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堂杂志 - (TXT全文下载)

相趁起居讫,肩与归第,直省官贾光祖、散氐候李处和并承信郎本府使臣唐章皆骑从。已而参政龚茂良奏事毕,驰马入堂,遂踵相摄。街司促光祖等避道,光祖等曰:参政能得几时?其实朝路吏卒辈喜生事,在前故缓行以轧后乘,在后则追促前者,盖常态也。光祖隶籍三省首司,处和隶籍密院,一时轮差而往。茂良闻之大不平,明日奏其事,上谕觌往致谢。又明日,觌令干办官杨师颜申省云:光祖处和并承信郎本府使臣唐章,今月五日随开府朝参回,于轿后行马,不期参政头踏相继,有失回避。除唐章别作施行外,其光祖、处和申所属施行。上谓茂良先权冲替二人,然后施行;茂良亟下临安府,杖一百,勒罢。八日,上批问:茂良昨已而谕,何遽也?九日茂良常致斋待罪,不入,午后差御药林椿年宣押赴常致斋收回御批。五月二十五日,户部郎官谢廓然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中书舍人林光朝不肯书黄,上用廓然意固有在,而光朝适与茂良同乡相善,不能无疑。二十七日,光朝改权工部侍郎,力请祠。六月三日,除集撰与郡。七日茂良求去,降诏不允。八日再上表,又不允。九日第二押晚批出,除资政殿学士知镇江府。是日谢廓然对。十一日茂良再辞镇江,又不允。十四日早,廓然再对,未时茂良内殿朝辞,许免镇江。十五日茂良落职放罢,行廓然章疏也。于是觌之姻家韩彦古献议:三省密院旧奏事退,径批圣旨,非是乞朝退逐一覆奏,禁中详观,乃付出,专为径断直省官而设也。上大以为然。自此每事于奏目后,用黄纸贴,云得旨云云。朝退封入,改则改,留则留,遂以为常。是月末,有蜀人张唐卿者,玩之侄孙,赵雄在密院力主之,欲用淮南旧赏改官,而都承旨王执不可,雄乃请改次,物合入官。既覆奏,止令循两资。明日宣谕三省云:若非覆奏,几误推赏,此可为万世法,虽有强臣跋扈不能易也。国初,自范质进拟已更旧制,至是复创覆奏,乃本朝大典故,史官必不详知本末,故备言之。七月十六日,廓然又论,茂良散官英州安置。
○记恭请圣语
淳熙七年,少保宁武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曾觌奏,三月十八日车驾诣德寿宫,恭请太上皇帝、寿圣皇后。于是乘舆至大内开于凌虚阁下,三面设牡丹、酴糜花,皆层级高数尺,一面垂帘设乐庭下。乐作,太上皇帝、寿圣皇后就坐。今上初欲着帽御赭黄袍玉带,太上皇帝宣谕止之,巾裹赭袍赴太上、寿圣皇后榻前各再拜。太上云毋拜,令左右扶掖。今上仍拜,起,捧觞上千万岁寿。进奉仪物酒三行太上皇帝寿,圣皇后联步辇以行,今上亦步辈从。至翠寒堂,栋宇显敞不加丹ぬ,太上皇帝指以示臣觌云:营造如何?臣觌奏曰:宏壮精巧,二者兼之。臣不闲营造,今开府仪同三司郑藻留心于此,尝向臣言京师亦未尝见如此之工也。太上曰:是。今上皇帝即曰:凡此钜材一椽已上,皆太上皇帝所赐,且莹洁无节目,所以更不采饰。酒复数行,至水堂中路石桥上,肩舆少憩。面对酴糜花架,高柳参天,酴糜引蔓垂稍而下,其长袤丈,芳菲照坐,馥郁袭人。今上亦满引更相劝酬者再三,今上云:苑圃池沼久已成趣,皆太上皇帝积累之勤,臣蒙成坐享,何德以堪之。太上云:吾儿圣孝感通神明,海内无事垂二十年,安得为无功。臣觌奏曰:父慈子孝,家给人足,可谓太平之盛。臣觌目睹斯宴,超冠古今,可无纪述以示外廷,辄不揆纪实,以备执史笔者之阙云。三月二十五日三省奉圣旨宣付史馆。
○记黎州事
淳熙七年夏,兴州都统制吴挺、兴元都统制田世卿密申,黎蛮自四月二十三日犯汉界。本州驻扎路分统领高晃,平日失于措置,迎敌错乱失利退入州城,致蛮人深入抄掠一空。制置使胡元质既调发锦州屯驻军一千五百八人(系兴州军马),又调漳州屯驻军五百人(系兴元军马),急于星火,夜行百三四十里。制置司仍起复前成都钤辖成光延、节制司马与、本提刑折知常;制司参议官吕某、运司主管官唐某并往黎州。是时蛮人已退,而官军冒暑远涉,疲劳病瘴。光延、晃侥幸功赏,驱率将士于盘陀岭修筑堡垒,昼夜不休,虚发捷旗,公肆诞谩。至六月九日,蛮人于三角平出没,诱致官军,光延、晃遽率兵赴之,既为蛮人所乘,即上马先遁,蛮据羊纳隘桥截断官军归路,坠崖死亡甚众,遂弃新堡军须粮食。蛮人进至富庄城,距州城三十里。城中扰乱几至失守,统领武顺将官张琦皆死,官兵死者四百余人,瘴疫死者不在其数。今制置司又亟调两都统司,剑阆利州屯驻军三千人,比之锦州潼州军马道里又远,岂可使不谙战阵败军之将,复踏前悔。望正其罪以慰忠魂。虽黎州非挺等所隶边,而所卫兵皆挺等部曲,谨具以闻。至七月,四川制置司胡元质奏黎蛮已返巢穴,乞渐抽回大军,量留戍卒。九月,蛮进马三百匹,献珊瑚等乞盟,诏却其献而许互市。初,知常以提刑督捕,而败蛮既纳款,就权黎州。十一月十四日夜,戍兵利州左军怨知常不推功赏,又令徙居僧寺,相率攻州宅,纵火作乱。知常走避,三日而后归。贼劫府库,纵狱囚,执通判李照及知常之子三签判欲俱入番。主兵官王去恶率衙兵出城,驻相公岭,邀止之,得其首领仵进石景并叛兵七十八人,械送黎州狱。李照复入城抚定军民。雅州巡尉伏路把截,亦获叛兵陈忠孝等五十七名解雅州,随身各有军器、金帛。其后,胡元质宫观,知常追三官勒停汀州居住,光延、晃并除名勒停,光延达州编管,晃军前自效。于是蜀人谚曰:“胡制置果然胡制置,折提刑毕竟折提刑。高路分却成低路分,成将军乃是败将军。”或云此语亦达禁中。
○皇太子幕次
淳熙己巳九月七日有旨,皇太子垂拱殿幕次移在东廊。初,亲王序位宰相下,故殿幕宰执在东,亲王在西,既升储因仍不改。予为詹事时,东宫尝及此,予以告诸公不能正也。至十二日,常朝皇太子侍班幕次移在宰职之上。初,宣谕时,梁相奏乞移皇太子于东廊而宰职过西廊,阁门疑宰执过西,则使相却在东。予时为枢密使,谓不若只在东廊,但移皇太子在宰执上可也。阁门云:“适商量亦如此。”兼集英及后殿皆然,于是遂定。
○纳南郊卤簿字图
己巳十一月五日,兵部尚书宇文价、郎官梁汝永同以子纳南郊卤簿字图。如此亦有繇。淳熙丙申郊祀,曾觌以使相充五使。旧例:兵部长贰携字图面纳。予时为兵部侍郎,不欲登其门,又不容不纳,然以申状则礼重,乃令吏具公缴送,自后遂循例。它人莫知其所以然,大抵朝廷典故出于一时者多矣。
○郊坛行礼
己巳十一月二十日,上自景灵宫入太庙宿斋。夜行礼,天气晴和,上喜,令内侍谕太史局,寻常行礼大宴,不应丑后。自今依时,勿得迁就。二十一日宿青城。年未间天气忽阴,复有旨令今夜若阴,则依常时行礼,或晴乃用昨日指挥。既行事,微雨,或作或止,行礼甚速。上既遵太宗故事,止就坛上褥位一就行礼,不再升降,又趣亚献终献先登坛伺候。既毕,止诣望燎位,而令大礼使王淮诣望瘗位,皆从权也。
○盘雕金眼睛紫窄衫
己巳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在景灵宫。行宫使甘升、殿帅郭棣所服盘雕金眼睛紫窄衫,与其它行宫使带御器械不同。尝问郑兴裔,乃云:“此非旧制,本徽宗时以殿帅高俅官使相特加宠,异□人紫衫黑花而已。”近岁兴裔之伯郑藻为大礼行宫使,亦缘官至使相,故有此赐。升与棣官未至,上特以此宠之,所谓金眼睛者,以金饰所绣盘雕两眼,望之灿然。
○绯紫阶品
元丰官制,朝奉大夫为从六品,即服阶绯。大中大夫为从四品,服紫,与古不同。如唐文散官至朝散大夫,方服绯,盖从五品也。三品方服紫,故文散官、金紫光禄大夫亦在正三品。近世士大夫为人作铭志,凡赐紫则曰三品服,赐绯则曰五品服,失之矣。惟欧阳文忠公所作志文,绯则曰绯鱼,紫则曰金紫。
○敕用准字
敕牒{准十}字去十为准,或谓本朝因寇准为相而改。又云:“曾公亮、蔡京父皆名准而避。”其实不然,予见唐告已作准,又考五代堂判亦然。顷在密院令吏辈用准字,既而作相,又合三省如此写,至今遂定。后世岂能推其源流耶?大抵朝廷典故,若涉同僚共议,不问轻重,必惑例惮改,惟吏辈密移则更不复问。如西清阁名皆主于宸文,所谓天章阁,祖宗朝从官人人历学士待制之类。绍兴以前,何尝不除授,如章谊等是也。孝宗一日宣谕奉使借官令稍新,即衔天章阁学士,同僚坚执谓非臣下称呼。予谓:“龙图宝文亦岂臣子事。”坚不从而止。
○追班
垂拱常朝,驾坐,吏揖,宰臣以下先序立殿门内,皆南向背殿,上以俟追班。数年前,上自御榻望见衣履于门阈之间(御殿则去阈盖备两侧开门),遂传旨令二府在门内东西相向立侍从,以下门外相向立。
○四朝国史误字
《四朝国史》淳熙间所进也。吉州人萧服为御史,坐直章蜒私铸狱,为蔡京所治,羁管虔州,盖邻郡也。其家批书印纸常存,史乃书为处州,盖虔处二字相近。绍兴间,因齐述乱改虔为赣,史官偶不思耳。又仁宗驸马《李玮传》,兄弟三人璋字公明,字公粹,惟玮独无字。予作《梁汝嘉神道碑》,其子季秘以玉石砚为润笔,皆刻篆字,乃玮讲道斋所用,字曰公照。此书洪迈用功为多,迈号博闻,缘出众手,无由尽正其误也。
○高宗实录误字
史官宜用才学识三长,又须专任乃无抵牾。近世止作兼职,人人为之。《高宗实录》成,尝求外祖王给事中靓《列传》观之,殊可叹。盖行状乃子隆兴元年托尹穑少稷撰留馆中,其载宣和间知东平府却回请东封父老一事,最为奇特。当时几获罪,赖虞奕在从班救止之,此见汪藻所进《事实》可据。乃复削去其官,止通奉大夫。初,赠止光禄。后来因子遇恩,累赠少保,自不应书。今直云赠少保,何其误也?又日历《李邴传》,邴自端殿朝散郎签书枢密,除尚书左丞,例合转中大夫,犹宣教郎以下除从官须转通直郎也,传却云特转七官。
○侍从不带职正郎奉荐
章茂献侍郎询奏荐曲折,予告之云:“外祖政和间任给事中,奏补长子籍京官。次年与郡,该遇后郊大礼,系不带职正郎陈乞奏荐。”吏部告示谓,庶官合隔郊,遂引崇宁间慕容尚书彦逢亦是前郊,系从官次郊,正郎不带职,作初遇放行。后来范至能任中书舍人,奏补予京官次郊,以朝奉郎集撰知静江,陈乞奏荐。缘渠为不晓事,吏人献说:“引曾任谏议大夫以上,以理去官遇郊,依见任之条。乞奏京官,吏部阻难不行不免。”告之云:“此法固然,但有注脚。”云:“中奉大夫方用此令,盖中奉自不隔郊,止是与京官恩数耳。今官未至,只合如外祖例陈乞。”彼自无词,后遂得之。
●卷四
○贤关边琐
太学贤士之所关,而近世以关为实字。边琐非边徼,乃文书之录耳,士大夫亦多误用。夏英公《永兴谢二府启》云:“议西鄙之羽书,按东台之边琐。”乃为合理。
○辨宋景文公任器字
宋景文公博极群书,其《笔记》云:“余见今人为学不及古人之有根抵,每亦自愧。常读式目中有任器字,注曰未详,且任器乃荷担之具,杂见子史中,何言未详?”予谓《周礼》“牛人以载公,任器乃六经”语,而景文但引子史,何耶?
○陈无己字称欧阳公
陈无己作《平甫文集后序》,以字称欧阳文忠公,至曾子固则曰南丰先生,又曰先生之后陈师道。呜呼!无己学于南丰,尊之宜矣,然尊其父而轻其祖,何也?唐立夫曰:“四海欧永叔也,无己何尊焉?至于得道之师,则不可以不别。”
○记陆务观二说
陆务观云:“苏子容闻人引故事,必就令捡出处。”司马温公闻新事即录于册,且记所言之人。故当时谚曰:“古事莫语子容,今事勿告君实。”又曰:“元丰中,何洵直请改归陕之陕从山,以别陕西之陕。朝廷从之,下少府监改铸峡州印。监丞欧阳言:陕从两人,陕从两入,不当改。然卒用洵直言改之。”
○辨楮币二字
古有三币,珠玉为上,金次之,钱为下。自秦汉专以钱为币,近岁用会子,盖四川交子法,特官券耳。不知何人目为楮币,自以为雅,通上下皆效之,遂入殿试御题。乾道中试贤良李厚,时相叶梦锡委密院编修官楼锷代撰策题,其中亦用此二字。币者可用之物,俗人创楮币二字,已而通上下皆用。若正言之,犹纸钱也,乃以为文,何耶?其后,丙戌策士、辛卯试贤良亦复通用,寿皇《圣政录》亦循例用之矣。
○楷木
槐简以楷木为上,予家世传一笏,登第者乃许执。兵火后,旧物无孑遗,独此笏在予处,每叹子弟未有能当之者。木纹纵者,如点横者,特异于他木,出于兖州之孔林。顷在长沙见教授项安世云:“其妇翁任尝ヘ阶州,境内产楮槐。”疑即此木。盖孔子时武都属氏羌,未通中国,弟子自远方携植墓林中,后世转阶从木而音则同。
○临安四门所出
车驾行在临安,土人谚云:东门菜,西门水,南门柴,北门米。盖东门绝无民居弥望,皆菜圃。西门则引湖水注城中,以小舟散给坊市。严州富阳之柴聚于江下,繇南门而入。苏湖米则来自北关云。
○辨知后典误
唐藩镇于邸院,有知后官。《五代会要》载曾任节度至刺史等,则责本道进奏知后院状。唐明宗问赵凤:“进奏官此外何官?”凤曰:“府县发递知后之流。”上曰:“乃吏卒耳。”本朝诸县至今各有之,掌付受往来文书,其来已久。杨大年《别集》第六卷答《董太传书》云“本县知后官送到书一封”,此其证也。予年十五六时,见一亲戚初权县,知后典展参怒曰:“汝卤莽,乃以只候为知后乎?”予窃哂之。后十余年,则所在往往改称只候矣。比官湖南,读新修《长沙志》亦用只候字。因命搜旧牍,惟五十年前,潮阳刘方明为守,曾令改正,随即如故。
○亭堂单用二字
凡亭堂台榭牌额单用所立之名,而不书亭堂之类,始于湖上僧舍。中官流入禁中,往往效之,今无问贤愚例从之矣。设若一字,如名怡亭快阁之类,又当如何也?
○蛰燕
予尝记岁暮舟行吉水江路,值天气暄甚,偶岸圮,蛰燕满江而飞。又寓昆山时,归家拆旧土桥,易以砖石,其中皆蛰燕,以此辟海上乌衣国之说。后见朱翼新仲《猗觉寮杂记》亦载此事,且引晋郗鉴为兖州刺史,掘野鼠蛰燕食之,又引元稹诗:“春风吹送廓庑间,秋社吹将嵌孔里。”其理甚明。
○卜昭庆钟
临安西湖南山昭庆寺,有钟在楼上。东坡写竹尚可辨,竹下题云:“夫子方明弼、康道、嘉甫、子瞻同游南昭庆寺,庚午八月日题。”予绍兴庚辰往观,明年再往,则已茫昧,后移往镇江府谢后功德院,不复可见。
○牛鱼
绍兴辛巳,予为秘书省正字。正月癸未,迎驾。同馆王十朋望见周麟之枢密,目为鱼头公。问其故,云:“前岁为大金哀谢使,虏主喜之,享以所钓牛鱼,非旧例也,枢公糟其首归献于朝,故有此号。虏中甚贵此鱼,一尾直与牛同。”(赞宁《物类相感志》引《博物志》:东海有牛鱼,其形如牛,剥其皮悬之。潮水至,则毛起,退则毛伏。今东牟有海牛岛,其牛无角,足似龟,长丈余,尾若点云)
○齿后官卑主事
省中合夏药,予以齿后众人当主其事。洪景卢云:“京师宰执八人,右丞以官卑掌堂厨。”亦此义也。
○省吏补牒
绍兴三十一年五月二十八日,省吏自孔目官沈而下,递迁一级,皆给绫牒,赞辞如补太学生者。其首云“牒件某人”云云,其末云“补充史馆某职”。盖熙宁以前定本也。
○州名为戏
或云:“京师省榜将出,人谓秀才得则阆州梓州,落则邛州汉州。”盖取州名侮之也。
○划龟
客云:“欲放龟当划其甲,如是乃不神而可以全生。”
○荠花
客云:“清明日收荠菜花悬灯上,可避飞蛾。”
○蟠桃核酒杯
九月己卯,读张唐英《后蜀纪事》:“孟昶二十年十二月,中书舍人刘光祚进蟠桃核酒杯,云得于华山陈抟,赐帛五十匹。”因记先世尝藏桃核,可受酒二升,与此正同。
○治头风方
张大猷太监云:“治头风而吐泻,用枳壳、白术末煎汤下。青州白丸子神效,李与几左司中也。”
○以名相戏
辛巳正月癸未,校书郎冯方云:“刘尝因事戏王觌云:‘公何故见卖?’王答云:‘卖公值甚分文。’”各指其名也。
○谢石拆字
谢石善拆字,徽宗尝书朝字密遣人试之,石即呼万岁。其人曰:不得乱道。石曰:十月十日生,非今上而谁?高宗幸浙,书杭字,石曰:兀术且至矣。梁汝嘉再召,朝廷复欲处以户部尚书,写阁字,石曰:门宇为两户,必再为地官。十八日见帝,或又书闲字,石曰:公□改官日有余,而月不足,亦谓门字也。其人果因以闰月计数少十八日。又有以此字问之,则曰士也,门中有人就木,已而皆验。既归,蜀人有士人文觉戏以乃字为问,谓其无可拆也。石曰:及字不成,君终身不及第。有人遇于途,告以妇不能产,书日字于地,石曰:明出地上得男矣。其验如此。每于肆中以牌写千字,不识字者任其所指,祸福皆应。邵溥尚书第三子不肖,遇其拆字即加窘辱,石甚畏之。石在徽宗时,尝特补承信郎,后因范觉民作相,讨论追夺。一日谓石:“我能拆字。”石诘之,则曰:“尔姓谢,所谓身在讨论之中。名石则终身右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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