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斋笔记 - (TXT全文下载)
谨。许曰:“贵人入宅。”稼轩曰:“决无好事。”谚云:“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其家乃邑胥之魁,未几果及祸。
苏绅尝疏王德用:“宅枕乾冈,貌类艺祖。”出知随州,孔道辅亦劾奏之,德用疏言:“宅枕乾冈,陛下所赐;貌类艺祖,父母所生。”又唐都城东西冈,六民间以为乾数,而裴度第在平乐里,直第五冈,人以其第据冈原谮之。
庐江太守梁龛明日当除妇服,今日请客奏伎,丞相长史周ダ等三十余人同会。刘隗奏曰:“嫡妻长子皆杖居庐。龛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肃丧纪之礼。请免龛官,削侯爵。ダ等知龛有丧,吉会非礼,宜各夺俸一月,以肃其违从之。”
施宜生北走降金,试日射三十六熊赋,擢高科,入翰林。庚辰年来本朝奉使,旧与张焘子公同舍,因问张子公云:“记得崇化堂前步月时否?”子公答以“翰林想未忘情本朝耶?”
建业谓之邺,相州亦谓之邺下。如魏文帝自邺徙都洛阳,乃相州也。
唐都长安始分山南诸道,乃是终南山之南。祝寿谓之“南山”亦指终南山,东接骊山、太华,西连太白至于陇山,北至长安城八十里,南楚塞,西有石室、灵芝,南有玉堂、阳宫。崔咸游终南山,乘月吟啸,至感慨泪下。
沈公雅度帅闽蜀人师先生古上谯楼,视三山绕州治而下,盘薄于前。沈顾而叹曰:“壮哉!”师曰:“有富贵,无豪杰。”泉南气候,腊后元夕前亦薄寒,月余将近惊蛰,便是单衣。初试卢橘、紫茄、红葵,已如五月间,去家乡二千五百余里,寒燠便尔不同。
淮襄别无险厄,是真涣散易灭之地。
蜀郡西门可六七里,有杜工部草堂,潭以百花名,初未有花,乃唐冀国夫人在父母家时有异僧堕污渠中,夫人为浣衣,而百花浮水上。工部尝赋“浣花流水”之句。夫人归西川节度崔宁,为小妇。节度入奏夫人能散财破贼人杨子琳,邦人德之,即所居祠夫人。后草堂与祠并称。端平丙申遭乱,郡城焚荡,此等遗迹闻自无恙。
张定叟尚书云:青城每郊用十五万缗缚幕屋,事已撤之,皆诸得之。尝奏乞从本府出钱盖屋,庶免逐郊费用,或惜其议不行。余尝记先皇考言:城外自来不曾盖殿宇,宣和间方盖了殿宇,遂为黏罕驻兵之所。
杜康善造酒,江阴军人今杜桥即其庐。事具本县图经。吐突承璀,闽人也。宁宗时,诸道岁进阉儿号私白,闽岭最多。
朱茶马险丙午入对云:掘地得一铜弩,机涂金,上面皆有分寸。次日制一小弩以进,乃知书中所谓往省括于度,至则释,刖作一句往放也。故箭则必肯于度之分寸,以为射之远近。此三代弩制度。
石勒得一鼎,容四斗,中有大钱三十文。
皇考权金部时,点左藏库,梨园弟子玉带十有二条,并关侯印,印上有环。
凡物之真者,即有一伪者。久之,知有伪而不复知有真矣。高丽席,侧可卷舒,价贵,未易得,四明便造假高丽席。真水晶莹澈可爱,上饶便造假水晶,色青。(案:此段大典本裂为二则,今改正)
岭外代答云:昆仑曾期国海岛有鹏,飞蔽日,遇骆驼吞之,鹏翅管可截为水桶。《诸蕃志》云:勿拔国大鱼,长十丈,径高二丈。木兰皮国麦粒,长三寸,瓜围六尺,榴重五斤,桃重五斤,香圆重二十余斤,莴苣菜一茎重十余斤。沙华公国莲长尺余,桃核长二尺。北方人物果长大,便自与江南不同,外国可想而知。庄生亦据齐谐志怪之说。《尔雅》云:寓言亦存所本。
对衣谓上衣下裳,一对也。裼袭,裼谓裼开,袭谓重合也。
郝象贤父处俊,天后素衔之,故因事诛象贤,临刑极骂乃死。自是刑人必以木圆窒口,今用木桃始于此。
银朱方用得二百余年,古画皆以朱色别,画之久近可以此辨。
梅类脑香清,茉莉类海南脱落沈香甘,杏花类笃耨香温,荷花类蛮沈香烈,素馨类麝香媚,诸花香天韵俱胜绝,诸香品却有优劣。同此,一英华之气散在草木禽兽者,岂亦各从其类邪?
予董四明舶务,见高丽国赐都纲张迪等批人参二斤,参字用草头,《韵略》无此字,有莜字,云:“药草亦通作参。”《玉篇》:莜下有草头,{艹参}字,注同上。今方书悉用参字,高丽用{艹参}字。
装潢匠,装乃装背,潢则今所谓糨纸者。唐人进奏文字多用潢纸写。故韩退之集中有“用生纸写”之语。谚有云:装潢子。亦不为无据。
乌始生,母哺之六十日,稍长,子反哺,如母哺之数。一名“哺乌公”。
●卷五
水火,大地之妙用也,阴阳之变化也,故水火命见六秀,作用必大。东南方命而时日在西北者,性必{秋手}敛,谨畏亦主寿,西北方命而时日在东南者,性必疏快、必发达,至于谨畏寿考,决是不过五行贵有归宿,归宿得好即贵而寿。
中道无往而不寓,故五行有天德贵人,皆是抑扬欲得其中,如正丁正甲正寅月也,寅火太过,而以丁为德。二卯月也,卯木太盛,而以申舟德。甲戊庚牛羊,甲戊庚皆金木土之阳,干也,其气太过,遂欲其藏于丑未之位。今举其略,余可类推。即沈潜刚克、高明柔克之义,若无气之火,遇亥酉即为息绝,愈无气,如丙寅戊戌辛酉戊子。张参政命丙申戊戌辛酉戊子,乃谢察推命,一第便不禄,但以意消息,其盛衰得中,即为贵命,过犹不及,灾福生焉。
郭璞授《青囊中经》九卷于郭公门人赵载,窃观未及读,为火所焚。今世所传者决是赝本。《阴阳元经》乃赵载撰,不特吊宫作方乃三命之祖,今人以三命生旺之说起于唐李虚中,非也。《龟莱传》有高人禄命以悦人心之说,又在汉初,其来久矣。景纯年四十九,不免南冈之戮。管辂年四十八,不见女嫁男婚。二人材明先见如蓍龟,皆不登中寿。
地理之说与命相通,宗庙比三命,天星比五星,砂形比相法。宗庙、天星、砂形三者并合而无差则,万不失一。
言子午针者,诬丙午之非。用丙午针者,排子午之失。针法乃五行之枢机、祸福之绳墨,既无定论,何以取准。余编十余家之说,引援详悉,不可尽举,惟一家云:曾游历格古州县镇几百处,皆用子午正针。以是知子午针正法也,中针后人迁就之说也。此是有定位形象之物,必以子午卯酉奠四方,故子午卯酉不易其金木水火之性。
《麻衣易》乃近时戴主簿作。
《道藏》至杂,多房中方术。余尝燃香阅之,乃雀卵壮阳等方。张君房所编《云笈七签》三百余卷,却无此等方术。栖霞宫道藏灵感香火翕习。桑都正云:藏经不全,止有《云笈七签》一部。余答云:《七签》却自会灵,不必全也。
《抱朴子》云:道士赵炳,以气禁人,人不能起;禁虎,虎伏地就缚;以盆盛水,鱼龙立见;一尺针入柱,气吹,钉跃出;疗疾以东流水为酌,桑皮为脯。但行禁咒,所疗皆除。师事徐登。人为立祠,至于永康,俗呼曰“赵侯祠”,至今蚊蜗不能入。《抱朴子》与后汉所纪者如此,不知后千余载台民祠事如父母,福庇千里,灵响如一日。
《师友谈记》云:徐禧自御史中丞以母丧还,洪府有媪以三世禄命书言人吉凶,禧俾占之,媪曰:“当兵死。”徐怒,媪以书示之,画一僵尸,身首异处,徐欲坐以妖言付有司,众解得免。后禧将数万人守永乐,夏兵围之数重,军大渴,开城饮濠,城破被害,正符媪说。
唐太宗几为窦建德游兵所擒,又几为单雄信枪所及,仅以身免。百战冒矢石间,可谓危事,不死。后饵那罗尔娑婆寐药乃死。名医不知所为。杜伏威与陈棱战,棱单射中其额,伏威曰:“不杀汝,矢不拔。”遂驰入棱阵,大呼冲击,获所射将,使拔箭斩之,又杀数十人。后好神仙长年术,饵云母被毒,暴卒。李抱真名将,亦以服饵误死。乃知药误杀又甚于锋镝。曰精力、曰精神、曰精气、曰精血、曰精明、曰精爽、曰精到、曰精详、曰精妙,皆以精为主。卫生者当谨之苦海爱河狂澜,弗返其涸也,可立而待。《素问》曰:“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又曰:“凡阴阳之道,阳密乃固。”注曰:“阴阳交会之要者,正在于阴气之不泄尔。”
端平元年九月中,余奉京祠方抵舍,发热不止,面浮目肿,不能食。一医者曰:“非服附不效。”左右骇笑,医曰:“行年六十三,不服附耶?”余曰:“此柴胡证也。”亟取人参和柴胡煎热,俟呼医者。茅君仲一到,亦曰当服柴胡,余出煎热者示之。三日疾退,目尚多涩,食已则困,不喜啖鱼肉,时有馈梨者,乃取一颗啖之,觉意快,再啖一颗,醒然。晚食后亦如之,凡啖梨百五十余颗,热证悉平。《本草》载赵鄂事陈衍,《本草》载张杲医说十便方,煮梨汤皆云去热,不可以为果子药,忽之。
诸香药香达气,藿香达表,乳麝木香走经络,沈香趋下,皆香气芳烈。使诸药快营卫一切滞气。
或曰:蜂腊无美味,人以为珍果。予曰:饮食固取美味,然亦有取其治疗者,《本草》:土蜂子去风毒,久服令人悦白,功用甚多。或云:蜂虿有毒。余曰:蜈蚣、蛇、蝎皆愈风良剂,何独之蜂疑之。
宣和间筑顺州,得枸杞宿根,形如獒状,献厚陵。
高疏寮四世祖闶初为太学直学。蜀人雷姓者尝受《易》于高,每同出入,至一银铺,因与其家厚善,铺家感其意,问曰:“尊官岂无所须。”雷曰:“无他,欲得公锻银鼎,当以白金百笏为谢。”铺家骇不敢受,强委之,既毕,铺家曰:“鼎己相赠,敢问何用?”雷曰:“此鼎日干水银五十两。”又尝至一小药铺家,往还甚熟,因告以欲得铺前药招如何,妇人曰:“尊官画一新者见赠,便取旧底去。”雷赠以金,将旧画去,画一新者遗之,皆莫知其故。雷曰:“但看吾人他日享用此不尽。”隆冬,张其画于密室,终日温然。乃六丁钻火图神笔也。(案:此条大典裂作二条,今改正)
米元章不喜韩马。有周百范者,以龙眠二马换大防《楼公白集》,大防曰:“古有以妾换马者,以书换马自攻愧始。”正似王晋卿欲取东坡海石,钱穆父王仲至谓:“不可许坡,请易以韩干二散马。”晋卿难之,穆父欲兼取。蒋颖叔欲焚画碎石。世上雅事,何时无之,论议纷纷,不及书马。两从不作难也。然晋卿以韩马“照夜白”易米芾家颜书,朱巨川告刘泾,又以砚山一石易韩马。夫晋卿重于易海石而不靳博颜书,颜书贵矣,元章复以易砚石,又常以韩马杂它物易刘泾《贞观御史内史官奴帖》,数捐韩马以贸易,好嗜自有异耶。米氏《画史》记马佳本不定为韩,止云:“唐人妙手,且讥世俗见马,即命为曹韩笔,宜其不甚爱重也。”
圣人不知后世有佛教,今看说底话已为佛教设,如“明明德”,足了,又添个“新民”,似又足了,又添个“止于至善。”圣人教人之意,其远如此。佛教只说一句“明心见性”便了。果斋先生云。
《楞严经》云:乌从来黑,鹄从来白。人天本竖,畜生本横。白非洗成,黑非染造。从八万劫,无复改移。
郗皇后妒忌,性酷,及终后,化为蟒。帝为忏罪,今之梁皇忏是也。
符丕时,徐义为慕容永所获,械埋其足。义诵《观音经》至夜中,土开械脱,于重禁之中若有人导之者,遂奔杨期,以为洛阳令。
李主好佛,太祖遣僧为间,号小沙弥,导以奢侈,着干红袈裟,李主云:“佛亦莫不如此。”小沙弥云:“陛下不读《华严经》,不知佛富贵。”此逛敌语也。庸僧不知出处,拈出作话头。
韩建治华州,患僧杂犯者众,欲贷不可,尽治恐伤善类,乃择有道行者为僧正,训治之,而非其人反为所惮,久乃悟,判牒云:“本置僧正,欲要僧正,僧既不正,何用僧正,使僧自正。”传者虽笑,以为适中理。
抚州一祠宇,守亟命掀拆,梁木压殒凡六七人。池州梁昭明祠,累钱为幡。守绐语邦人,欲集蟠钱为神请封典。铜陵丞摄郡幕,委董其事,拆幡钱近及五万,丞忽颠仆,呕血不救。二守皆遭台评。嘉定间目击,隐其名氏。
刘道真《钱塘记》:明圣湖在县南,父老相传湖中有金牛。古尝有见其映宝灵泉,照耀流精,神化莫测,遂以明圣为名。孤山释智圆,字无外,自号中庸子,有命湖光文,拟韩作之者,临安图经不详其事。《钱塘记》一书,今亦不复存,涌金门、涌金池、金牛寺,命名皆以此。
杭僧思聪,东坡为作字说。政和间,挟琴登中贵之门,遂为御前使臣,苏叔党以诗止之曰:“试诵北山移,为我招琴聪。”
净慈寺画壁女像,眼多遭剔去。或曰:扑钱者以涂钱面,则扑者不满。又曰:倡家取杂粉中,则色媚。又曰:点茶以虫客,若然,则护伽蓝神安在?安吉州祠山行宫女像如人长,眼亦并无全者,小人不识罪福如此,官司亦合有禁。
仲殊长老崇宁中上堂辞众,是夕闭方丈,自缢死。邹忠公诗云:“送行天莫测,难作渎中经。”殊少为儒雅,工乐府,游荡不已,妻投毒羹中,几死,啖蜜而解,故嗜蜜。东坡为作《老人食蜜歌》。
待制贾易留心释氏,尝与杨侍讲杰同修西方净土。一夕,公梦杰曰:“我已得生西方净土,子亦当往。”公异之,未几,闻杰讣。考其亡日,与梦之夕同。后公以寿终之夕,复梦如初。
或曰:斋之用乳,是僧家欲啖以肥蔬肠。余曰:佛西方圣人其俗,毡裘为衣,乳酪为浆,乳非禁食。故鲁督《释迦文佛记》云:有一牧牛女名难陀波罗,时净居天王言:“太子在树下,汝可往供养。”时于千叶莲花上取乳糜奉上太子。又《列子》云:巨搜氏之国,具牛马之潼以洗王足。又记:京师一老医人云:市中成桶担卖牛乳以泡饮,食之则肤革充润。东南人已骇闻。佛氏食乳,不足多怪。
张乖遇设厨羊及百口,具毛角,召行人估价卖,纳钱送僧院,令与羊子转经。李参政光尝著有。《荐羊疏文》云:“诸处馈羊,既不忍杀,十有三头,畜养滋久,遂无脱期。”今转变到净财五十贯足,躬就报恩禅寺斋供。佛僧看转经文,仍设水陆,荐拔群羊,超生人天者。先辈重物命如此,余亦效尤,为之忏悔。
采伯皇考未第时,谒灵康,梦神赠金鱼一半,空中呼为“碧落”。侍郎尉剡时,梦樗浦庙神延见,七层塔上金书牌,相字下有谢某名,乃知鼎贵己前定,岂容人力。(案:皇考,原本误作王考。考采伯乃深甫之子,今改正)
嘉熙三年己亥,吴兴人云:来春米价必踊。年时竹篓捕虾,率以所得占米价。去冬一篓二十余,故米斛二十千。今岁四十余,春初一解必四十千。亦龟卜、鸟卜、羊卜之类。吾俗有蛤肥、麦熟、虾荒之说。
商子《垦令》言:“草必垦矣。”凡二十句,大意欲上下之勤农,戒酣嬉之败农,使辟淫游食之民毕农,则草必垦矣。余仆早晚声诺时,各令携草而至,遂不令而自垦。
宝庆乙酉,余寓报慈,改葬亡室,初秋梦归,自东家四顾,荡然绝无居室。时夕阳未收,独步平沙,金星粲屑前由,奇秀层出,旁植桑竹,因赋长篇,觉来略成诵,尚嗫嚅口吻间,迨晓止记忆两句。因笔僧窗,云:“归来邻里悉不记,未免惊呼问桑竹。”绍定庚寅,由泉舶除新安,剑浦盗发,余自三山道东嘉而归。己丑大浸,江岸仅存桑竹。
嘉熙三年己亥冬,奕修迎侍,寓吴兴郡治,梦自旧居见城中红光烛天,如万炬ピ赫,合帻浮屠两尖燎然在目。庚子中秋前一日,大火,余亟呼二十仆入城救护亡侄寺丞灵榇,因略望于共乐堂。与己丑之水悉符梦境,无毫发差。水现梦于前三年,火现梦于前一年,吁!亦异矣。
密斋续笔记 宋 谢采伯
高祖不修文学而创大业,盖承秦之敝;宽仁爱人,有帝王之度。光武,南阳贤宗室,受《尚书》于庐江许子成。绍复大业之后,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罢。所用诸将,如邓禹,受业长安,内文明,笃行淳备,事母至孝;寇恂,素好学,经明行修,名重朝廷;冯异,好读书,通《左氏传》,又上书谢曰:臣本诸生云云。乃知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诏答云:孟之反不伐,奔而殿,亦何异哉。贾复,少好学,习《尚书》,后与邓禹并戢甲兵、崇儒学;耿纯,学《老子》于安丘先生,少好学,习父业;祭遵,少好经书,取士皆为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虽在军旅,不忘俎豆;耿纯,学于长安;朱,尚儒学;景丹,少学长安;刘隆,学于长安。十人皆儒将,风声气习与屠沽负贩固自天壤。然其关系甚远,治体醇疵之所由分。明、章再传儒学,彬彬群贤,传中名节凛然,余朝代所不及,岂非诗书余泽耶。
隋末大乱,而儒学盛于贞观。陆德明论撰甚多。曹宪《文选》之学,授魏模、公孙罗、李善。颜师古注《汉书》。孔颖达《五经正义》。孔至氏族之学。张嗣宗经学,授秦王。萧德言裒次经史、百氏帝王所以兴衰者,上之。僧许淹、马嘉运,弃墨从儒并名家。唐初学者,学有根柢。至于元和间,文士辈出,华盛实衰矣。
冯道取西京郑覃所刊《石经》,雕为印板,流布天下,后进赖之。武君开我宋文明之治,“痴顽老子”广经学之门。此老笃行,有古人风,值武君无礼无义,互相吞啖,篡夺日寻,使不得死臣节为恨。
王祥,琅邪人。吕虔檄为徐州别驾,破贼。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实赖王祥”。仕至太尉,年八十五。弟览,孝友恭恪,名亚于祥,以太中大夫归老。吕虔以“三公刀”与祥,祥与览,曰:“汝后必兴”。司徒导,即其孙也,悦、恬、洽、劭、荟、、珉、谧、舒,晏之、昆之、植之、允之、之、肇之;<厂┆>、彬,彪之、颐之、胡之、茂之;敬、弘,藉之、彭之、越之、临之;棱,义之、凝之、徽之、桢之、操之、献之、静之;敦、戎、衍、澄,皆琅邪裔也。祥之孝,固难;览之悌,为尤难,孝弟之至,通于神明,是以自天之,子孙众多也。
龙山之宴,孟嘉耻为征西客,故假落帽以盖其惭。渊明出宅边菊丛中,值王弘送酒至,即便就酌,醉归。陶乃孟甥也,九日美谈,舅甥都占断,后人无以复加,亦一段奇事。
元载以贪被诛,籍其家,胡椒八百石。杨绾以清简俭素,代其平章事。郭子仪减声乐,黎干省驺从。崔宽撤第舍,盛德感人,习俗一变,而四月拜命,七月已巳毙。司马光,元元年闰二月拜左仆射,公首更诏书,开言路,分别邪正,进退甚者十余人,旋罢。保马、市易、助役、青苗、盐铁、茶法,复常平、粜籴法,身徇社稷,躬亲庶务,而是年九月丙辰毙。二公,天不假年,相业未究,古今惜之。君子有福,小人无福,此治世也。君子无福,小人有福,事可知矣。
苟本传云:留寿春以忧梦。《魏氏春秋》曰:饮药而卒。《通鉴》取《魏氏春秋》而书。司马温公论曰:文胜质,则史凡为史者,记人之言,必有以文之,然则比魏武于高光楚汉者,皆史氏之文也,岂之言耶?用是贬,非其罪矣。某曰:附曹氏,终始昭然。杜牧之已结正款,无可逃者,百世之下,所信者史,而以为非口所言。吾意其临梦所焚毁陈事书,皆奇策密谋者,无非倾汉灭刘氏之邪谋,不可以示海内、传后世者也,岂可谓之皆史氏之文也。愚者一得之,虑不敢自逊于先哲。
李密起拱州,据洛口仓、回洛仓、黎阳仓,足食足兵,似得计矣。而柴孝和劝取关中,密不从,以致于败。李渊起太原,欲回军,世民力谏取关中,哭于帐外,夜追前军回,竟入关中,关中若柴绍等,皆以兵来迎,大势遂定。薛举亦欲入关,已无及。汉业开基,亦是关中。关中、中原,一大形胜之地。范致虚以三十万勤王,关中失守,遂分南北,可恨也。
士未逢时,失身于人,固为不幸。士而逢时,能以功名自见,亦未为不幸也。魏徵始为道士,为武阳郡丞元宝藏客,又为李密典书,又为窦建德起居舍人,隐太子洗马。王为建成中允,后太宗并召为谏议大夫。李大亮为庞玉兵曹,又为李密所擒。岑文本为萧铣客。温彦博,初为李靖行军长史。高士廉,为丘和客。后皆为唐名臣。(按:《温彦博传》:彦博为罗艺行军司马)
黄帝曰:夫子数言,热中、消中,不可服高梁、芳草、石药,石药发<疒真>,芳草发狂。注云:多饮数溲,曰热中多食数溲,曰消中多喜,曰<疒真>多怒,曰狂高梁之疾也。高梁,米也。石药,英乳也。芳草,浓美也。富贵之人,常服之,难禁也。肥令人内热,甘令人中满。石药气烈,非缓心和气,人不可以服。是黄帝时已有高梁,又古字通用,世人鄙世禄为膏梁,不知所出。余村居,咬菜根,决无此二证。
天地生蔬,因时济人。人之啖蔬,莫感天地之恩,曰菜饭,曰蔬食,有不满之色者,名曰亵天。
罂粟,红白二种,痔下者随色用之,即愈。辛稼轩患此,已殆甚,一异僧以陈罂粟煎全料人参败毒散,吞下感通丸十余粒,即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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