门人,尝风静春去“高弟”二字。
  ○慈湖疑大学考亭先生解《大学?诚意章》曰:“意者,心之所发也。实其心之所发,欲一于善而毋自欺也。一有私欲实乎其中,而为善去恶或有未实,则心为所累,虽欲勉强以正之,亦不可得。故正心者必诚其意。”慈湖杨氏读《论语》有毋意之说,以为夫子本欲毋意,而《大学》乃欲诚意,深疑《大学》出于子思子之自为,非夫子之本旨。此朱陆之学所以分也。然夫子之传,子思之论,考亭先生之解,是已于意上添一诚字,是正虑意之为心累也。杨氏应接门人,著撰碑志,俱欲去意,其虑意之为心累者,无异于夫子、子思、考亭先生,而欲尽去意则不可。心不可无,则意不容去。故考亭先生谓:“意者,心之所发。实其心之所发,欲一于善而已。”既曰诚意矣,则与《论语》之毋意者相为发明,又何疑于《大学》之书也?故考亭先生以陆学都是禅,头领俱差;而陆氏则谓考亭先生失之支离。鹅湖之会,考亭有诗,其略云:“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陆复斋云:“留情传注翻荆棘,著意精微转陆沉。”象山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转浮沉。”盖二氏之学可见矣。慈湖第进士,主富阳簿,象山陆氏犹以举子上南宫,舟泊富阳。杨宿闻其名,至舟次迎之,留厅舍。晨起,揖象山而出,摄治邑事。象山于□□有自信处否(按,文义,此处脱落似不止二宇)?学者曰:“只是信几个‘子曰’。”象山徐语之曰:“汉儒几个杜撰‘子曰’,足下信得过否?”学者不能对,却问象山曰:“先生所信者,信个什么?”象山曰:“九渊只是信此心。”骊塘谓予曰:“那学子应得也自好,只是象山又高一著。此老极是机辨,然亦禅也。”慈湖又改周子《太极图》为[TX08],以为周子之说详。简之说《易》,其意盖不取无极之说,以为道始于太极而已,亦源流于象山云。○赐宴涤爵赐酒群臣,无涤爵之文。孝宗赐宴内朝,丞相王淮涕流于酒,已则复缩涕入鼻。时吴公琚兄弟亦预宴,上见其饮酒辄有难色,微扣左右知其故,后有诏涤爵。涤爵自淮始。
  ○大臣衩衣见百官大臣见百官,主宾皆用朝服。时伏暑甚,丞相淮体弱不能胜,至闷绝。上亟召医疾,有间,复有诏,许百官以衩衣见丞相,自淮始。
  ○庆元六君子赵忠定横遭迁谪,去国之日,天为雨血,京城人以盆盎贮之,殷殷然。太学诸生上封事,叩麓正甚急,胄欲斩其为首者,宁皇只从听读。当时同衔上者六人,世号为“六君子”:曰周端朝,曰张衡,曰徐范,曰蒋傅、林仲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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