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螺集 - (TXT全文下载)

才而废徳故他人守之而不足明公用之而有余不亟不徐跬歩清要望之如扬銮挟防于康庄之衢而追之者如负驽骥而陟九坂也且今之才能自试于州县者寡矣而况能自防于宪司进于宪司者千百人之一也又况能自致于执政之府方其自谓老而归也公卿大臣相与挽而留之乂将大用而不置也明公何以得此于天下乎天下之才蚊蚋其纷纷也终不能效明公之尺寸者非其才之不足称顾其气先有以葢天下而徳不胜载也古之人养其气于无何之中蓄其徳于不用之所逮夫用也发之以徳而不为气动持之以气而不为事役济之以寛维之以毅而不拘于近小是以成功之大泽流之长巍然焕然可望而不可及也明公其亦若此乎仆也生于闾巷长于一州幸赖先世余业读书为事麤不坠其家声而明公之知特先于人辱出门下者今三年矣思唯自效以报明徳势孤力薄罔有攸济然区区之私终不少贷以故不以辞之鄙陋而乐于进説伏惟明公教之亮之
  上松江崔则明太守书
  月日孙【某】载拜防书明府閤下窃以谓贒士大夫之出于人国譬若象犀珠玉之充富室象犀珠玉不产于通郡不列于市肆而用足于富室者好之至也尝使国之好贤如富人之好货则天下何患其无士葢物不系于土之所生而系于人之所好冀北之良马越南之利劔天下孰不知其为材至于能用其良则燕赵是已善収其利则吴楚是已不然秦不畏冀越而畏燕赵吴楚者岂畏其国之多贤与徒鋭器为之使也然则物犹足以强国又况士出于其间哉方今南方事致兵革未戢浙之江之东人士之流离播徙不出于苏则出于松而已松固善郡也然所以能善其土者庸非良牧守之惠乎今使东数州之人归閤下未足多也以数州之士于于而来求閤下之依是必有故矣且难为者牧守难平者士论仆入閤下之境不旬日间识士大夫防十六七其喋喋称閤下者亦十六七可诵而传目之尤大者四一曰锄奸强二曰恤民隠三曰均贱役四曰急贤士其余不能尽数仆不敢逺引以渎左右即此而观窃以南北道里虽辽良牧守虽众至其尊主庇民之术若閤下之伦多不一二数也何则是四者施于无事之日易见于多事之日难无事之日行之其功浅多事之日行之其功深茍舍是而以政言则危政矣乱国矣奚可归乎仆涉郡县四五越水陆数百里捐坟墓挈妻子以来思望履苇之光扬无前之伟绩求数亩之田为老农夫出租税以给公上私心甚勤愚不知其果能否也閤下幸辱听之仆虽不佞操笔墨以效驱驰亲賔客以观政化上不乖养士之心下不负君子之教又使四方日闻士之归閤下者輙与之曰輙进以礼布前此未施之政开来者未济之心若是则閤下之英声茂实传之耳目载之简册其有既乎诗曰岂弟君子遐不作人侯之之谓矣不宣
  陶先生小传
  先生讳宗仪字九成姓陶氏其先由闽之长溪徙永嘉陶山再徙台之黄岩黄岩之族二曰赤山曰陶夏陶夏讳泰和者宋皇祐里溪都廵检也复徙湫水是谓先生之始祖曾大父居安太府寺簿大父应雷太学録父煜赠承事郎福建江等处行枢宻院都事先生冲襟粹质洒然不凡少举进士第一不中即弃去务古学无所不窥出游浙东师潞国张公翥永嘉李孝光京兆杜本问文章为事故其防检家法过人逺甚尤刻志字学工舅氏赵集贤雍篆笔家甚贫抵淞教授弟子遇人无夷险佞直一接以诚平居寡言笑至论古今人物上下数千年竟日不倦至正间浙帅泰不华南防御史丑闾辟举行人校官皆不就未防太尉淮东张士诚开阃姑苏数郡之士毕至其部帅议以军谘屈先生亦谢不徃入职方洪武辛亥诏取天下士癸丑命守令举人才又以病免或诮譲之曰黄金白璧重利也驷马髙葢荣势也天下之士孰不靡然向风而子矫矫若是先生叹曰捧檄而喜所以为亲禄不逮飬适增悲耳况今贤良軰出草莽之臣老死太平幸莫大矣逾分之荣其敢觊乎艺圃一区果蔬薯蓣度给賔祭巳余悉种鞠栽接溉壅身自为之间遇胜日引觞独酌歌所自为诗抚掌大人莫测也先生崎岖乱离防二十年丧葬祭礼备尽其力人以孝称由避兵家淞城之北泗水之南诸生买地结庐遂居以老晚益闭门著书世所共传説郛一百巻辍耕録三十巻书史会要九巻四书备遗二巻其未脱藁者不与焉赞曰古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老成邈矣得见典刑者斯可矣忆余防侍先君子采宋故实至走杭之遗老年八九十者録而传焉言极必流涕太息旷四十余年世无其人乆矣不自意文献之徴犹有如辍耕録者在然不百年吾恐未知是书之为寳也使知为寳则先生心术之微虽无余言有不传耶
  玉笥生传
  玉笥生者会稽山隂人也家玉笥山少力学有志既壮负才不覊薄游四方慕鲁连子为人不治产业誓不娶不归郷里故年逾四十而犹独防亲旧或稍劝为计生辄嘻笑舍去曰吾身未立天下事未巳此大丈夫以国不以家之秋也吾岂不知有旧田庐足以资衣食无乏而此拓落耶先是国家承平民无藏甲士不言兵生始徒跣走京师谒贵人创谈天下事众骇其狂且诮曰生洛阳少年专务生事不合便拂衣还江南淮西扬尘声势日甚物情惶惑生首抗大议言论风采歆动时相居数日不报去入冨春山中混淄黄軰为方外游日以诗酒自放里豪见而异之争下榻设盛馔生弗之顾贫士或置鸡黍辄饭不辞间有识之曰子非张宪思亷耶君之齿长矣犹溷劔士侠客为也为具衣冠强令出山生黙不荅久之一旦升髙望逺若有所睹退谓所亲曰吾亟去汝辈亦慎毋居此呼避避里中三日而逃众不之觉会防狼狈猝入兵死五百余家始悔不用生言生识见沉敏博学无不窥其间静寡黙在稠人中或被推堕无所较也及遇事酬酢论兵説劔天下一豪健辨士与搢绅軰为文章谈王道从容礼法虽老儒先生避之论曰士贵善用已善用已者必善用人生之才气虽予不知其有挟余间扣底里输发腑脏百反不能竭噫泽中之蜥蝪不用则委蛇草莽间用则致雨雹犹呼吸也生善用已亦若此与
  徐臻大师传
  徐臻大师者江隂夏浦小龙寺之僧也其初淮人少勇敢任侠喜鬪手格十余人至正十二年春盗起马沙剽掠为防其里中大姓陈氏募千余人収之为贼所败防其首领张氏父子二人父擒而子死先是臻与贼巢中张庵僧往来臻弟子实张氏僧也张氏被难臻徳张氏欲报之乃伪为访张庵僧以侦贼情贼之子徐氏年防出家为张庵僧会僧从贼家归臻探之具得其实至夜闻钲皷声知贼尽出且守者皆疲弱不足惮因操大斧凿窃入贼家牛栏中见守者皆醉卧臻连斫杀守者六人断镇负张氏从间道出张氏由此得免嗟乎世之所谓烈丈夫忠勇气坐食庙堂出死力以卫国家者岂非平时尊贵人耶一旦缓急则俛首帖耳顾身而不顾国见利而不见义罢百姓之力竭天下之财仅为鬼蜮隂计之资而慕义奋发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以酬毫髪之恩者乃在于人伦之外比权量力不啻泰山鸿毛而其人安之其自视贤不肖何如也臻之心非怵于利非廹于无聊其慕用之诚葢有相死相生之义也不然餧肉于饿虎俱靡于锋刄之间功不足以立徳死不足以成名不为天下笑者防希吾故惜其志感其难书以为人臣侥幸不忠者劝

  沧螺集巻四
  钦定四库全书
  沧螺集巻五      明 孙作 撰
  答性难
  东家子与二三子逰濠梁之上客有渔者投竿释饵而上曰吾见夫子类有道者似有所思者渔心窃有蔽焉愿夫子以袪其惑东家子曰噫吾睹子非渔者也姑语子之所志焉渔者三揖而进曰自朱子之学明学者惟知诵説而已一言不敢有加也若荀扬韩子之论性果孰是而孰非乎东家子俛而叹曰子之及是也大矣然学者习于故而不考其故悦于言而不知其言以口耳之学为明不以身心之病为耻涣然无统杂然无绪曾不察是非之真试为子语其归焉昔天下之言性者四孟子曰性善荀子曰性恶扬子曰性善恶混韩愈曰性有三品三子言性实孟子启之也何者彼曰善此固曰恶矣彼曰善又曰恶此固曰善恶混矣彼曰善恶混此固曰有上中下三品之别矣各师其师各是其是无惑乎言之多而不要其中也大率善不过理恶不过气孟子得其理三子得其气孟子语理而遗气故三子得以其气者议其非三子语气而遗理故孟子卒以其理者夺其是呜呼破天下后世之的者孟子也起天下后世之争者亦孟子也譬如玉天下孰不以为寳孟子乃曰寳之美无出乎玉于是哗者纷然而起指其疵摘其瑕以议之曰玉固美矣夫亦有不美者存是则寳失其寳者岂非孟子美之过而反轻与向使孟子之言不白于后谁以三子之説为非孟子之説既白于后亦孰知三子之言虽过而未始无其当与何以明之尧舜与涂人一孟子之言性是也尧舜与涂人二三子之言性是也谓孟子之言性非世无尧舜矣谓三子之言性非世无桀跖矣于兹有人焉方其醒也言皆忠信行皆仁义谓非性善可乎比其醉也言非忠信行非仁义谓非性恶可乎孟子言善理之明也荀子言恶气之昏也孟子得其常荀子得其变若荀子者虽不谓之有识然亦不谓之无见者矣今或一切善之谓凡恶者皆物之夺则又不惟无见谓之无知可也问之曰人皆可为尧舜其不为尧舜者无他是物欲使之然耳于戏天下之酒足以乱性岂不为酒困者皆圣人之徒与杀人而夺之货盗也岂不为盗者皆世之君子与人犹有欲也寒暑杀人天地果何欲以蔽之率天下而趋猖狂之域者必此之言矣渔者曰先儒皆谓气有善恶子独谓气无不恶岂尧舜之质犹未善与东家子曰天下之理一一则纯而不贰故谓之善天下之气二二则杂而不纯故谓之恶尧舜岂能外二气之禀哉但常人之禀不偏于刚则偏于柔不偏于柔则偏于刚刚过为刚恶柔过为柔恶正犹阳极为热隂极为寒其毒至于杀人者得二气之偏也惟圣人则不然隂阳合徳粹然中和阳不过于刚隂不过于柔气无专主徳性常用此尧舜之禀异于常人而无偏恶之弊者得二气之和也葢善者一之至可以言理而不可以言气和者二之平可以言气而不可以言理亦犹五味相济不见其咸醢不见其酸可以言和而不可以言善生质之粹可以言美而不可以言和是也渔者曰或谓初气善终气不善故艸木初生无不可食安得谓气无善乎东家子曰若是者以乌喙食少而不杀人为善也生而不毒非气之善是气之未完譬之赤子之心其气柔弱未知所以为不善也曰然则气质之性而又可以反之是亦足为善矣曰气虽恶矣然强者主之弱者奴之气强则动为主而情放气弱则静为主而性存汨于动者恶之本反于静者善之机动皆气也静皆理也善反之静奚为而不可哉渔者曰气之恶既能害物则其害宜亦多矣今又不然何也曰气化流行太过不及其数无算至贒不易至恶亦稀故尧舜不世生桀纣不世出且天生之物不能皆阳亦不能皆隂惟其不一是以不齐中人以上虽未极于中和然气与理合则圣可学而至贒可学而能中人以下虽未极于偏驳然气与理乖则自暴自弃者虽不为恶而为恶之心未尝忘也是则性其情而不易者上智之明情其性而不变者下愚之昏不犹水乎湛然不波者止水也其上智之明乎跃然沸腾者湍水也其下愚之昏乎止水之性静故应物而不逐于物湍水之性动故挠物而不循于物静胜则气清而性之用行动胜则气浊而情之用炽故孟子四端曰心而不曰情茍情出于性则是性而非情矣此非孟子开性善之端所以明余者之不善与渔者曰性果静而情果动非性为体而情为用乎曰非也性非待情而用情用则性灭矣葢应物者心性之动也逐物者性情之凿也谓之心者萌于性之正好恶之公是也谓之情者感于气之邪好恶之私是也渔者曰心统性情而子以为性之动何耶曰心者性之萌情之根而神明之主动静之枢也以器而言心所以统性情也以道而言性而后有心心而后有情性者心之静情者心之动也应物而动不役于私性之发也故谓之心心既发矣牵于物欲而气为之主性之汨也故谓之情渔者曰孟子言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是情亦善也子何以必其为不善与曰夫既曰可以为善则亦原于不善而已犹指其小人曰是亦可以为君子则其初非君子明矣渔者曰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才既以质言则人之不善果非气质之罪矣曰非是之谓也才质之质孟子皆以体质言非才之罪犹曰非本体之不善耳又曰不能尽其才亦谓不能尽其性之本体也又曰以为未尝有才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言不可以情之不善遂信其性之无善如水之就下不可谓激之过颡遂以水之性非下也易曰无思也无为也其圣人之性乎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其圣人之心乎圣人之心无一息不静故天地之性无一息不存常人之心无一息不动故气质之性无一息不乱顔子不迁怒和也不违仁中也其静而反于性之正乎周子定之以中正仁义和也主静以立人极中也其静而得其性之本乎渔者曰子之言髙矣美矣夫亦有所受与曰噫逺矣作始受之先子静安君先子受之大父明父君大父受之先公澄川先生而又质之先师晋之耿先生其言悉合而无异也渔者唯唯而退
  说相
  相人之法论形而取舍之此世俗瞽伎之见不惟不足以知人而吾所以取人者一失其当则未免丧心挫志茫乎君子小人之不暇择矣九方皋天下之善相马者其求马也物色牝牡不能知而不失其为良马故伯乐曰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善相人者亦然相虽定于形神气色之中见常在于形神气色之外余尝学此而得二法一曰变二曰常常者人之所不见也变者人之所不知也常犹可勉变则虽鬼神有不能知当知其勉强逆计以遁其情则虽季咸之相壶子不能得其畧至于天机之动忽焉而不可掩是虽裴行俭之议王杨卢骆无以出此也莫难逃者动静语黙之机莫难御者仓卒应变之械于其不可逃以观其爱憎取予之常于其不可御以竆其必发难忍之变一变一常反复相明而贫富贵贱夀夭之理得矣譬之于水滙而为渊激而为湍束而为峡流而为川人见其异耳然而汪洋起伏之形悍怒崩蹙之势万变不常而大小浅深之数可以智测者其理一也里士陈君汉翁善相人与余言悉合故录此以遗汉翁而士大夫得吾説以通之亦或有以知相非进于技而巳也汉翁通敏博艺举止落落如物外人尤善饮酒遇所得輙送酒家尝为学官不久即弃去
  皆梦轩説【为陈汝嘉作】
  余客松上梦一道士戴华阳巾着黄练衣者来访余揖而问曰客诚有道之士耶何衣冠之异也客咲曰子未闻道也吾身蜕也衣又吾之所以蜕所蜕也蜕且非吾有蜕所蜕吾乌乎有哉余曰若是则游方之内者县而未觧也请论县觧可乎客曰然子以淳于棼之典郡贵乎曰不足贵也子以庄周之为胥乐乎曰甚乐客曰是二者皆未足以语县觧也敢问何谓耶曰汝于周则乐于棼则不贵岂以螘梦则梦胥梦则非梦也于一梦而别二梦是非县之未觧乎今吾有术能与万物变化试使汝一为胥一为螘子且乐乎且不乐乎抑将以胥为乐螘为不乐乎曰悉不愿也曰然则子于胥梦悦螘梦忧悦为火炎忧为寒氷寒热战于内氷炭胶其胸县之不觧不既深乎且子尝于梦晓梦乎曰有之尝于梦晓梦觉乎曰未也曰诺哉今岩穴之客江湖之士投簮绂而谢人事其往防人其来复防人吾视此犹梦晓梦也非梦晓梦觉也晓梦觉者孰有觉而晓梦之乐乎人能于梦晓梦而不能于梦晓觉是故终身逰于大梦而不知觉也于梦晓觉者其唯至人乎然梦觉可以致而不可以传也逰日中者忘昏夜之幽趋灯烛者防暗室之陋吾烛子以暗室之光而不知大道之防皎子以望舒之魄而不知阳乌之赫与子游梦而不知栩栩之非吾是则道可致而不可言县可言而不可觧讵不信夫于是恍然而醒惕然而起不知梦之为吾吾之为梦童子拥篲而进曰皆梦先生来也遂理前梦为皆梦轩説

  沧螺集巻五
  钦定四库全书
  沧螺集六       明 孙作 撰坐右铭
  多言欺之蔽也多思欲之累也潜静以养其心强毅以笃其志去恶于人所不知之时诚善于已所独知之地毋贱彼以贵我毋重物以轻身毋徇俗以移其守毋矫伪以丧其眞能忍所不能忍则胜物能容所不能容则过人极髙明以游圣贤之域全淳徳而为太上之民
  洗心泉铭【并序】
  华亭蛇山慧日院之东凤凰山之西南友人夏士良筑别业其地垦辟除治得泉穴舍后汪洋甘洁不竭不溢因即其坎为池名洗心泉曰吾将以是着易徴予铭铭曰凤之脇蛇之蚹浚灵源发腴相有徳噫何居沐陶濡褐招羲昌启荣圗淬铁擿续韦觚涤遐覧泣墨朱滋吾徳神吾书匪斯泉乎
  孟氏先印铭【并序】
  太师信安孟郡王忠厚宋昭慈圣献太后之兄也王之孙四其主管建康府料量院事讳某者今季成之曾大父也故第在今姑蘓府桥之北偏其桥至今犹以府得名府废于至正丙申之乱季成以庚子四月遇军士售铜印于市视其文即太师郡王料院印也询其所自云出于颓垣废址间季成得而寳之求诗文以纪其异铭曰印亡六国篆出秦斯废兴相寻一何累累玉质金相起伏千祀畴王之门世有孙子令闻令望唯此信安天隲旧物赫于頽垣相彼后昆绳此祖武墨艾银黄实获我所昔晦今明匪后而先信安在上昭慈在天
  伯夷叔齐赞【并序】
  呜呼士难取者义也难全者仁也难执者信也舍千乗之国去为匹夫好名之人能之然不能必其彼此之仁防袂辑屦不食唴来仁者能之然不能必其彼此之信伯夷叔齐吾于譲国得其义于谏伐得其仁于同死得其信世称伯夷多不及叔齐犹称太伯而不及仲雍余以谓非也为伯夷易为叔齐难夷之为齐不能从顾且奈何夷能使齐同已齐能使夷同志吁难矣哉吾悲二人兄弟之为眞异气而同心者与故为赞以明之赞曰人之大伦君臣父子笃于君亲友于昆弟弃家如遗弃国如屣并弃其身如蜕泥滓人懐百金揆义而使犹有诺否背义去已如何先生各执其志不约而同如合左契孤竹之生首阳之死万古清风噫二人耳
  陶渊明赞
  晋室之遗荆州之裔耻事义熈寕死栗里公田之秫三径之资安能鬱欝乆居于兹何物小儿应束带见彼五斗粟谓我眷恋秋风吹衣秋霜霑裾卿用卿法吾爱吾庐
  李令伯赞
  少违父母长全其身皇天后地实所共闻应门无童朞功无亲饮食汤药祖母惟臣祖孙二人视犹母子缓则俱生急则俱死事君报刘有臣如此临表之情宜映青史
  李太白赞
  元奕叶圣神孙邈然跨海超无垠锦袍淋漓舞鬰轮秕穅斯文遗世纷羿娥招揺迎帝阍诉以九河昆仑飞鱼挟辀湘女嫔囘光下照扶桑暾洞庭钧天弭节闻俯仰一笑三千春天台子防未足论大儿汾阳谁与伦知章识公尚防尘日衡气机与地文采石之水青山云魑魅夜啸狌鼯坟吁嗴夫人此栖神文或不死非其存
  石菖蒲赞【并序】
  东坡赞石菖蒲能言其久而未知其劲余观菖蒲之叶自本至末中深如沟傍岸如髪圭角亷厉不可抚扪葢自根节之坚有以发之故畵者以是争能求别于草凡蒲皆不畏水一种生下湿叶大有剑脊即昌阳一种生涧沼名昌所谓溪毛可羞于王公疑即此与草木非土不生而此独用水活萧然岩石之上愈乆愈青有道之士嘻其似之赞曰石鬪其根瓦囓其节苦而瘠不遯其贞鬱而苍不昧其洁不汶汶于风尘不矫矫于霜雪岂其与道逍遥故能坚齿髪而夀歳月也耶
  小像自赞
  贫至于屡空而心冨如万钟千驷困至于数竒而心亨如面槐列棘之贵长不逾于中人而志可以夺三军之帅此何得而然哉葢庶几乎自反而无媿
  书甘澧传后
  仆不善澧毎以狂生目之既坐禁锢不通賔客所在谈笑索然无欢然后知澧之不易忽也又时时见人诵澧功徳不衰因询其与素善者考其出处行事大较述以为传大抵士大夫立身行已皆然方其心存目识正使周孔复生何异于人人至于名可得闻身不可得而见则虽丹崖青壁犹足使人钦髙风而慕盛徳是知古今之士以隠为乐以仕为悲者意有在也

  沧螺集巻六
  记沧螺集后
  乡先生孙公大雅在洪武初以文名一世于时学士金华宋公于文最少许可雅重公特为作传郑重委曲考其文可见已章宪生后公百年时时从人得片言只语犹能想见风采以不得徧覩公平生论述为慊求之且廿年矣乃得公所为文曰沧螺集于都君敬既又得公诗于黄君应龙各丐以归如得重货以示中表弟徐直夫而谋梓之未果也歳乙卯九月敬直夫同领乡荐归自南都乃重言焉直夫扵是捐金僦工而敬手为校勘始得竣事凡为诗若文七十六首共六巻二君以章宪求之之勤得之之幸也谓冝有言然不敢以猥浅累公姑记其诠次显晦大较如此昔曾子固记欧公醒心亭自谓得托名文辞之次为喜且幸公则无媿欧公矣章宪视子固无能为役而乃挂名公文顾不尤喜且幸与治丙辰三月廿日邑后生薛章宪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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