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统志台湾府 - (TXT全文下载)
间旌。
吕氏女:台湾人,守正捐躯,乾隆十三年旌。
林妙妻侯氏:台湾人,夫亡守节。同邑陈振扬妻吴氏、侯孟富妻刘氏、沈耀汶妻萧氏,并乾隆年间旌。
李时灿妻王氏:凤山人,夫亡守节。同邑烈妇颜氏、赵越妻严氏,俱乾隆年间旌。
吴庆荣妻高氏:嘉义人,夫亡守节。同邑刘源由妻江氏、番民大治赋妻大南蛮、烈妇苏智妻林昭娘,俱乾隆年间旌。
汪刘氏、汪余氏:彰化人,姑妇二人素慈孝。雍正九年,大甲西番焚掠其乡,姑谓妇曰:『义不可辱,当各为计』,遂自刎。妇泣拜讫,番猝至,触垣死。同邑节妇翁昌龄妻林氏,俱乾隆年间旌。
刘满姑:湘潭人,台防同知刘亨基之女。乾隆五十一年,林爽文陷彰化城,亨基死之,满姑时年十七,奔投屋后水池,水浅不即死,号哭痛骂,贼割其口鼻,骂不绝声,遂遇害。五十三年旌,祀台湾烈女祠。又彰化县知县朱澜媳鲁氏、女群姑,仁和人,乾隆六十年贼匪滋事,不屈被戕,是年旌。
萧世华妻李氏:嘉义人,夫亡守节,嘉庆二十年旌。
杨振科妻郑氏:彰化人,夫亡守节。同邑林炽妻杨氏,俱嘉庆年间旌。
仙释
绛衣、缟衣仙:凤山有沙马矶,其顶常带云烟,非天朗气清不得见也。故老言顶上时有绛衣、缟衣二仙人对奕。今山上石棋盘、石凳犹存。
李茂春:龙溪人,明季至台,遁迹于禅,放浪山间,跣足岸帻,旁若无人,构茅亭曰「梦蝶处」,日讲佛经自娱,人称「李菩萨」。
土产
盐。
糖:有黑、白二种。
饲子饭鱼:通志:无细骨,可和饭以饲幼子。
鹿茸。
三友花:俗呼山茉莉,亦称番茉莉。
柑:府志:有仙柑、红柑、雪柑、卢柑、九头柑数种。
龙眼。
菠萝:府志:实生丛心,色黄,味甘酸,清芬袭人,叶攒簇如凤尾,其皮鳞起,一名黄梨。
檨:通志:红毛从日本移来之种,实如猪腰,五、六月盛熟,有香檨、木檨、肉檨三种。
椰。
槟榔。
波罗蜜:府志:荷兰国移来者,实生树干,大如斗,皮似如来顶,味甘如蜜。
芋:府志:红者呼为槟榔红,白次之,大于内地数倍。
番薯:府志:明万历中得种外番。有文来薯,种出文来国,最美。一名地瓜。
番民
台湾县熟番:台湾番民,有生、熟二种,聚居各社,如内地之村落,不设土司,众推一人约束。其台湾县大杰岭等社熟番,编竹木为墙屋,盖以茅茨。男前发,束以红帛。衣用布二幅,联如半臂,垂尺许于肩肘,腰围花布。寒衣曰「缦披」,其长覆足,妇衣亦然。俱以铜铁环束两腕,或迭至数十。嚼米为酒,携黄梨以佐食。男女相悦即野合。府志称各社终身依妇以处,赘婿即为子孙。其新港、卓猴二社,旧属诸罗,今改隶台湾县治。
凤山县熟番:凤山县放■〈纟索〉等社熟番,相传为红毛种类,康熙三十五年归化。其人善耕种,地产香米。男以鹿皮蔽体,或披毡敞衣;女着衣裙,喜悬贝于项间,腕束铜环而跣足。捕鹿必听鸟音,以占得失。婚娶名曰「牵手」。女及笄,构屋独居,番童以口琴挑之,喜则相就。遇吉庆,辄艳服簪野花,连臂踏歌,名曰「番戏」。疾病不事医药,用冷水浴之。茄藤、力力等社皆然。
嘉义县熟番:嘉义县西诸罗山社熟番,相传亦红毛种类。男番首插雉尾,喜穿耳,实以圆木,或嵌螺钱。以树皮绩为长衫。夏常裸体。女盘发缀小珠,覆以布帕,项围白螺珊瑚为饰。其打猫社、他里雾社、柴里社俱在县北。又县南曰萧垄社、曰加溜湾社、曰麻豆社、曰哆咯嘓社。男以竹片束腰曰「篐肚」,欲其渐细。截竹为箫,长二、三尺,以鼻吹之。岁时,妇女多以糍饵相馈饷。府志:哆啰嘓社,男女成婚后,俱折去上齿各二,彼此谨藏,盖亦终身不改之意云。
彰化县熟番:彰化县属土番,滨海依山,种类蕃杂,共五十社。其大肚等社番皆以渔猎为业,善镖箭,竹弓竹矢,傅以铁镞。亦勤耕作,暇日或至县贸易。又西螺等社番,其人趫捷,束腹奔走,接递文移,官给以饩。番妇常挈子女赴县,用谷帛相贸易。
淡水厅熟番:淡水厅属德化、蓬山、吞霄、中港四社,在竹堑城之北。其地滨洋下湿。结茅成屋,或以板为之。饭以黍米,卤浸鱼虾供馔。男妇皆短衣,腰围幅布,并力耕作,亦事渔猎。又竹堑社在城北五里,南坎社、淡水内外社俱在城南甚远。男剪发齐额,或戴竹节帽,素衣绣缘如半臂,下体围花布。妇盘髻约以朱绳,衣亦如男。常携葫芦,伋水蒸黍。
凤山县归化生番:生番在山谷中,深林密箐,不知种类。凤山县山猪毛等七十四社,于康熙五十五年、雍正二年先后归化,自立土目约束。其居险隘处,迭石片为屋。男女披发裸身,或以鹿皮蔽体。能绩树为布。亦知耕种黍稷。见亲朋以鼻相就为敬。婚姻则歌唱相合而成。时挟弓矢镖枪捕獐鹿,以其肉向民人易盐布釜甑。
嘉义县归化生番:嘉义县内山阿里等社,康熙二十二年归化。其人依山穴土以居,不谙耕作,惟植薯蓣于石罅,挟弓矢猎獐鹿以佐食。足趾若鸡爪,履险如平也。
彰化县归化生番:彰化县水沙连及巴老远、沙里兴等三十六社,于康熙、雍正年间先后归化,其地有大湖,湖中一山耸峙,番人居其上,石屋相连。勤稼穑。身披鹿皮,绩树皮横联之,间有着布衫者。番妇挂圆石珠于项,善织罽,染五色狗毛杂树皮,陆离如锦。婚娶以刀斧釜铛之属为聘,虽通舟楫,不至城市,或赴竹脚寮社贸易。
彰化县生番:彰化县内山生番,居深山穷谷,人迹罕到。巢居穴处,茹毛饮血,裸体不知寒暑,登峰越箐,捷若猿猱。秋深水涸之候,常至近界镖射,遇内地人辄加戕害。番妇针刺两颐如网巾纹,能绩树皮为罽。
淡水厅生番;淡水厅属内山佑武乃等社生番,依山而居。男女俱裸,或联鹿皮缉木叶为衣。食生物,性刚狠,以杀为事。隆冬草枯水涸,追射獐鹿,攀援树木,趫捷如飞。其竹堑东南内山生番,俗亦相等。
附录
沈鈇上南抚台暨巡海公祖请建彭湖城堡置将屯兵永为重镇书
崇祯十二年三月给事中傅元初请开洋禁疏
泉州府新志摘录
漳州府志摘录
沈鈇上南抚台暨巡海公祖请建彭湖城堡置将屯兵永为重镇书
谨陈为处置彭湖、启基善后、永固闽疆事:红夷潜退大湾,蓄意叵测,征兵调兵,殊费公帑。昨僣陈移檄暹罗、委官宣谕、约为共逐一节,未知可允行否?
若彭湖一岛,虽僻居海外,实泉、漳门户也。莫道红夷湾泊,即日本、东西洋、吕宋诸夷所必经焉。地最险要,山尤平坦。南有港门,直通西洋,红夷筑城据之。北有港门,名镇海港,官兵渡彭居之。中间一澳,从南港门而入,名曰暗澳,可泊舟数百只。四围山地,人云可开作园,栽种黍稷瓜果等物,牧养牛羊牲畜,未可遽垦为田,以山多顽土,无泉可灌故耳。
今欲使红夷不敢居住彭湖城,诸夷不得往来彭湖港,其策有六:一曰专设游击一员,镇守湖内;二曰召募精兵二千余名,环守湖外;三曰造大船、制火器,备用防守;四曰招集兵民开垦山场,以助粮食;五曰议设公署营房,以妥官民;六曰议通东西洋、吕宋商船,以备缓急。此六议似宜斟酌举行者。
夫彭湖险地,什倍南澳。南澳地在海岛,夙盗薮也。万历初年,抚台刘凝斋公祖移会广东制台,题设副总兵坐镇于中,抵今兵民完聚,田土开辟,屹为海邦重镇,倭夷不敢窥伺,漳潮赖以安枕,信明验矣。今彭湖可仿而行之。请设游击一员坐镇湖内,仍设左右翼把总哨官为之辅佐,择闽中惯历风涛、谙练水路者充之。无事则演艺守泛,有事则料敌出奇,俾诸夷不得窥中土。并议久任责成,凡兵之进退、粮之出入,咸游击是赖;三载加衔,六载成绩,特升大将。每岁或委廉干佐贰不时查点,如兵士有虚捏,月粮有克减,参处查究,追出银两以充兵饷,庶知劝惩,永奠沃壤,殆与南澳一镇并为闽中屏翰矣。此设游击之策一也。
夫有官守必有兵戍。戍守哨探之兵非二千余名不可。每名月粮九钱,此定例者。其粮饷或出自漳、泉二府,或支自布政司库,原有定议。沿海滨捕渔之民,慎择以充之。或拨出洋远探若干名,遇贼则击之;或拨港内守城若干名,有警则应援之。游击标下亲兵与把总哨官人役,各自另设,不许占用水陆戍兵一人,不许虚冒戍兵月粮一分。其月粮按季关支,该道委海防馆照名数錾凿包封,逐名唱给,不许将官总哨代领,以防克减,尤不许防馆吏书需索常例,以夺兵食。此游兵营堡宿弊,亟宜申明禁革之。凡泛地之守探,其数总报院道,以便查考。夷情之缓急,飞报院道防馆,以便调度。一或误事,自有军法。庶水陆并进,犬牙相制,彭岛一带,可保无虑。此议戍兵之策二也。
夫各寨游每船板薄钉稀,委官制造,价银十不给半;一遇海涛,便自溃裂。安可出战?今宜令驾船者领价监造,每船历几泛方许修理,载几泛方许改拆,而拆造仅给半价,则造船驾船均出一手,或不敢以敝漏之舟自试蛟龙之窟耳。若火药尤红夷所惧者,中左所火攻已破其胆。火舟四集,自尔宵遁,则火舟当多备明甚。而大铳、大船尤不可少者。宜造大船十余只,安置大铳十余门,布列港口,俟寇至夹攻之。夷酋惮我长技,不惟不敢侵我疆土,且远遁无敢再出矣。此议造船火器之策三也。
彭湖山地,虽云顽土不堪垦田乎,而遍度膏腴之区,或可布种禾榖者,即黍稷麻豆、柑蔗果木,均可充兵民口食之需。须广招同安、海澄滨海黎庶乏田园可耕者,多四、五百人,少亦二、三百人,俾挈犁锄、种子以往,就居拨地,听其垦种。每人量给二、三十亩,仍带妻子,方成家业,并畜牛羊,捕钓渔利,少资糊口。仍禁游击总哨各官,不许科索粒食。各戍兵下班之日,有能用力种植者亦听之。明示十年以内决不抽税,俟十年以后,田园果熟,酌量每亩抽银二、三分,以为犒赏官兵之用。务使兵民相安,永远乐业。此议召民开垦园地之策四也。
若官既守海,必有公廨居之;戍兵寓民,亦须藉营房寮舍为藏身计。今议盖游击府公署,或在镇海港口,或在娘妈宫前,当查旧基拓充之。标兵量拨百名,环札左右。仍设仓廒数间,为贮粮之所,择宽广为教场,以备操练。而暗澳口相对二铳城及东北面大中墩各量置营舍,以为守御,方免各兵暴露。船兵、营兵,轮流拨用,少均劳逸。即召募种植居民,或令自盖房舍,或官量给房价,咸附兵营居住,相依为命,守望相助。此议设官廨兵营之策五也。
夫彭湖大湾上下,官兵船只把港,则番船不许出入,红夷不许互市,无待言者。然泉、漳二郡商民,贩东西二洋,代农贾之利,比比然也。自红夷肆掠,洋船不通,海禁日严,民生憔悴,一伙豪右奸民倚藉势宦,结纳游总官兵,或假给东粤高州、闽省福州及苏杭买货文引,载货物出外海,经往交趾、日本、吕宋等夷,买卖觅利,中以硝磺器械,违禁接济更多,不但米粮饮食也。禁愈急而豪右出没愈神,法愈严而衙役卖放更饱。且恐此辈营生无路,东奔西窜,如李旦、黄明佐之俦,仍走夷乡,代为画策,更可虑也。不如俟彭湖岛设兵镇后,红夷息肩,暂复旧例,听洋商明给文引,往贩东西二洋,经过彭湖,赴游府验引放行,不许需索阻滞。回船之日,若带有夷人在船,即拿送上司,以奸细论,庶可生意饱商民之腹,亦可以夷货增中国之利。俟彭湖设官建城之后,可徐议为之。此议通商便民之策六也。
以上迂议六款,似可为彭湖善后之一助。后通商一款,亦聊备后日通变之微权。伏望抚台不弃迂朽,仍会藩臬巡海守巡司道洎总兵副参等衙门,面议停妥,一面题请,一面举行,匪但彭湖一岛堪与南澳并称重镇,而八闽士民永有攸赖矣。
崇祯十二年三月给事中傅元初请开洋禁疏
今军需孔亟,徒求之田亩,加泒编户,此亦计之无如何也。然利害有宜剖晰,时势有宜变通。如闽中洋禁,曾奉明旨;然臣闽人也,谨查先臣何乔远曾有疏议,考其详概,则又未始不可实行者,臣请得按论之。
万历年间,开洋市于漳州府海澄县之月港,一年得税二万有余两,以充闽中兵饷。至于末年,海上久安,武备废弛,遂致盗贼劫掠,兼以红毛番时来倡夺船货,官府以闻,朝廷遂绝开洋之税。然语云:『海者,闽人之田』,海滨民众,生理无路,兼以饥馑荐臻,穷民往往入海从盗,啸聚亡命。海禁一严,无所得食,则转掠海滨。海滨男妇,束手受刃,子女银物,尽为所有,为害尤酷。近虽郑芝龙就抚之后,屡立战功,保护地方,海上颇见宁静,而历稽往事,自王直作乱以至于今,海上固不能一日无盗,特有甚不甚耳。海滨之民,惟利是视,走死地如鹜,往往至岛外区脱之地曰台湾者,与红毛番为市,红毛业据之以为窟穴。自台湾两日夜可至漳、泉内港,而吕宋佛即机之夷见我禁海,亦时时私至鸡笼、淡水之地,与奸民阑出者市货,其地一日可至台湾。官府即知之而不能禁,禁之而不能绝,徒使沿海将领奸民坐享洋利。有禁洋之名,未能尽禁洋之实,此臣乡之大可忧者。
盖海外之夷有大西洋,有东洋。大西洋则暹罗、柬埔诸国,其国产苏木、胡椒、犀角、象牙诸货物,是皆中国所需。而东洋则吕宋,其夷佛郎机也,其国有银山,夷人铸作银钱独盛。中国人若往贩大西洋,则以其产物相抵;若贩吕宋,则单得其银钱。是两夷者,皆好中国绫缎杂缯。其土不蚕,惟藉中国之丝到彼,能织精好缎匹,服之以为华好,是以中国湖丝百斤值银百两者,至彼得价二倍。而江西磁器、福建糖品、果品诸物皆所嗜好。佛郎机之夷,则我人百工技艺有挟一器以往者,虽徒手无不得食,民争趋之。永乐间,先后招徕,东西二洋入贡之夷恭谨信顺,与狡悍不同。至若红毛番一种,其夷名加留巴,与佛郎机争利不相得。曩虽经抚臣大创,初未尝我怨,一心通市,据在台湾。自明禁绝之,而利乃归于奸民矣。
夫利归于奸民,而使公家岁失二万余金之饷,犹可言也。利归于奸民,而使沿海将领、不肖有司因以为奇货,掩耳盗铃,利权在下,将来且有不可言者。窃谓洋税不开,则有此害。若洋税一开,除军器、硫磺、焰硝违禁之物不许贩卖外,听闽人以其土物往,他如浙直丝客、江西陶人,各趋之者当莫可胜计,即可复万历初年二万余金之饷以饷兵,或有云可至五、六万,而即可省原额之兵饷以解部助边;一利也。沿海贫民多资以为生计,不至饥寒困穷,聚而为盗;二利也。沿海将领等官,不得因缘为奸利,而接济勾引之祸可杜;三利也。
倘以此言可采,则今日开洋之议,洋税给引,或仍于海澄县之月港,或开于同安县之中左所。出有定引,归有定澳,不许窜匿他泊;即使漳、泉两府海防官监督稽查,而该道为之考核,岁报其饷于抚臣。有出二万余之外者,具册报部,以凭吊用。臣乡弁郑芝龙屡立奇功,既受延世之赏,仍责以海上捕盗贼、诘奸细,使人与船无恙,计年量加升赏。窃考有宋之季,市舶司实置在泉州,载在旧制可考。广东香山澳亦见有税额。闽、广一体耳,此非臣一人之言,实闽省之公言也。伏乞敕下闽省抚按,查洋禁果否尽闭?开洋果否无害有利?广询泉、漳士民,着为一定之规,庶奸利可杜、兵饷可裕矣。
——以上录自四部丛刊三编景印昆山图书馆藏稿本天下郡国利病书第三八册。
泉州府新志摘录
武卫
国朝洪武初,以郡治建泉州卫,旁列五所。己乃城水澳为永宁卫,城小兜为崇武所,城厦门为中左所。复于大担南大武山外建浯屿水寨,扼大小担二屿之险,绝海门月港接济之奸,与福州烽火、小埕、兴化南日、漳州铜山声势联络。其为全闽计甚周。先年烽火、南日二寨移入内澳,浯屿寨复移厦门,纵贼登岸而后御之无及矣。嘉靖戊午,浙江舟山倭徙巢梅柯,复驾舟出海,泊于浯屿,负嵎莫撄,四出剽掠,兴、泉、潮、广并受其害。越一载乃扬帆去,此已事之殷鉴也。谭巡抚纶、总兵戚继光议请复旧。旋复旋罢。近又移浯屿水寨于石湖。说者谓滨海四郡,隔藩篱而怀酖毒,原非便计;乃石湖则于内地尤近,置鲸波若罔闻矣,傥亦一长虑乎。
旗军
隆庆志云:国初,泉、永二卫尺籍,有归附军,有投充军,有谪发军,有改调军,或为正管军,或为带管军,共万二千有奇,比制额过之。其训练,岁二月中旬至夏至止,七月中旬至冬至止。出海备倭,以中下班更迭。月支亦有定制:石二斗为军总旗,八斗为差操正军,加行粮四斗为出海备倭军,六斗为只身纪录军,三斗为老幼存恤军。三分守城,七分屯种。粮出于所种田,而以余粮输官,为不支粮屯军。本府原派广平等七仓秋屯盐本折色九万四千有奇,亦定制也。民出榖养兵,兵荷戈卫民;兵食俱足,民亦不困。太平日久,军政不修,逃故日多,清勾无法;于是所存视制额仅五之一,屯因失额,操因失伍。及至有事时,乃抽选军户以兼团练,谓之余丁军;招集市井无赖,谓之募兵;调之各省,谓之客兵;又增派民户丁粮于旧制外,以为一乡防守,谓之民兵与乡兵。兵增于卫所之外,饷增于本折之外,皆一时权变,非国家经常之规矣。足食足兵,修举振饬,必自查复旧制始。
巡司
隆庆志云:洪武至正统年间,经略诸臣江夏侯、焦侍郎等官,自福宁州以达漳、泉,置卫所共二十五、巡司四十有五、水寨五处。卫所巡司以控贼于陆,水寨防之于海。则知巡司衙门虽小,而与水寨同时建设,所以联络声势,保障居民也。迩年兵饷缺乏,扣银解充,似亦一时不得已之权。今海防无警,生齿日繁,彼处离城窵远,则流官弹压与弓兵防守,皆似难免者。况土民渔塭为生,惯习风涛,尤堪水战,飞石放镖,乃其长技。近年屡与贼鬪,贼亦畏之。若以弓兵工食,就彼招募土民,籍之于官,且耕且守,禁其克削,作其锐气,即胜兵千余,不召而集,恐客兵不及也。
客兵
闽中陆设卫所,海立水寨,皆系本地官兵,原无客兵名目。自嘉靖季年,都督戚继光用浙兵剿倭寇着绩,嗣而抚按请设参将、游击等官,带领各处客兵,来去不常。至隆庆四年,院道议募浙兵一营,题设名色把总一员、哨官四员,招募客兵六百名扎守府城。至万历二十年,海上有警,院道又议添新浙兵一营,亦题设把总一员、哨官四员,以旧营见在者就中裒益,每营各额定五百七十五名。至万历三十三年,以饷绌裁减,每营官兵定以四百五十员名为率;内把总一员、哨官四员、哨长高招一十七名、队长书记四十九名、把总家丁二名、健步二名、四哨官家丁健步各一名、兵夫杂流三百四十七名。每营每月约支粮银四百六十两有奇,俱派在本府七县征给。至于春冬二泛,旧营分兵二哨守料罗,一哨守安海,一哨守围头兼顾福全,一哨守府城。近议以安海为泉郡门户,奸盗出没之薮,题设专官驻镇其地,防守宜亟;而围头尚在福全内地,且有浯屿寨右哨兵船在围头洋捍卫于海,兼有巡司福全所犄角于陆,议将围头一哨陆兵掣撤,添守安海。其新营,二哨守崇武,一哨守永宁沙堤,一哨扎守府城。
水寨官
旧制:水寨统以指挥一员,谓之把总。嘉靖四十二年,军门谭纶题奉钦依,比照浙江定海等关把总,以都指挥体统行事。于是浯屿寨为钦总,其浯铜游兵把总及万历二十五年新设彭湖游兵把总,俱军门扎给名色者。
水寨军兵
旧时水寨舟师皆拨各卫所军。南日寨则拨泉州卫,合兴化、平海二卫共一千五百余人。浯屿寨则拨永宁卫、福全所,合漳州卫共二千五百余人。近来军伍缺乏,寨卒悉系募兵,而卫所军止贴驾船。浯屿兵一千七十名(粮每名九钱,布政司发给),贴驾军五百八十名。浯铜游兵五百三十六名(粮俱布政司发给),贴驾军三百名。彭湖游兵八百五十名(春汛粮支给于泉,冬汛粮支给于漳)。
兵船
浯屿寨管福、哨、冬、鸟等船四十八只,浯屿游管冬、鸟等船二十二只,彭湖游管哨船二十只。
按福船势力雄大,最便冲犁,所以扼贼船于外洋。事久备懈,皆放贼船入港,始议迎击。港中山澳崎岖,贼船窄小,反易趋避,而大船转动多碍,皆为无用之器。故寨中有福船,又有次号哨船、冬船,以便攻战,小号鸟船、快船,以便哨探,或助力袭击。如福船出洋犁贼,贼船势将内逼,哨、冬船与鸟、快船急抢上风,又出贼船之内,向外逐打,务逼使出洋,内外夹击收功。如一概从外追打,逼贼登岸,具有军法。
信地
浯屿寨兵分四哨,出汛时一屯料罗,一屯围头,一屯崇武,一屯永宁。每汛与铜山、南日两寨及浯铜游兵合哨,稽风传筹。浯铜游兵分二哨,出汛时一屯旧浯屿,一屯担屿。每汛与浯屿寨兵合哨。惟彭湖游兵专过彭湖防守。凡汛春以清明前十日出,三个月收;冬以霜降前十日出,三个月收。收汛毕日,军兵放班,其看船兵拨信地小防。
按泉郡滨海,绵亘三百里,与岛夷为邻,其最险要宜防之地有三。一曰崇武,在惠安之东北,接湄洲与兴化连界,西通泉州大港,东接海洋,南与祥芝对峙,正当泉之上游,海寇入犯,首当其冲。一曰料罗,在同安极东,突出海外,上控围头,下瞰镇海,内捍金门,可通同安高浦、漳州广潮等处。其澳宽大,可容千艘。凡接济萑苻之徒,皆识其地以为标准。嘉靖间倭寇由此登岸,流毒最惨。一曰旧浯屿,在同安极南,孤悬大海之中,左连金门,右临岐尾,水道四通,乃漳州、海澄、同安门户。国初设寨于此,最为远虑。至崇武而南有永宁,料罗而上有围头,旧浯屿之北有担屿、烈屿,南有卓岐、镇海,皆海寇出入之路,抑其次也。今汛兵屯崇武、永宁,分哨则獭窟、祥芝、深沪、福全一带有赖;屯料罗、围头,分哨则■〈犭责〉洲、安海、官澳、田浦、峰上、陈坑一带有赖;游兵屯旧浯屿、担屿,巡哨则镇海、岐尾、乌沙港一带有赖。彭湖绝岛旧为盗贼渊薮,今设有游兵防守,则贼至无所巢穴,又泉郡藩篱之固也。乃若选将校、核卒伍、修艨舰、明赏罚,使水军狎风涛而不敢偷安内澳,则在人而不在地。
漳州府志摘录
洋税考
嘉靖中,有佛郎机船载货泊浯屿,漳龙溪八、九都民及泉之贾人往贸易焉。巡海道至,发兵攻夷船,而贩者不止。总督闽浙都御史朱纨获通贩者九十余人,悉斩之,而海禁严。三十六年,海寇许老、谢策等突至月港,大杀掠。明年冬,诱倭寇三千人再抵月港,散劫八、九都,往来浯屿间。寇累岁不息,土人乘机为叛,号二十四将,沿海骚然。四十三年,巡海道周贤宣计讨平之。其明年,奏设海澄县治。
隆庆初年,巡抚福建涂泽民题请开海禁,准贩东西二洋。通政唐顺之有云:『国初,浙、福、广三省设市舶司。在浙江者,专为日本入贡,带有货物,许其交易。在广东者,则西洋番舶之辏,许其交易而抽分之。若福建既不通贡,又不通舶,而国初设立市舶之意,漫不可考矣。舶之为利也,譬之矿然。封闭矿洞,驱斥矿徒,是为上策。度不能闭,则国收其利权而自操之,是为中策。不闭不收,利孔漏泄,以资奸萌啸聚其间,斯无策矣。今海贼据浯屿、南屿诸岛,公然番舶之利;而中土之民,交通接济,杀之而不能止,则利权之在也。宜备查国初设立市舶之意,毋泄利孔,使奸人得乘其便』。其于海禁利害晰如也。
然市舶之与商舶,其说稍异。市舶者,诸夷舶泊吾近地,与内地民互为市,若广之濠镜澳然。商舶则土著民醵钱造舟,装土产,径望东西洋而去,与海岛诸夷相贸易;其出有时,其归有候。广洋巨浸,船一开颿,四望惟天水相粘无畔岸。而海人习知海道者,率用指南针(即罗经)为其导向。相传有航海针经。针或单用,或指两辰间,以前知某洋岛所在。约更时当行水路几许,打量水深浅几托(方言几仞为几托),海中岛屿作何状,某洋礁险宜慎,或风云气候不常,以何法趋避之。异时海贩船十损二、三,及循习于常所往来,舟无恙若安澜焉。盖海滨民射利精如此。
东洋若吕宋、苏禄诸国,西洋暹罗、占城诸国及安南、交趾,皆我羁縻属国无侵叛,故商舶不为禁(东洋有吕宋、屋同沙瑶、玳瑁、宿雾文来、南旺、大港、吶哔啴、磨荖英、笔架山密雁、中邦、以宁、麻里吕、米六合、高药武运、福河仑、岸塘、吕蓬;西洋有下港、暹罗、旧港、交趾、柬埔寨、丁机宜、顺塔、占城、马六甲、顺化、大泥、乌汀礁林、新州、哑齐、交■〈口留〉吧哪、彭西宁、陆坤、占陂、高趾州、篱木、高堤里邻、吉连单、柔佛、吉宁邦日隶、安丁义里、迟闷、苏禄、班隘;又有鸡笼、淡水,不系东西洋船数),而特严禁贩日本者,比于通番接济之例。
先是海澄未置县时,有靖海馆,以通判一员司巡缉,其后请设海防同知,易靖海馆为海防馆。万历二年,巡抚刘尧诲题请舶税充饷,岁以六千两为额,委海防同知专督理之,刊海税禁约一十七事(时海防同知沈植条陈)。其禁压冬议,以为过洋之船,以东北风去,西南风回,虽回缓亦不过夏。惟自倭回者,必候九、十月间风汛,且日本无货,只有金银。凡船至九、十月方回又无货物者,明系展转交倭,纵有给引,仍坐以通倭罪;同■〈舟宗〉船伙及澳甲等许其举首给赏之。于时凡贩东西二洋、鸡笼、淡水诸番及广东高、雷州、北港等处商渔船引俱海防官为管给,每引纳税银多寡有差,名曰「引税」(东西洋每引纳税银三两,鸡笼、淡水及广东引纳税银一两,其后加增东西洋税银